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人看臺灣》張惠妹在哪? 一位鐵桿老粉的回憶
張惠妹的錄音帶和光碟,陪伴作者度過了那個傻乎乎的中學時代。(作者提供)
一時心血來潮,竟收拾起儲藏室來。是了,早就應該徹徹底底收拾一下儲藏室了,算來,搬到新家已有十個年頭,可是儲藏室裡面堆積的雜物,幾乎都是從舊家搬來後,從未動過,堆在那裡老早灰塵滿布。很多箱子連裡面裝的是什麼也不記得了,索性將紙殼箱一個個拆開,一探究竟。
一個封得結實,且重量十足的紙殼盒,使我好奇,不禁納悶,當時封藏了什麼珍寶在裡面。
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劃開粘在紙殼箱封口處的膠帶,當裡面滿滿的張惠妹的錄音帶和光盤(光碟)映入眼簾的一煞那,竟使我開心得大叫起來。
張惠妹的錄音帶和光盤,不僅承載了我太多難以忘懷的回憶,更是陪我度過了那個傻乎乎的中學時代。我對寶島臺灣最初的印象,也是源於此。本以爲搬家時,不小心遺失,未成想非但沒有遺失,反而保存的如此完好,令我大喜過望。
愚笨如我,一向不懂得欣賞什麼流行歌曲。可是,自從無意間在電臺裡聽到《站在高崗上》,頃刻間,竟被那澎湃奔放的旋律,以及機具穿透力的嗓音所牢牢吸引,欲罷不能。
從此便成爲張惠妹的鐵桿粉絲(當然,那時還沒有這個名詞)。瞭解得知,原來張惠妹是臺灣的原住民,怪不得歌聲如此的與衆不同,具有辨識度,且蘊含着原始森林才擁有的天籟。
張惠妹原畫面MV的DVD光盤,到底看了多少遍,早已數不清。之所以喜歡,不僅是可以看到偶像本尊,更是被鏡頭裡面那些臺灣美景所深深吸引。二十年過去了,很多畫面卻依舊記憶猶新,歷歷在目。
我所生活的城市沒有大海,因此,對於大海總是有種神秘的嚮往。張惠妹《聽海》MV裡面那浩瀚無垠的大海,奔騰的浪花,令我心馳神往。那時的我還未曾看過大海。也許是先入爲主的緣故,如今雖看過無數次的大海,卻還是覺得《聽海》MV裡面的大海是最美的。
《哭不出來》MV裡面的那翻滾的麥浪,潺潺流動的小溪,好一派田園風光,也成爲我心目中的世外桃源。還有《一想到你呀》MV裡面的那個大瀑布,還有瀑布下面高山兒童們那一張張可愛的笑臉,老早就深深印在我的心田。
雖然,不清楚《解脫》MV裡面的都市夜景是臺灣的哪座城市,我索性將其認爲那就是臺北的夜景!因爲,在我的想象中,臺北的夜景就是那麼漂亮。
一次去逛音像店,結帳時隨口向上了年紀的老闆,推薦張惠妹的新歌《我可以抱你嗎》很適合在門口循環播放,招攬顧客。沒想到,老闆竟不假思索,爽快地拆封一盤張惠妹的CD,將《我可以抱你嗎》單曲循環播放。「很不錯嘛!」老闆瞇縫着眼,隨着歌曲的旋律,悠哉地點着頭。
幾天後,當我再次去逛那家音像店時,老闆非送我一盤DVD光盤不可。原來,那首《我可以抱你嗎》短短几日的工夫,便給老闆帶來頗爲豐厚的收益。
1990年代中後期,一股熱剌剌的A-MEI旋風,來勢兇猛,不僅刮翻了整個寶島臺灣,甚至東南亞、香港、大陸也被A-MEI的狂熱席捲。
據悉,張惠妹的演唱會在大陸是首度擁有八萬人觀衆的演唱會。當時,還前所未有地動用數千名警力,維持秩序。
自從張惠妹登上了央視春晚的舞臺,火熱程度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而趙本山、宋丹丹小品中的那句經典臺詞:「叮咚,誰呀?張惠妹!」更是婦孺皆知,流行一時。
一時間,我所蒐集的張惠妹的錄音帶和光盤,竟在同學間風靡,大家爭先恐後向我來借。同學們與我打招呼的方式也逐漸變成了:「張惠妹在哪?」明知道他們是在問張惠妹的錄音帶或光盤輪轉在哪位同學手裡,我卻裝傻充愣地回答:「當然,在臺灣嘍!」
後來,我藏有張惠妹最全的錄音帶和光盤的消息,不脛而走,竟然吹到老師們的耳朵裡,很多老師也紛紛向我索借。同學們只好暫時忍痛割愛,雙手奉上。
班級舉辦聯歡會,老師點名要我唱張惠妹的歌。大概,老師以上臺露臉的機會,作爲借錄音帶和光盤的答謝吧!老師可真能擡舉我呀,我哪裡有那等本事!這豈不是讓我在同學們面前,丟人現眼嘛!
我受寵若驚,一個勁兒地推託。可是,我愈是推託,老師卻愈是認爲我在過分謙虛。最可恨,還有幾個同學在敲邊鼓!唉,無奈之下,只能硬着頭皮,故作鎮定,操起了麥克風。
這時,我班最胖的那位女生,甩動着身上自帶的游泳圈,氣喘吁吁地跑來,福至心靈地掏出黑色油筆,在我的左臉顴骨處,點上一個小黑點。「張惠妹這裡就有一顆痣嘛!」她端詳着我的窘臉,很是滿意。
她之所以對張惠妹觀察的如此細膩,那是因爲她借張惠妹的錄音帶,總是喜歡邊聽邊臨摹專輯的封面。《Bad Boy》專輯的封面,張惠妹閉目沉思的神態,她竟能臨摹的惟妙惟肖,令同學們不禁咋舌:真是人不可貌相,肥肥胖胖的身軀,手指竟會如此靈巧。
未料,我的演出竟一炮打響,倍受老師同學們的喜愛,臺下歡呼雀躍,叫好連連。並非我的表演精湛,歌喉動人心絃。而是我生性靦腆,衆目睽睽自然緊張不已,忘詞跑調,唱破音,臉部肌肉僵硬,表情木納,目光呆滯,雙腿也跟着不由自主地顫抖,簡直窘態百出。
那次我唱的是《夢見鐵達尼》。同學們都誇讚我的歌聲,引人入勝,讓他們深刻感受到鐵達尼號撞到冰山後,那種驚恐與絕望。
家人也都知道我喜歡收藏張惠妹的音像製品,我生日時,大家便買來作爲生日禮物送我。以至於家裡很多錄音帶和光盤都是封面不同,內容卻相差無幾;有的卻連封面內容都完全一致。而我總是來者不拒,只要是張惠妹的音像製品,我都會如獲至寶,照單全收!
整整存放了二十年的錄音帶,也不知道能否正常播放。輕輕拂去老古董錄音機上的灰塵,插上電源。拿出一盤錄音帶,放入錄音機裡,滿懷期待地按下按鈕。
「一想到你呀 就讓我快樂 就好比蜻蜓呀看見綠草的油亮 像媽媽 輕柔的歌唱 一想到你呀 情不自禁的笑……」
哇塞!錄音帶的音質竟然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張惠妹的熱情奔放也一如當初。
收拾儲藏室之事,早已忘到了爪哇國。整個下午,張惠妹的經典老歌,一首首在耳畔環繞。
雖然,一盤盤錄音帶、一張張光盤捧在手裡,饒有興味地仔細欣賞着,可我卻漫步在記憶的隧道,美好難忘的過往瞬間,如同蒙太奇鏡頭般,一幕幕在腦海裡浮現。(朱同慶/遼寧省瀋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