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人看翻身戲 新歌劇唱新中國

2019年,上海芭蕾舞團在西安演繹芭蕾舞劇白毛女》。資料圖片

茅惠芳飾演喜兒。資料圖片

多種藝術形式的《白毛女》文藝作品海報。資料圖片

20世紀70年代,大量有關《白毛女》的“文創產品”受到老百姓的追捧,其中除了小人書、連環畫、畫報等,檯燈底座、茶壺、撲克牌也大受歡迎。圖爲“白毛女”檯燈底座。資料圖片

《白毛女》曲譜。資料圖片

1950年電影《白毛女》上映時,轟動全國,至今被奉爲經典。就在兩年後,一對日本夫婦觀看後深受感動,他們決定創造性地賦予“白毛女”新的藝術形式——芭蕾舞。這對夫婦就是松山芭蕾舞團創始人清水正夫和他的妻子松山樹子。1958年3月,日本松山芭蕾舞團應周總理邀請,進行芭蕾舞劇《白毛女》訪華演出。圖爲周總理與歌劇、舞劇和電影中的三位白毛女扮演者王昆、松山樹子、田華(從左到右)。資料圖片

1950年,歌劇《白毛女》被改編成電影,陳強繼續飾演黃世仁。資料圖片

編者按:

1942年5月23日,延安文藝座談會圓滿結束,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以下簡稱《講話》)爲革命文藝工作者指明瞭方向。在《講話》精神的指導下,革命文藝工作者堅持爲人民大衆、爲工農兵服務的方向,深入農村、工廠、部隊,開展了大規模羣衆性文藝活動,創作出一大批廣大羣衆喜聞樂見的優秀文藝作品,如趙樹理的小說《小二黑結婚》《李有才板話》,李季的長詩《王貴與李香香》,新秧歌劇《兄妹開荒》《夫妻識字》,京劇《逼上梁山》《三打祝家莊》等,延安乃至解放區文藝園地出現了百花爭妍的新局面。如郭沫若所說,“這是一個新的時代,新的天地,新的世紀。”“在人民翻身的時候,同時也就是文藝翻身的時候。”在這些作品中,我國民族歌劇的開山之作、大型新歌劇《白毛女》,成爲《講話》精神孕育出的一顆尤爲璀璨的明珠。作爲魯藝集體創作的成果,不同藝術領域的藝術家攜手合作,深思文藝“爲羣衆”以及“如何爲羣衆”的核心命題,書寫了一個新的中國故事,創造了一種新的藝術樣式,成就了《白毛女》的輝煌與傳奇。70多年來,《白毛女》被改編成京劇、芭蕾舞、電影等多種藝術形式,至今仍具有旺盛的生命力感染力

本期主題:《白毛女》

1945年4月,中共七大召開期間,歌劇《白毛女》在延安首演。《白毛女》的故事來源於民間傳說,講述了貧苦佃農楊白勞的女兒喜兒,被惡霸地主黃世仁霸佔,喜兒逃入深山穴居,青絲變成白髮,最後被八路軍和昔日戀人大春所救的故事,反映了“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的主題。半個多世紀中,《白毛女》一直活躍在舞臺和銀幕上,成爲幾代中國人的集體記憶。

1、從“白毛仙姑”的傳說到歌劇《白毛女》的誕生

1945年4月,爲迎接中共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召開,歌劇《白毛女》在延安公演觀衆中有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朱德、陳毅等中央首長。首場公演盛況空前,因爲戲票緊俏,陳賡將軍是坐在窗臺上看完演出的。該劇的創作團隊演員們收穫了雷鳴般的掌聲。今年,歌劇《白毛女》走過了76年的歷程,已然是中國民族歌劇史上的一個高峰

歌劇《白毛女》緣於“白毛仙姑”的傳說:1940年,在河北北部一個山村中,村幹部和村民都很迷信,說曾在廟裡看到過“白毛仙姑”,要他們每月初一、十五上供。於是,區幹部帶人夜裡到奶奶廟捉“鬼”,終於逮住了這個“白毛仙姑”。經審問才知道,“白毛仙姑”原來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女兒,被村中的惡霸地主以討債爲名逼死父親,搶掠回家,後來地主要續娶新人,想陰謀害死她。她設法逃到深山,一住多年,因缺鹽少吃,全身發白。她常到奶奶廟去偷貢品,被村人看見,稱爲“白毛仙姑”。區幹部告訴“白毛仙姑”,世道變了,將她從山洞中解救出來……

“白毛仙姑”的故事有不同的版本在晉察冀邊區流傳,《晉察冀日報》記者、作家林漫(李滿天)寫出故事《白毛仙姑》,寄給了延安魯迅藝術學院院長周揚。1944年5月,西北戰地服務團回到延安,也將這個故事帶到延安,引起了延安文藝界的重視。周揚提出把白毛女的故事改編成一部新型歌劇,作爲向中共七大獻禮的劇目。劇本最初由邵子南執筆,他是按秦腔腳本創作的,周揚不太滿意,覺得“沒有走出舊劇的窠臼”。後劇本改由賀敬之丁毅執筆,這就是1945年4月上演的版本。

演出過程中的幾個小插曲不能不提:當黃世仁在白虎堂向喜兒施暴時,首長席後面的幾個女同志失聲痛哭;當幕後唱起“舊社會把人逼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時,掌聲經久不息。座中的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等中央首長也深爲感動,毛澤東在喜兒唱出“太陽底下把冤申”時,目中閃出淚光。第二天一早,中央辦公廳便向劇組傳達了中央領導同志的三點意見:第一,主題好,是一部好戲,非常合時宜。第二,藝術上是成功的,情節真實,音樂有民族風格。第三,黃世仁罪大惡極,應該槍斃。創作組吸收了來自黨中央的意見,以及來自羣衆的大量建議,對劇本做了數次修改,才形成現在的版本。

2、魯藝集體創作的佳話,新的藝術形式的探索

歌劇《白毛女》的成功,部分緣於“白毛仙姑”故事的傳奇性,但更主要靠的是當時魯藝的文學藝術界精英組成的創作團隊,他們相當年輕,具有鮮活的創造力。他們將來源於生活的“白毛仙姑”的故事,進行藝術上的構思、提煉與昇華,賦予了這一故事新的主題與新的藝術形式,使之煥發出了全然不同的生命力。在賀敬之的《〈白毛女〉的創作與演出》中,我們可以看到,關於如何改編“白毛仙姑”的故事曾有不同的意見,一種意見認爲這是一個沒有什麼意義的“神怪”故事,另一種意見認爲可以作爲“破除迷信”的題材來寫。但是,“仔細研究了這個故事之後,我們沒有把它作爲一個沒有什麼意義的‘神怪’故事,同時也不僅僅把它作一個‘破除迷信’的題材來處理,而是抓取了它更積極的意義——表現兩個不同社會的對照,表現人民的翻身。”這就是“舊社會將人變成鬼,新社會將鬼變成人”這一全新主題的提煉,使之從一個現實生活中的具體事件,成爲一個能反映時代變化本質的典型故事,一個新的中國故事。

有研究者稱《白毛女》“唱出了一個新中國”,這不僅表現在《白毛女》向人們展示了一種新的政治文化,以及新中國政權爲窮人當家做主的性質;也表現在《白毛女》巨大的社會動員能力與影響力,很多戰士正是喊着“爲喜兒報仇”“爲楊白勞報仇”,衝上瞭解放戰爭的戰場。

還可以引用一個小故事,據說憤怒的戰士差點向演黃世仁的陳強開槍,此後部隊首長規定,觀看《白毛女》必須子彈退膛。《白毛女》不僅具有藝術影響力,它還直接觸動了窮苦中國人最深層次的情感結構,讓他們從千百年精神奴役的創傷中覺醒,從而迸發出了巨大的精神力量。可以說,像《白毛女》這樣,將藝術的影響力直接轉化爲精神力量乃至戰鬥力的作品,在世界文藝史上也是極爲罕見的。

在藝術形式上,歌劇《白毛女》也是一種全新的嘗試。“新歌劇”不同於西洋歌劇,也不同於中國的民間戲曲,是魯藝創作團隊在秧歌劇基礎上的一種新創造,也是歌劇民族化與戲曲現代化相互融合的一種新探索。要表現新的世界、新的人物、新的思想,用原來的舊瓶子已不適合裝新酒了,這也是《白毛女》的秦腔腳本不被採納的原因。喜兒的扮演者王昆曾回憶,“周揚同志說:‘因爲我們馬上要勝利了,新的局面來了,我們一定要有一種新的氣象、新的味道。秦腔是古老傳統的劇種,當然是我國優秀傳統文化,但不能表現當前我們軍民的新的精神面貌。’”

但是要創造一種新的形式卻並不容易,張庚在《關於〈白毛女〉歌劇的創作》中指出,“在最初的討論中,我們定下了這樣一個方式:創造一個歌劇。但是在我們前面,有兩種歌劇,一個是中國的舊劇,一個是西洋的OPERA。用哪一種,這是得立刻決定的。我們覺得,首先要廣大的工人、農民、士兵能懂,而且喜歡,完全的洋派是不行的,就是洋氣過多也不行,再說它也表現不出中國農民的生活來。中國舊劇呢?當然,它是中國的,但它是舊的,這裡的故事、生活,是解放區農民的新生活,舊戲的一套無論如何是表現不出來的,正是應當遵照毛澤東同志‘文藝座談會講話’所指示的,從生活和民間文藝出發,來加以創造提高,一面吸收舊的,一面吸收西洋的,我們就根據了過去搞‘秧歌劇’一點經驗來開始。然而一個大的歌劇不比小秧歌那麼容易對付,做着做着,問題就一個一個地出現了……只能從實際做的中間慢慢積累許多點滴的經驗……”

創造新的藝術形式是一個艱難的探索過程,正是在《白毛女》的創作過程中,我們看到了不同藝術部門的藝術家攜手合作,爲了一種新的理想和新的藝術,迸發出了驚人的藝術才華,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寫羣衆,爲羣衆寫,寫給羣衆看”,他們與新的歷史主體共同成長,充滿了歷史與創作的信心,而正是這些,才成就了《白毛女》的輝煌與傳奇。

1945年1月執筆創作《白毛女》的時候,賀敬之剛滿20歲。賀敬之在抗日戰爭的艱難環境中,從山東棗莊經四川梓潼,輾轉到達延安,那是1940年,他還是一個少年詩人。如果說賀敬之改變了《白毛女》,讓這個民間故事具有了一種全新的藝術形式,那麼我們可以說,《白毛女》也改變了賀敬之,讓他獲得了一種新的歷史意識與主體意識。

周揚、張庚組建並領導着整個主創團隊,導演王濱,作曲馬可、張魯、瞿維,賀敬之和另一位執筆者丁毅,以及喜兒的主要扮演者王昆等人,對歌劇《白毛女》來說都功不可沒。王昆在回憶中就談到張魯猶如星探般發現她的過程:“那個時候,嗓子不經常唱就難受。所以,走路也唱,打飯吃飯也唱,到後來種西紅柿的時候也唱,修飛機場的時候也唱……有一天,我感覺有一個人老跟着我,跟了好幾天。後來才知道,那個人就是《白毛女》的曲作者張魯。”

在1942年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之後,文藝“爲羣衆”以及“如何爲羣衆”成了文藝界的核心命題,這個創作集體從領導者到具體創作者,都認可並信奉這一藝術理想,並將之作爲創作《白毛女》的藝術追求。在具體的創作中,創作集體各有分工,充分發揮每個人的特長。有資料顯示,在張庚的領導下,劇組採取“流水作業”的方式,即賀敬之寫完一場後,作曲者就譜曲,由張庚、王濱審定,交丁毅刻寫蠟紙印出,再由導演和演員試排,每幕完後總排,請魯藝師生、幹部羣衆和老鄉觀看並評論,邊寫作邊排演邊修改。這確實是一種獨特的集體創作的新方式。

3、延安到處飛揚着“北風吹”“扎紅頭繩”的曲調

民族歌劇《白毛女》對觀衆來說是一種全新的藝術形式,作曲家採用了“小白菜”、河北梆子等民間音樂的曲調,並加以創新,《白毛女》中不少唱段因此而流行。

北風吹,雪花飄,

雪花飄飄年來到。

爹出門去躲賬整七天,

三十晚上還沒回還。

大嬸子給了玉茭子面,

我等我爹爹回家過年。

這首“北風吹”是《白毛女》中的著名唱段,簡潔而生動,在短短六句歌詞中,既有寫景抒情,又有敘事交代,情境合一,開場就將人帶入到了風雪撲面的情景中,又表現出了喜兒既欣喜又不安的心情。古城延安到處飛揚着“北風吹”“扎紅頭繩”的曲調。據說毛澤東在窯洞裡與女兒李訥嬉戲時,用渾厚的湖南腔調唱起“人家的姑娘有花戴,你爹我錢少不能買,扯上二尺紅頭繩,給我喜兒紮起來!”在散步時,毛澤東常一邊走一邊用口哨吹“北風吹”的曲調。

在《白毛女》中,無論是人物塑造、場景描繪,還是歌詞創作、戲劇衝突的設計,都讓我們看到了賀敬之作爲詩人與戲劇家的傑出才華。有研究者以白色意象的出色運用,闡釋了《白毛女》的藝術特色:“如果將歌劇《白毛女》比喻爲一巨幅畫作,酷愛寫‘雪’的賀敬之在製作這幅畫時,對於白色的運用可謂苦心孤詣——從除夕夜紛紛飄落的輕柔的白色雪花,到楊白勞艱難掙扎在白茫茫雪原;從撲倒在楊白勞屍體上的喜兒披麻戴孝、一身素白,到經歷了非人環境磨難的喜兒一頭白色長髮,以及喜兒發出復仇的吶喊時天空中炸裂的白色閃電——劇作家將白色的功能發揮到了極致。”一篇文章如此描繪張魯爲《北風吹》作曲的場景:“張魯就在這張搖搖欲墜的桌子上陷入了沉思。他順着剛纔的思路前進。他想起了張庚一再強調的:‘北風吹’一定要讓觀衆一聽就喜歡,就願意關注人物的命運。按照劇本的描述,喜兒出場時是個十七歲的農家少女,自幼喪母,與父親相依爲命,多像河北民歌裡的‘小白菜’呀!想到這裡,他心裡猛地一動,又想起了賀敬之曾提醒過大家:喜兒的唱段可以用民歌‘小白菜’作基調。順着這個思路,在經過了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否定之後,他終於揣摸到了喜兒在等待爹爹回家時那種又急又喜的感覺,一串串音符像一股山泉般在他的手上奔涌而出,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他就寫就了整首‘北風吹’。”

4、每個版本的《白毛女》都承載着時代的深刻寓意

在70多年的風風雨雨中,每一個版本的《白毛女》都承載着時代的深刻寓意。歌劇《白毛女》首演在延安,之後公演了30多場,場場爆滿。丁玲曾描寫過看戲的場景:“每次演出都是滿村空巷,扶老攜幼……有的淚流滿面,有的掩面嗚咽,一團一團的怒火壓在胸間。”然後從延安演到了張家口、哈爾濱、北京,最後是全中國。首演時,喜兒的扮演者是王昆。郭蘭英於1947年第一次扮演喜兒,她的聲音被公認有極強的穿透力。

《白毛女》是我國民族歌劇的開山之作,是中國歌劇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經典作品。70多年來,《白毛女》被改編成京劇、芭蕾舞、電影等多種藝術形式,演遍祖國大江南北和海內外,至今仍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和感染力。新中國成立後,東北電影製片廠1950年攝製了同名黑白故事片,由水華、王濱擔任導演,楊潤聲任編劇,田華、李百萬、陳強、張守惟等主演。

1951年,電影《白毛女》在全國25個城市的155家電影院同時公映,一天的觀衆竟達47.8萬餘人,創下了當時中外影片賣座率的最高紀錄。田華在回憶文章中說:“《白毛女》攝製組無論主創人員,還是演員陣容,實力都很強大。導演王濱是內行,熟悉電影業務,懂得蒙太奇,主管分鏡頭和最後剪接;同期錄音,三個同步,絕對是他的強項……聯合導演水華,雖是首次拍片,但在延安魯藝就是表演課教師,分工爲執行導演。他排戲很細緻,善於啓發誘導和處理演員的表演,使我學到了許多寶貴的東西。兩位導演各有所長,可謂珠聯璧合,相得益彰。”1951年,《白毛女》參加了捷克的卡羅維發利第六屆國際電影節,榮獲特別榮譽獎。1955年,日本松山芭蕾舞團最早推出了芭蕾舞版《白毛女》,松山樹子扮演喜兒、清水正夫擔任創作的《白毛女》,博得了日本人的好評。清水正夫回憶道:“那天天氣非常冷,但是觀衆人山人海,連補座都沒有。”松山樹子回憶:“謝幕的時候,觀衆的掌聲經久不息。我看到前排的觀衆都流着淚水,有的甚至大聲地哭了起來,臺上的演員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都流着眼淚謝幕。”《白毛女》還以其他藝術形式傳播着。1958年,馬少波、範鈞宏將其改編成京劇《白毛女》,由中國京劇院演出。而連環畫《白毛女》有多種,其中以華三川的彩色連環畫《白毛女》影響最大,1965年曾獲第二屆全國連環畫評獎繪畫一等獎。

1964年,上海市舞蹈學校排演了中國版的芭蕾舞劇《白毛女》,在1965年第六屆“上海之春”音樂節上進行公演,演出轟動一時,得到了周總理和陳毅副總理等人的好評,繼而爲緬甸和剛果等國國賓及各國使節演出。1966年“五一”節在北京,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等黨和國家領導人陪同阿爾巴尼亞等國國賓觀看。1967年4月24日晚,毛澤東主席首次觀看了芭蕾舞劇《白毛女》的演出,稱讚道:“《白毛女》好。”芭蕾舞劇《白毛女》被列入八個樣板戲之內,進行反覆修改排練。1971年拍攝成舞臺藝術片,第二年在全國反覆放映。1975年,整個芭蕾舞劇《白毛女》劇組奉命被調往北京,對《白毛女》進行大修改,修改未成功,也未進行公開演出。直到1976年粉碎“四人幫”,芭蕾舞劇《白毛女》才又恢復原來的面貌。

新時期以來,《白毛女》多次重演。1983年,爲紀念毛主席誕辰90週年,芭蕾舞劇《白毛女》再次公演。1985年歌劇《白毛女》復排上演。2005年,爲紀念芭蕾舞劇《白毛女》誕生60週年,上海芭蕾舞團舉辦了“《白毛女》故鄉行——從延安到上海”巡演活動。2011年爲慶祝建黨90週年,歌劇《白毛女》再次復排公演。2015年是歌劇《白毛女》首演70週年,新版歌劇《白毛女》再次公演。新版《白毛女》本着“守正創新”的原則,更加強調回歸歌劇藝術本體,突出音樂性、歌唱性和旋律性。“趙大叔講紅軍”“穆仁智強搶喜兒”等幾場戲中,把以前的對白和臺詞改成了唱段,增強了歌劇的感染力;“喜兒和大春在山洞相逢”一場,恢復了兩人的二重唱,聲情並茂,催人淚下,生動地表現了“舊社會把人逼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這一深刻主題。在最後的大合唱“太陽出來了”的激昂歌聲中,觀衆的情緒達到高潮,掌聲、叫好聲此起彼伏。

從1945年到今天,《白毛女》依然散發出歷久彌新的藝術魅力。當回首仰望這座中國民族歌劇的高峰時,我們也應該從中汲取經驗,努力創造我們這個時代文藝的新“高峰”。

(作者:李雲雷,系《小說選刊》副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