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美債加速膨脹 持有者要有危機意識（林建甫）

美債利息即將上升至8630億美元（約新臺幣26.4兆），而2022年國防預算爲7460億美元（約新臺幣22.8兆），還不包含本金。（示意圖 Shutter Stock）

美國政府今年1月19日已觸及31.42兆美元（下同）的債務上限。5月底，美國國會衆、參議院經過冗長的攻防才通過聯邦政府債務上限和預算法案，6月3日拜登才簽署，結束了近期圍繞美國可能陷入政府債務違約產生的不確定性。最近美國財政部網站16日的資訊顯示，債務規模已達到32.039兆。預計到2030年就將超過50兆。

這是自二戰結束以來美國國會第103次調整債務上限。而僅2001年以來調整就超過20次。全球最大對衝基金橋水（Bridgewater） 創辦人達里歐（Ray Dalio）表示，所謂債務上限從來沒有真正限制過美國政府的債務，實際上就是一場鬧劇。他打個比方，就像讓一羣酒鬼制定法律來執行飲酒限制，當達到限制時，就進行一場滑稽的談判，如此周而復始。

美國1776年建國，兩百多年後到2001年小布希接任總統時，國債才5.8兆，2009年歐巴馬上任時爲11.9兆，到2017年川普就任總統，美國債務已膨脹到20.24兆，3年下來到疫情前就增加到22兆。新冠疫情肆虐期間，美國政府爲了救經濟，聯準會實施量化寬鬆的貨幣政策，財政政策則擴大舉債來補貼、紓困，導致川普總統下臺時美國政府債務已經瘋狂飆升至28.43兆。拜登上臺後，政府再推出大規模基建政策，導致財政今年年初就突破31.42兆的上限。

分析31.42兆的債務，其中境外投資者持有爲7.32兆元，佔比爲23%。剩餘77%則爲境內投資者持有。美國的境內投資者可分爲政府部門（包括政府信託基金、政府循環基金和政府專項基金等）、美聯準系統、機構投資者以及個人投資者等。

境外投資者則包括境外官方部門和境外非官方部門。境外官方部門持有美國國債規模從2001年的6190億上升至2012年的4.03兆，同期境外非官方部門持有美國國債規模從4210億上升至1.54兆。兩者合計佔美國國債存量規模的比重從17%上升至34%。之後，持有美國國債規模仍在上升，但佔比持續下降至23%。

剛好，美國財政部今年3月15日公佈截至2023年1月底持有美國國債境外官方部門有38個國家共7.7025兆。前3名分別爲日本11.044兆、中國8.594兆、英國6683億；再來是比利時3311億、盧森堡3182億元、瑞士2905億、開曼2853億、加拿大2541億、愛爾蘭2534億，臺灣是第10名，2346億。而2000億以上的還有印度2320億、香港2268億、巴西2140億。

然而嚴重的問題是，爲什麼近年來美國國債境外投資者佔比持續下降？

衆所周知，由於美元超發及美債持續增加，令其內在價值趨於下降，越來越多的國家對美元的信任度也逐漸減低，開始出現去美元化的跡象。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各國央行在市場上大肆購買黃金。這也導致黃金價格從2022年11月至今年5月初就漲了兩成多。二是減少美元交易。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國家傾向於使用非美元幣值進行交易。例如，俄羅斯、中國和印度等國家在國際貿易中本幣支付結算比例逐漸上升；也有一些國家開始增加歐元交易，以降低對美元的依賴。

與此同時，我們也看到數位貨幣及本幣交易系統的發展也給去美元化添加柴火。中國、歐元區、日本等主要經濟體央行紛紛推進數字貨幣研發試驗。對比傳統貨幣，央行數位貨幣在改善跨境支付體系、降低跨境支付成本，以及提升國際資金往來效率等方面具有獨特優勢。而目前俄羅斯、歐洲、中國都研發了本土支付系統，分別是俄羅斯 Mir支付系統、歐盟支援貿易往來工具INSTEX和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兩者甚至可相輔相成。

可以預見的是，隨着去美元化持續進行，美國國債的境外投資者持有佔比還會持續降低。而上述，我國擁有的2346億美債都是人民辛苦工作的血汗錢成果，上位者也應該有危機意識，要做最好的調整與配置，甚至以此來賺錢，以謀求全民的幸福爲要。

（作者爲中信金控首席經濟學家、中信金融管理學院講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