【野上野下】包子逸／夜市的防身演習

夜市的防身演習。圖／包子逸提供

地方文具店最近狂銷「蘿蔔刀」，這塑膠玩物雖然有個銳利的「刀」字，卻又鈍又肥又短，象徵意義勝過於實質意義。光是這層銳利的想像已經足以讓它風行於孩童之間，算是小人國中的「名器」了。

關於「蘿蔔刀」是否應該禁止通行，大人以看護之名辯論不休。認真探究起來，最應該被消失的可能就是大人自己。

成長過程中，夜市帶給我無數繁華的娛樂。我曾玩拉把式彈珠檯玩到手腕拉傷，巡迴各大中醫推拿所才勉強復元；在鄉間看過非常歡樂的歌舞秀，長大之後才明白是「牛肉場」。射飛鏢、槍擊遊戲都非常正點，可惜很貴所以不能常常假裝自己是游擊手。

更後來我們都知道了，擠滿幹道的違規攤販並不真的會被取締，警察來之前他們高速消失，風頭一過又風風火火歸位。

有一天經過夜市，十幾二十輛摩托車忽而魚貫切入人羣，蛇行，是一羣看起來要去幹架的少年，但人人擺出一副要去郊遊的臉。

果不其然，不多久大羣穿防彈衣的警察從側邊巷子飆了出來，集體停在某間地下撞球間的入口收網。

我只是陪人來買個手機套啊！並不想下腰閃西瓜刀，一心只想速速離開現場，但警察旁邊包圍了真多看熱鬧的人，牽着女友的男子一邊吸着手搖杯一邊熱切地盯着撞球間──到底是希望看到什麼樣的場面啊，這裡可不是無間道攝影棚。

有人問撞球間前面賣鬧鐘的阿桑有沒有被嚇到，她很得意地說：沒有。根據警察的對話，似乎他們打草驚蛇，消息靈通的古惑仔比警察快一步，已四散融入人羣，導致夜市裡每一個眼神鬼鬼的少年看起來都是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