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干山的異域風情 千年歷史傳承的小鎮
據史料記載,庾村的庾姓就是南北朝時代著名文學家庾信的家族。杜甫有評價:“庾信文章老更成,凌雲健筆意縱橫”。小鎮夾在城市與鄉村之間,既不是水泥森林,又不像鄉村那樣落後荒涼。它的格局大小適中,既沒有氣派得讓人畏懼,又沒有狹窄得令人窒息。它有耕田、有街市、有鄉音、有公所,既保障了生活的現實,又給信仰和出世留出地方。在這裡閒逛,比起鄉村深處,更容易想象着它六百年來都大致是如此模樣,便覺得有了與歷史接觸的一手經驗。
2011年,還沒有經過政府“民國風”的統一整修前,庾村兩邊都是高低不一的老房子,老布鞋、豬肝麪、燒餅鋪,這些後來被稱爲“庾村三寶”的東西,在老舊狹窄甚至有點昏暗的小屋子裡,保持着自己生長的節奏。而很多從上海、杭州進山來造房子的美好生活踐行者幾乎都有過在庾村歇腳的經歷,來的時候吃碗麪——那家麪店就是現在被吹捧的莫干山三寶之一,豬肝麪。面很好吃,頗有點像當年朱元璋討飯時的“翡翠白玉湯”,後來再帶朋友去吃,反而吃不到這種感覺;回去的時候帶好幾袋燒餅,現烤的,每次都要排隊,但也得帶啊,一家子等着吃燒餅呢。
鎮後的一條秘密小河
庾村最早的標記是1932文創園。鄉村建設踐行者朱勝萱2011年秋天來到這裡,租下了這個地方。方正的石材砌起的圍牆,山間的綠竹紮起的涼棚,河灘的石子鋪設的路面,毫不扎眼,村民們覺得這些看似不太華麗的做法,的的確確卻讓時光倒流了。
再後來,莫干山民宿聯盟(簡稱宿盟)在庾村發起成立,散落在各個山村裡的民宿和精品酒店就是成員趕過來相聚,聽起來充滿了江湖俠情。人們說,這裡似乎暗藏着一股力量,居住、交易、休閒、娛樂,無論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還是遠道而來的外鄉人,都能很快找到屬於自己的角色和生活。
可能是風水吧,有人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塊地皮後面有一個墓,墓主人叫黃郛。村裡人幾乎都知道他,上了年紀的庾村人還會帶着一種主人的姿態,指指路牌上的“黃郛路”,跟你說一個從前的故事:
黃郛,你知道這個人哇?他是蔣介石、陳其美的結拜兄弟,早年追隨孫中山革命;民國十七年五月“濟南慘案”後,來到莫干山過起了隱居生活,一直到死。
黃郛是一個性情中人,政治上報國無門時,結合庾村山民貧窮守舊、山村落後貧瘠的實際,推行了一系列的農村改良活動:辦學校、搞改良、興水利、推良種、改陋習等。經過與夫人先後近二十年的努力,辦了婦女促進會、蠶種場、第一批奶牛場,莫幹小學的優秀畢業生和莫幹蠶種場的“天竺”牌蠶種成了方圓百里叫得響的牌子。
大概是越來越多人察覺到了小鎮的好,他們又從山裡走了出來。人們說,它更像是一個生活着的小鎮,越來越多人將自己對生活的理解用固定的形態呈現了出來。
莫幹黃芽傳承人沈嬋櫻在馬路邊造了一間雲鶴山房,原來刷得粉粉白的外牆因爲一場雨滲透進了柿子汁而變得斑駁,反而有了年代感,就像展示於門頭上的雲鶴年份:Since1962。茶空間便於人們沉浸於一場茶事,花三小時喝茶,向時間偷一點生命,繼續流連忘返的藉口。
山中小築主人雪梨從仙潭村來到庾村,造了一間庾村小築,中間三角形屋頂的白色房子,落地玻璃,就是一個拍照的陽光房,攝影師抓取光線柔美的一刻,爲每一個在這裡的人留下最好的年華。
三土兄把日本生活移植到了庾村,晚上9點,庾村已經靜悄悄,“野有酒”居酒屋是這裡唯一的“深夜食堂”。進去喝一點,就是自己存在裡面的酒,慶幸不用開車進山。
小路翠瑩路上有一個白房子的大樂之野·小鎮姑娘,客房、屋頂餐廳、咖啡館、書吧、露天泳池,以及天生的一味調料——歷史,齊集了我們對於小鎮的所有幻想。
而當暑氣轉變成落班時的炊煙,總會想念老字號鶴萊山莊,翻滾熱湯的土雞香,召喚離人進屋的誘惑。
彩票店是鎮上一個快遞收發點,山裡的人還會託城裡朋友幫它們取快遞。大到窗簾、沙發,小到牙籤、紙巾盒,光是燈,一次就有一百來個。
小夥子浩爸爲了給老婆做飯,學做雞蛋煎餅,每天在庾村練攤,不過,賣完50個就走人。
庾村故事多,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盡。
白雲美術館
生活在鎮上,從來不必害怕夜跑迷路或是樹影陰森,岔路口左轉小路是登山步道,右轉便是小鎮。友人說繼續走往筏頭方向吧,是向晚鄉間小路的田園風光,竹林草色會隨着日光遊移呈現不同的景象。過了幾戶農家別院,有一個雜貨店,感覺就像在城裡看到便利店的那種安心——再也不會餓死了。店裡有小鎮常見的老三樣:花生、米酒、山楂條。人的需求不多,主食之外若說還有什麼會眼饞的,也就是這些小零食了。
三分醉,八分飽,有人氣,可避世,在小鎮投宿的那一晚,我做了許多從沒做過的事。
靜謐的小路,即便是晚上,也並不擔心樹影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