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探訪 深入體驗新疆的美景與安全
【環球時報赴新疆特派記者 白雲怡 單劼】“去新疆?安全嗎?”這是旅行愛好者們常常發出的疑問。這個問題早有答案:當地安全形勢已根本性好轉,暴恐襲擊被剎住,各族人民對久違的穩定與安寧備加珍惜。但一段時間以來,新疆的形象蒙上陰影,一些“躁動”的西方國家和媒體不時推波助瀾,肆意指摘新疆的治理,導致當地各種迷人的元素被掩住或忘卻。其實,找到它們很容易。七月底八月初,《環球時報》記者趕赴新疆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6天時間,從首府博樂到邊境小城阿拉山口,從賽里木湖到夏爾希裡,在這片被稱爲“青色草原”的土地上輾轉500餘公里。當地延續至今的文明交融和令人驚歎的生態之美讓記者大開眼界,而途中遇到的那些人和事,則展現着新疆眼下安定發展的現狀,講述着這塊內陸之地走向開放的故事。
“大西洋最後一滴眼淚”和“金色的山樑”——呵護生態之美的努力無處不在
賽里木湖是《環球時報》記者在博爾塔拉採訪的第一站。由於是大西洋暖溼氣流到達的最遠地方,這塊像藍寶石般懸於西天山斷陷盆地中的純淨湖泊擁有一個美麗的別稱——“大西洋最後一滴眼淚”。而周遭的森林、冰川、草原、淨湖,也都折射在這滴最純淨的眼淚裡。
賽里木湖。白雲怡攝
七八月份正是賽里木湖最好的時節。記者來到時,湖畔涼風徐徐,盛夏的酷暑一瞬間煙消雲散。或黃或紫的野花如碎金般撒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和遠處的山嵐與流雲交相輝映;湖水則是語言難以形容的清透湛藍,天容山影倒映其中,讓人感受到一種深邃的渴望和熱情;草叢中,偶然能看到如音符般起起落落的蚱蜢和蝴蝶,與被風吹動的草葉一起發出沙沙聲。
賽里木湖景色。白雲怡攝
這裡有的不僅是大自然的瑰麗神奇。作爲“古絲綢之路”新北道的必經之地,博爾塔拉和賽里木湖在歷史的長河中一次次成爲東西方文明交流的見證者,目睹了無數遠征將士和駱駝商隊從天山北路出入伊犁河谷,東去長安,西至波斯。
賽里木湖風景名勝區管理委員會宣傳科長紀洪福告訴《環球時報》記者,湖周邊散落着數十座大型烏孫人古墓,這些被認爲距今2000多年的古蹟出土過各式鐵器、陶器與絲織物。上至距今3000多年的“青銅時代”,這裡已形成多個史前聚落,從西亞向中亞與東亞輸送着青銅與遊牧文化。“從古至今,這裡就是一條傳播文明的路。”他說。
和賽里木湖一樣讓人情不自禁感嘆造化神奇的,還有位於中哈邊界的夏爾希裡。這個聽起來陌生的地方,是1998年中國與哈薩克斯坦就邊界爭議地區談判時才正式劃歸中國的一個山谷。當地的蒙古族司機聶卡告訴《環球時報》記者,“夏爾希裡”本是蒙古語,意爲“金色的山樑”。要探尋這裡的美景,必須經過一段崇山峻嶺中的崎嶇道路,在約20公里的距離中盤旋上升1600米的高度,正可謂“路懸頭頂”。
進入夏爾希裡後,景色豁然開朗:筆直的雪松和白樺,開滿各色鮮花的灌木,奔跑其間的馬鹿、北山羊與野豬……夏爾希裡的自然資源極其豐富,故而被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政府設立爲自然保護區。除了邊防駐軍哨所,區內沒有任何經濟活動和常住人口。有說法稱,夏爾希裡曾在300年間無人進入,是“最後一片絕美的淨土”。而這裡的邊防軍人維護和平之餘,也會緝捕偷獵者,救助野生動物,牧民們親切地稱他們爲“夏爾希裡的守護神”。
夏爾希裡。白雲怡攝
夏爾希裡。白雲怡攝
這樣呵護生態之美的努力在新疆無處不在。紀洪福說,從2002年起,當地政府就將原本在湖畔舉行的“那達慕草原節”遷出湖區,避免一年一度人車踐踏植被、垃圾污染等問題;2007年拆除賽里木湖核心區3萬平方米違規建築,取締達不到環保要求的遊船,使這片湖泊的原始風貌逐步恢復;2011年起,政府進一步實施退牧還草,將禁牧面積從12萬畝拓展到38萬畝。
夕陽下的多民族廣場舞與午夜時分的繁華夜市——老百姓對治安信心滿滿
除了純淨的自然景觀,多彩的民族風情也吸引着每個來到新疆的客人好奇的目光。八月初的一天傍晚,《環球時報》記者來到位於博爾塔拉首府博樂市中部的風帆廣場上。
當時正值夕陽西下,廣場上回響着一段歡快優美的維吾爾族民歌。一名身着維吾爾族服飾的漢族女子正隨着樂聲翩翩起舞,和她共舞的則是一名哈薩克族老漢。圍繞在他們四周的,既有身着鮮豔服飾的維吾爾族小姑娘,也有戴白色頭巾的回族老媽媽,以及體格強壯的蒙古族小夥子。這一幕不禁讓記者想到千年前漢人、回鶻人、吐火羅人、粟特人等雲集此地互市商品、胡舞漢樂交織的盛景。
在廣場上跳舞的各族民衆。白雲怡攝
在廣場上跳舞的各族民衆。白雲怡攝
這樣的情景在西方媒體上是看不到的。對於新疆的民族話題,西方輿論更喜歡炒作和拱火,他們“堅稱”,新疆是一個民族壓迫和民族仇恨無處不在的地方,不同民族間無法理解。誠然,新疆的民族融合有其複雜的一面,但記者採訪期間,接觸到的受訪者在談及其他民族時釋放的幾乎全是善意,他們向記者回憶自己從小是怎樣和周圍的其他民族朋友一起親密無間地長大。
在廣場上跳舞的那名漢族女子徐進芝就是其中之一,她告訴《環球時報》記者,“維吾爾族人熱情奔放,一聽見他們的音樂我就熱血沸騰,忍不住想跳舞”。而經常和徐進芝一起到這兒跳舞的維吾爾族人帕提古麗則說,自己很早就開始學習普通話,因爲“這是我們國家的語言”,周圍的漢族同事一直待她很好,“大家不分彼此”。在採訪臨近結束時,帕提古麗特意拉住記者說:“(搞事情的)只是很少很少一部分人,我們絕大部分人相處得像一家人。”
常和民族問題一起被外界“質疑”的是安全問題——自“七·五事件”發生後,這裡一度蒙上濃重的暴恐陰雲。鑑於此,新疆近兩年採取了極爲嚴格的維穩安保措施。記者在博樂街頭注意到,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便民警務站,裡面有二十四小時待命的警察,隨時應對突發事件。室外,特警巡邏車穿梭於大街小巷,在人流較爲密集的地方,另有手持盾牌與武器的特警定點巡邏。
這樣“超常規”的安保有時難免引起外界詬病,也似乎爲新疆的“不安全”增加了可信度,但當地人的態度卻恰恰相反。採訪期間,許多當地居民對記者表示,這些反恐措施正在讓新疆變得前所未有地安全。“外人可能以爲新疆很亂,甚至不敢來旅遊。但你瞧街上這麼多警察警車,都是在保護我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從小到大在新疆生活、工作的徐進芝說。
博樂市公安局巡邏防控大隊副隊長徐虎告訴《環球時報》記者,新疆警方如今已能夠做到在接警後1分鐘內抵達事發現場,並在3分鐘內做出快速處置。“目前我們有四種報警模式:一是電話報警,通話內容覆蓋到相關片區所有巡邏人員的對講機上,以便警員第一時間抵達現場;二是一鍵報警,在醫院、學校、商場等重點場所均設有緊急報警裝置,發生重大事件可一鍵通告警方;三是布控人員和關聯車輛報警,通過街道探頭自動向警方提醒嫌疑人員及車輛動向;四是異常形態視頻智能預警,即當出現大量人羣異常聚集或跑動等情況時系統自動預警。”
徐虎說,這些措施實施兩年來,安全狀況有了很大改觀。“從我們各警務站的日常工作來看,現在我們已很少接到刑事案件類的報警,惡性刑事案件更是幾乎銷聲匿跡,目前接警已經以處理羣衆求助類爲主。”博樂街頭便民警務站站長高舉亦向《環球時報》記者證實,現在連偷竊、打架之類的案件都已很少,“畢竟新疆在安全領域是下了極大功夫的”。這名警務站長稱,他和其他警員基本每天從上午十時工作至夜間零點,甚至經常24小時巡邏執勤。
老百姓的滿滿信心體現在生活細節中:午夜零點,博樂的夜市熙熙攘攘。在紅柳烤肉的香氣中,人們大聲談笑,小販專注地煎炸烹烤,全然不是西方媒體描述的“生活在恐懼與擔憂中”的樣子。
自打人類進入大航海時代以來,海洋文明逐漸被賦予多重含義:開放、兼容、創新……相形之下,內陸文明的光芒顯得有些黯淡。然而,在位於海洋交通末端、歐亞大陸中心的新疆,《環球時報》記者看到的卻是一個日漸成爲中國對外開放前沿的地方。
博爾塔拉的精河縣是著名的枸杞生產地,每年夏天,連片成熟的枸杞把這裡變成一望無際的紅色海洋。在這裡採訪時,記者有些訝異地發現,這樣一個西部傳統農業縣城,從政府到企業都十分“前衛”,他們緊跟電商營銷和消費升級潮流,正把枸杞變成當地的名片。
精河枸杞。白雲怡攝
朱虹美是當地一家名叫“西域杞緣”的枸杞食品電商公司負責人。她的工廠裡,除了原裝枸杞,各種加工食品五花八門:枸杞酥、墨杞膏、“枸杞香辣脆”……更有意思的是,每款產品包裝上的推介語都包含時下中國最新的流行元素,比如蹭影視熱點的“春風十里不如你”美顏茶,以及主打“撩文化”的“枸杞撩胃早餐”。
“所有這些都是我的員工設計的。她們大部分來自附近村鎮,有的是少數民族,但她們的想法真的很潮”,朱虹美對《環球時報》記者說。在這樣的理念下,精河枸杞正在完成從中國到世界的“華麗轉身”:去年6月,歐盟正式發佈公告,精河枸杞被納入首批100個與歐盟地理標誌保護產品交換的農產品。
如果說精河枸杞的故事只是一段田園牧歌般的個體特寫,邊境小城阿拉山口發生的一切則稱得上是一部有關星辰大海的宏大敘事。得益於“一帶一路”項目的推進,過去5年,中國多個省份開通經阿拉山口發往歐洲的貨運班列,這裡已然成爲中國最繁忙的陸路口岸之一。
阿拉山口,中國的“西大門”。白雲怡攝
阿拉山口市口岸管理辦公室副主任褚超告訴《環球時報》記者,截至8月13日,經阿拉山口口岸開行的班列累計突破6000列,2018年全年出境班列預計將達到1800列以上。“阿拉山口正在全力打造一個區域性國際物流樞紐,而經過它的第二座亞歐大陸橋未來也很可能成爲覆蓋人口最多、潛力最巨大的一條新絲綢之路經濟走廊。”
悄然發生的還有更深層的改變。“以前我們和外國做生意有不少失敗案例,很多時候根源就在於我們和外界在思想、法律等層面沒達到同頻共振。阿拉山口口岸和綜保區的設立,讓新疆融入‘一帶一路’開放的大格局中,在思想層面提高了很大一個層次。”阿拉山口綜合保稅區管理委員會經濟發展局局長張學海說:“這樣的大趨勢讓我們新疆人認識到,我們再不能自甘作聯通的末端,一定要成爲開放的前沿。”
阿拉山口綜合保稅區免稅店,來自各國的商品琳琅滿目。白雲怡攝
在古希臘鉅著《歷史》中,希羅多德曾記述過一個在遙遠的世界東北方的地方,那裡有獅鷲守衛金子,還有山洞吹出北風。一些近代學者認爲,這個遙遠之地正是阿拉山口。只是,今天的阿拉山口已不再“遙遠”,曾經的“戈壁風谷”也成了“黃金口岸”,聯通和開放已讓它成爲最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