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報社評》大陸加碼反腐意在制度升級

社評

中共加大反腐力度,2021開年連打「四虎」,重慶市前副市長、公安局前局長鄧恢林、青海省前副省長海西州委原書記文國棟、中糧集團黨組成員總會計師駱家駹都被開除黨籍公職(雙開),原中國船舶重工集團有限公司黨組書記董事長鬍問鳴則被開除黨籍,取消退休待遇。中國華融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原黨委書記、董事長賴小民受賄、貪污、重婚一案也於近日宣判。法院以數罪併罰,判處被告人賴小民死刑,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賴涉案金額高達17.88億元人民幣,刷新了大陸「最貪老虎」的紀錄。

凸顯大陸更加看重法律

大陸媒體解讀,密集的反腐行動,有幾個背景因素,一是新冠疫情仍然嚴峻,抗疫尚未結束,北京、石家莊、瀋陽、大連等多地再現疫情,中共藉此督促官員需積極作爲,以降低公共安全風險和隱患。二是今年是大陸實施「十四五」(2021-2025年)規畫開局之年,提升各級政府執政能力、不折不扣地執行中央決策,對開好局非常重要。三是今年適逢中共建黨百年,如何有效治吏治黨一直是中共格外關注的焦點。反腐是中共政制自我進化、自我革新的重要方面

防止腐敗、提升執政效能在疫情下更具重要意義。在高壓反腐的同時,大陸同時加快法治化進程,並激勵廉潔官員更多作爲。中共日前發佈《法治中國建設規畫(2020-2025年)》,把全面依法治國擺在全局性、戰略性、基礎性保障性位置。規畫具體提出建設完備的法律規範體系、建設高效的法治實施體系、建設嚴密的法治監督體系等。

其中,完善中共黨內法規體系、實現依規治黨被單獨成章列出,凸顯大陸更加看重法律、法規在治黨治吏方面的作用。針對抗疫法律疏漏,大陸擬修訂傳染病防治法,更嚴格監督地方防疫工作。以法爲依據,將有效提升公務人員的公平公正性。

同時將保障一線官員、工作人員的身心健康和生活需要,從制度改革提升公務人員的積極性。高強度抗疫已經持續了近一年的時間,一線人員漸漸出現疲態。從曝光案例看,大陸因抗疫不力而受處理人員中,有副市長、副區長衛健委主任、醫院院長,也有鄉、鎮、村級負責人,不少是各地應對新冠疫情工作領導小組指揮部成員,紀委指出他們在抗疫過程中「搞變通、打折扣、做選擇,敷衍應付、作風漂浮」。

對於民意更敏感和在意

對這些行爲當然要嚴管,但在反腐的同時,也要注意的是,如何從制度層面釋放工作彈性和激發工作自主性。石家莊近日出現了一線抗疫官員過勞而去世的消息,令人惋惜。抗疫持久戰需要在制度上因應疫情做出靈活調整,方能更好應對未來疫情變局和經濟社會發展重任。

美國電動車生產商特斯拉CEO馬斯克日前接受《Business Insider》專訪時稱,他與大陸官員交談時,發現他們普遍具有以人民爲主的使命感初心,對人民的福祉往往比美國政府「更有責任感」。他說:「當我與中國政府官員會面時,他們總是非常關心:人們會爲這件事感到高興嗎?這件事真的會造福人民嗎?事實上,與我在美國看到的情況相比,他們可能對公衆輿論更爲敏感。」馬斯克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大陸政治制度雖非西方式的民主制,但實際上卻對民意和民生需要更敏感和在意。

大陸各級政府都需對上負責,而上級本質上是要爲全民負責。官員的烏紗帽晉升政績直接掛鉤,衡量政績的主要指標之一是民衆的就業、收入等個體獲得感。大陸高層經常強調初心與使命,這是在制度約束之外從精神層面對黨員的引導,兩者同樣重要。大陸出現的不少腐敗案例,究其根源,在於迷失了自我,丟失了從政爲民的初心。

兩岸制度不同,臺灣文官對法律負責、民選政務官對民意負責,近年因政黨競爭激烈,民選及政務官員往往重視黨意,忽視普遍民意,社會分裂嚴重。而大陸所有官員由黨甄選、對黨負責,加上習近平大力反腐、嚴整吏治,行政效能因而提升,中共及習近平個人都獲得國內高支持度。不過,威權仍有其脆弱性,兩岸不同制度的優劣,還需要更長時間演進纔能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