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健聊好看和短視頻產品

從蘭州到敦煌,15個小時,1100公里,體驗非常獨特難忘的一趟行程。

凌晨三點起牀趕火車,手機一直沒有信號,一羣人在封閉的列車裡反而催生出更多的交流,據說車廂是團隊玩過劇本殺後參考東方列車謀殺案佈置的。按照這個思路,下趟只能搞絕地求生或者荒島遊戲了。

晚上好看還包下了一片沙漠,一是沒信號二是沒有時長限制,活動一直搞到凌晨一點,越野篝火星空音樂舞蹈滑沙,還有一個控場的脫口秀主持人和非常帶氣氛的舞蹈博主,挺有party的感覺。

物理斷網時,開始會非常焦慮,絕望後真可能進入一個放鬆的狀態。

活動超過參與者期待,甚至體驗高於活動本身,沒想到。

策劃滿分。

言歸正傳,我參與這趟旅程的任務是跟宋健對話聊短視頻行業。

既然泛知識一定是接下來的主旋律,那好看視頻在百度生態承擔着什麼作用?如何跟百度的知識體系做結合?

過程中還聊了單列雙列,彈幕和標記,主動和被動等產品問題,宋健都給出了新的解釋。比如雙列天然利好私域,因爲熟悉內容更容易點。標題和摘要的文字是抽象,視頻是影像,大腦不是一個腦回路。現在用戶接受單列下劃這種更爽的用戶習慣,抽象的東西更加難走,只能迎合,在這個基礎上再做創新。

我覺得幀視頻屬於彈幕級別的產品探索。彈幕其實就是非結構文本,它其實更多是社區導向,提供的是一個感性的社區氛圍或者渲染的一個功能,然後“幀視頻”其實是標記,標記是爲了信息結構化,強調的是信息密度和所謂理性。小紅書是通過圖片做標記做起來,好看視頻圍繞視頻來做,視頻加標記更難做。

幀視頻出發點是爲了搜索,搜索是成功的找到問題去找你想要的東西,標記這個結構就像是倒裝的搜索,幀視頻是你在看視頻形成了搜索的需求,來快速的解決搜索的問題,這也是百度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因爲信息結構化會增強反覆搜索。

而消費端又能夠倒逼分發端,宋健一直認爲如果消費端沒有差異,分發端就不會有本質差異。而純粹的運營打法,是不成立的。只有在消費端形成了新的結構情況下,作者、用戶纔會到到達新的階段。好看視頻想通過幀視頻這樣一個形態來牽引——內容更加往實名化、知識化方向去演進。

宋健讀書時學的是外語,他說自己不大懂技術,認爲產品經理的核心因素是在一個有很大潛力市場的需求和解決方案中,挖一條非常深的護城河。跟他溝通有意思的點在於,雖然他幹過極致追求規模和效率的產品,但聊天過程裡面談到機器學習和內容工業化的事情比較少,不是砸更多錢做增長做算法優化的方向,聊的更多的還是他在產品創新層面的思考。

聊到今天跟15、16年的行業對比,宋健覺得當年是電梯模式,今天是樓梯模式。因爲當年存在巨大的時代紅利同時在思考怎麼做視頻,怎麼做平臺的人寥寥可數,所以產品能夠藉助時運很快做起來。但是今天到了一個激烈競爭價值競爭的節點,泛知識視頻一定是接下來一個主旋律,它很難需要很大的耐心和勇氣。

對於想做泛知識的平臺和創作者兩端,結論都是,沒有終南捷徑,得靠日拱一卒。

以下是這趟火車上我跟宋健對談的速記整理,涉及好看視頻怎麼做泛知識,怎麼跟搜索結合, 宋健對幀視頻以及產品創新的思考幾個方面。下文大概一萬兩千字,推薦關注短視頻的從業者閱讀。

宋健:歡迎潘老師來到我們的輕知專列。過去幾個月短視頻有很多的變化,您有什麼新的發現和觀察嗎?

潘亂:我感受到兩個點。第一個點,在泛知識這一塊,大家轉的越來越急切。去年大家都講,不管是信息流的平臺還是短視頻的平臺,大家都認爲內容應該從娛樂,再往上去走一些,做更有信息量的,包括更加輕鬆有收穫的內容。

另外一個點,我覺得短視頻它在跟各行各業做更深的結合。比如我聽說一個頭部地產公司的銷售總監,出來做一個房產的MCN,我看好看裡面有一個叫小艾大叔的,賣豪宅。他們希望通過短視頻持續的積累,通過短視頻持續的積累,他就會有一個信任,會持續觀看你的內容,他就可能會產生信任。通過信任這個事情來改變交易的決策鏈路。

類似於貝殼的事情,類似於其他複雜的交易鏈路,都可能在短視頻裡面重新重複一遍,但這一切前提都是單個視頻的信息的密度,它的信息量都要從最開始的娛樂往前面去走一大步,這也是大家在做的事情。

泛知識爲什麼成爲行業風向

潘亂:我也想問宋健一個問題,爲什麼今天各家全部都在搶做知識類的短視頻,這是內卷嗎?還是用戶的知識需求?

宋健:我覺得可以從幾個角度來看,中國短視頻的發展和美國是不一樣的。美國是從youtube,youtube是從谷歌的搜索視頻化開始發展起來的。因爲搜索就是一個強信息連接,強知識屬性的東西。中國不太一樣,中國的視頻在一開始,大家做的其實是偏長視頻。因爲中國的電視行業沒有美國發展那麼久,到PC甚至到移動互聯網以後,電視的能量還在持續,就變成了長視頻。後來抖音、快手的興起,它們其實是近乎與Instagram的模型,更加社交、更加人格化的模型。這個模型更有利於展現人格魅力,展現娛樂,更短。中國的短視頻行業過去幾年主要是更娛樂的發展。再早是長視頻,中間缺了知識短視頻這一環,這是其一。

其二,我覺得娛樂更加內卷,因爲娛樂它是情緒、荷爾蒙和人的純粹滿足感的一種東西。娛樂一直在迭代,一直在喚醒,但解決的還是大家的衝動這些東西。但知識是可以持續進步的,即使你回到互聯網的其他形態來看,從非理性的娛樂到理性,它也是一個常態。包括現在看資訊,我覺得資訊遠遠沒有前期那麼水了,資訊越來越幹,越來越有乾貨。整個互聯網的內容還是在往理性化的進程中去走,我對短視頻知識化的理解就是它是更理性的。原來可能是知覺,可能就是一個情緒,走到後來理性成爲主導。

第三個角度,這個行業跟風的也比較多,可能有一兩個站出來,其他幾個沒想明白,也跟着就出來了,這個也有。造成了大家現在都在喊這個事。

潘亂:我在想,產品演進方向不同會不會跟推薦和搜索不同的視角出發有關。因爲搜索其實是傾向於讓用戶解決一個問題的,然後推薦它其實是時長的模型,最能夠讓用戶消耗時長的,其實就是做娛樂內容。我記得好多年前大家都在討論爲什麼谷歌做不出Instagram,就是因爲Instagram它是情感,但谷歌它其實是功能,它在解決一個問題。

宋健:你說的肯定是對的。娛樂它解決的是你的直覺問題,因爲直覺不需要那麼多思考,搜索相當於是一個重行爲。所以你不需要搜,用戶直接看到什麼,這個讓用戶興奮了覺得好玩了,可能產品時長就會漲了。另外一個角度,其實推薦也意味着用戶選擇性不強。

潘亂:主動和被動,搜索其實是我主動,我帶着問題來尋找答案。推薦是系統推給我什麼東西。

宋健:對。我認爲最後主動行爲還是會逐漸上升,它不一定是搜索,也可能是關注,我定向去看這個人。因爲最後推薦它總歸還是會冗餘的。我們如果看信息,或者內容SKU的話,它總會是冗餘的,你一定會形成一套決策系統。這套決策系統算法能解決,但是它經常還是沒有你的主動來的更加Selective。

好看視頻過去一年做了什麼

潘亂:我覺得可能還有一個原因,一開始短視頻都是那些好看的小姐姐在裡面跳舞、唱歌,還有我們這些長得不好看的人,也需要跟視頻去做結合,大家可能也需要新的供給。肯定還有一羣人,他在信息量的層面,他也有自己的追求,他需要有收穫感和獲得感。

你覺得好看視頻過去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面,有哪些地方屬於做的比較好的,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持續來發力的?

宋健:我覺得好看視頻是從上游到下游,從工具到運營的政策,再到分發的。我們整個百度的生態環境和產品環境打通,我們做的比較系統,我們不是簡簡單單把它變成一個運營分類的技術。

我們從工具側,我們做了度咖這個項目,現在內測的評價還不錯。我們從頭去思考知識分享者、知識創作者的需求,去做這樣的工作。第二,前兩年短視頻平臺行業賺到錢是顏值好的。短視頻到現在爲止,最主流的變現方式是你做賬號,你做賬號吸粉,再通過無論是帶貨、打賞還是上單,主要是用戶認可你的人格魅力,我相信你,我喜歡你這個人。但是有很多人,很多可以創作好內容的人,他是不具備人格魅力的,這批人現在還沒有賺到錢。所以我們在想一個問題,怎麼能夠把這個激勵機制給做了。

其實我們做了很多事情,包括我們圍繞着搜索做了搜索創作者的機制,我們也正在內測,可能接下來會推出這樣一套東西。比如你懂很多事情,你知道敦煌,你知道莫高窟它是什麼樣的歷史背景,你也知道其他的,知道法國大革命,你有很多知識,你可以做這麼多的內容。但未必你的人很有性格,這樣一些人他怎麼能夠生存的好,他就不一定是去做之前的那樣一種賬號。你可能是一個搜索引擎的,一個知識節點供給,我平臺也要想辦法給你打造一套能夠讓你賺錢的方式,這是我們搜索創作者的機會。

剛纔講的創作工具,在好看視頻我們重點推出的叫“標記”功能,現在已經覆蓋了30%的視頻,這個標記,它可以結合視頻每一幀,這就是“幀視頻”的概念。結合百度的大數據包括知識圖譜,包括我們搜索的數據,這是我們非常特色的東西,做的還可以,因爲逐漸被用戶所接受,這是我們過去做的還可以的地方。

潘亂:其實內容一直在不斷往更垂類的知識去做。舉個例子來說,像九十年代末,幾個門戶都出來了,新浪搜狐,再後來就是東方財富這種,再後來到2012年的時候,科技媒體都能垂直的作爲一家公司了,像36氪、虎嗅、鈦媒體、品玩這些。等到前兩年,發現越來越垂了,可能有人專門關注AI的,有人專門去關注自動駕駛的。在創作這一端,其實已經不斷往縱深方向去走了,可能這些創作者到今天還沒有找到跟視頻化很好結合的方式。也是因爲他們太偏知識了。在前面娛樂的環境裡面,他們並沒有很好的表現。但是從感覺上來看,包括好看視頻在內各家探索來看,這樣的一些在垂類裡面扎的更深的創作者,其實是你們更需要的。

宋健:你剛纔說的這一點我一直喜歡舉一個例子,在酒吧裡面擺書架。以娛樂爲主打的這些短視頻平臺,他做知識就是這種感覺。本來用戶的動機,用戶來這也是娛樂的,但你擺了幾本書架。這個時候其實比較難,即使他也有知識。

像你剛纔講的,像學習一些很垂的內容,他需要大量的思辯,需要思辯,需要討論,我需要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十個、一百個作者反覆的看,這個時候才能形成真正有效理性的學習。簡簡單單的從之前的娛樂裡面長出來一部分知識內容,是不是能夠解決這種問題,我現在是打大問號的。所以我的判斷是,還是要從產品的底層機制上改進,能夠比較透徹的圍繞知識做一套產品,這是我們做幀視頻包括度咖工具的想法。

潘亂:順着底層的邏輯往下追問一個問題,在如今短視頻的推薦邏輯裡面,他幾乎不可能像豆瓣一樣幫我找到電影,因爲短視頻在推薦流裡面存活的時長是有限的。今天的短視頻在推薦這塊做的還是比較淺的,他甚至都沒有按照創作者,比如主演、導演這些維度來向我推薦。豆瓣在知識圖譜這一塊都能做到相關的推薦了。我想問今天短視頻的推薦,如果真的要往知識圖譜這一塊演進,還有哪些工作需要做?

宋健:咱們可以想想,去看微博的進化過程。微博在一開始是140字,通過140字非常短的說明,快速的流行傳播,簡化生產內容,一下子就流行起來了。但他這幾年的過程也是逐漸去長文、圖片、視頻。你發現,你要傳遞一個信息,它是立體的,就像豆瓣積累的這些,我看一部電影我還要看它的影評,看明星、看劇照,我要一個非常立體的信息才能把這些知識掌握清楚。

我覺得短視頻在過去也是走了這樣一個過程,它用一個15秒,非常簡單,非常容易傳播,非常容易創作,大家都知道怎麼創作的形態,把它殺出來。我覺得接下來也要逐漸去,它要有更多樣的產品形態,更豐富的信息結構來容納各種各樣的知識,這也是我們做幀視頻的探索。

我覺得在短視頻裡面,圖文不應該是被拋棄的,圖文還有它的價值。短視頻可能是它的節點,但是圖文不應該被拋棄。我覺得這個形態還會逐漸豐滿、豐富。像我們做的創新可能就是個比較好的例子。

潘亂:剛纔在開車儀式上你說,在過去一年我們賺到錢了,各方面數據漲的都還可以,我們包下了這一輛輕知專列,讓創作者一起來玩。我想問的是,在這些數據提升的背後,你們都做了哪些事情?

宋健:實話實講,現在短視頻的競爭非常非常激烈,各家也都賺到很多錢,在市場的投放、營銷,包括給創作者的政策,一系列都是非常好的。在這樣一個競爭的過程中,你會發現,我們去搶每一個用戶,甚至我們嘗試留住我們每一個老用戶都要玩命成長,不進則退。因爲整個行業,所有的產品,所有的作者都在進化,我們還是面臨非常大的壓力。

我們做了很多迭代,在我們的產品上也能夠看到。我們原來是橫屏的,我們之前主打是橫屏的,16:9。我們去做用戶調研,發現由於大家都看慣了抖音、快手,他的第一反應是你的視頻小,倒沒有說你是橫還是豎,用戶的反映是小。這個我們就做了一個很重要的升級,能不能把它的比例變成3:2,變成大一些的。因爲你也很難說完全豎屏,因爲畢竟它的信息結構比較大,但是它會損失一些邊距上的信息,最後我們還是在整個行業裡面,在橫屏的行業裡邊第一個做到3:2,這是我們做的比較大的迭代。

第二,我們把相關視頻給強化了。跟圖文相比短視頻還有一個不一樣的地方,它純個性化推薦往往積累的是歷史信息。短視頻還有一個特點,由於它是視覺加聲音切入的,這兩個東西是有延遲的。比如這個時候你對某一個電影的片段感興趣的話,可能在接下來的二十分鐘、三十分鐘你仍然會對這個東西感興趣,它是實時的興趣,加上長Profile興趣的推薦。我們通過相關視頻結構強化了實時興趣的呈現,這也是我們好看視頻在業內做的比較好的,把相關視頻強化最狠的一個平臺。

抓到你的興趣以後,你反覆的圍繞這個興趣點,這也是我們做的一個創新。還有很多小的,包括我們的幀視頻小的創新,做這麼多創新才能在這麼激烈的競爭中守住這塊地,然後收入在漲,我覺得生態也在變好,泛知識這個比例也漲了一倍,我們的整個泛知識內容分發現在能到42%左右,還是漲了很多的,當然這個過程還有很遠,但我覺得還是取得了一些小成績。

潘亂:我們在幾年前做過一份YouTube的研究報告,當時發現他們的運營團隊,除了那些去籤體育版權的,大概全球不到20個人。完全是處在一個不運營的狀態裡面,完全是機器學習再往前去走。在好看視頻運營這一塊,你們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和配置?

宋健:其實運營和不運營,我認爲它都是跟競爭,包括跟發展的階段有關係。比如這個行業都不運營,所有人都會去研究政策,大家就圍繞着政策,政策是什麼?分我多少錢,我去研究品類問題,哪個品類競爭更難,運營有點像市場經濟和計劃經濟的區別,政府幹預。運營有運營的好處,我平臺大量的去發展泛知識,我可以給很多的優惠,產能就會變的很快。但運營也有運營的壞處,你不斷的干預,你會發現整個市場,它的市場性會差。所以我覺得它各有各的好處。

在這個基礎之下,其實我們好看視頻,以及百度的短視頻,在整個行業沒有那麼的大,沒有那麼的有話語權,所以我們的運營相對來說還是投入比較大的。因爲你不是最有話語權的品牌,可能創作者它思考研究不太圍繞着你來。這個時候你就需要跟創作者進行相關的,像我們做這樣的活動,做更多的交流、更多的活動、更多的傳遞我們平臺的價值,我們是什麼人羣。所以我們的運營,現在大概投入了有100多人。但我覺得這是個階段問題,通過互動讓更多的作者理解了我們,更多的把我們相互之間的溝通信息傳遞做好了以後,我們也可以釋放出一些運營經理來做更多的事情。

潘亂:我在想運營它是不是一個階段性的問題,比如像今天那些做特別強的運營的短視頻平臺,它其實在世界範圍內的表現更好。譬如我做各種的挑戰賽,我做各種的魔法表情。我想說的,是不是今天短視頻核心問題還是在產能這一塊,看誰能夠更加有效的去調動創作者的產能,所以才需要大規模的做運營。

宋健:還是不一樣,因爲有運營,有政策,它的確像你說的產能跟消費,才能更快的形成一個品類。如果有的時候完全不運營,等着兩邊的信息對稱,它速度是很慢的。而且它會造成一些負面的東西,比如你完全看市場,很多作者都會去,我覺得我做人心。像泛知識這樣的運營形式就非常好,把用戶的習慣或者作者的習慣更快的去匹配,能夠更正能量,創作更多社會價值。

潘亂:如果是泛知識這一類的視頻,它關注的核心指標是什麼呢?因爲我們知道,在推薦系統裡面其實不管是Facebook還是短視頻都是隻追逐一個大目標,就是時長,還有留存。

宋健:時長仍然是一個重要的東西。其實用戶的時間是最公平的,相對來說他願意在你這花一分鐘,它是成功的。用戶每一個人心裡都會換位思考,你都是有ROI,我決定在你這多停留一分鐘,我一定有它的道理,時長永遠是一個促進平臺迭代非常好的抓手,因爲它非常的公平。

但是隻有時長,確實有的時候不好去刻畫知識和娛樂這種形態不一樣的內容,它的地位價值。像百度,包括我們做幀視頻,我們有一個很好的抓手,就是我們有標記的結構,我們會去看用戶在看完一個視頻以後,會形成多少個主動表達,會形成多少的搜索。比如我看了這兩個視頻,他會去看一下百科。這個人是誰,或者是出發了一次關於輕知識專類的搜索,這個是我們非常關注的。因爲這個意味着這條內容不僅僅是停留在表層的,它深入到用戶的理性階段,觸發了他的思考,他纔會去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我們會非常關注這一系列的東西,這是我們是看他的知識性強不強的一個很重要的。

潘亂:當產品的創作從流量導向變成價值導向之後,你對於優質內容的評判的標準會有什麼變化嗎?以及你要爲此做什麼相關配套的措施。

宋健:說實話,在之前,我們對內容的標準更多是用數據來說話,一年以前這個視頻的完播率,人均的消費時長到一定程度,我們就認爲它是一個好視頻。我們提出泛知識這個以後,我們認爲這樣的是不夠的,所以我們是一個數據標準加上一個主觀的標準,通過我們運營,或者是編輯,來做一個主觀評價。這個內容在主觀的角度上是不是有獲得感,我會對它的獲得感,它的內容的基本質量,它的清晰度和它的畫面,它的專業度,多個維度來做一個主觀評價,最後我們是一個數據標準加上一個主觀評價結合來去看。

因爲數據標準會有很多的假象。比如這一類的內容,我舉個例子,有30%的人營銷號佔據了流量,你發現這部分可能短期她搶不過這些營銷號,它可能在數據表上就不好。我們要解決這個問題,因爲任何數據它是一個結構,它是技術加上一個創作的競爭的這樣一個博弈的結果。所以做了泛知識以後,我們更加註重主觀的標準,還是該相信的一個主觀對於內容的評價它的意義。

潘亂:你說這個完成度的模型,我想起前幾年在短視頻平臺裡面,有一類的視頻特別火,那種跑過浮橋,就是我嘭嘭乓乓跑過去。其實這些內容它沒有任何意義,但是不斷的有人在生產這些視頻,它也不斷的被更多人消費到。其實只是因爲大家想看到這個人他有沒有在中途掉到水裡面去,就是用戶這樣的一個期待,他到底有沒有掉下去的一個心理,完成了一個播放完成度。然後這個視頻就被推薦給了更多人,包括還有其他像投籃好多的,都是類似,如果看完真的不覺得這個視頻有任何的信息量,但只是恰巧撞上了這個完成度模型,就被推給了更多人,然後浪費了用戶更多的時間。

宋健:還有化妝的,都向看化完以後什麼樣,其實有反轉。像這種典型的套路,調動人的情緒,因爲情緒會有一個期待,以前評書也會有,他會留個包袱。

潘亂:預知後事如何,請談下回分解。

宋健:但如果都變成這個樣子,就不好了,所以要去平衡這個問題。

幀視頻和彈幕

潘亂:如果以後回頭來看,幀視頻在視頻產品裡很重要的一個產品功能級別的創新,我甚至覺得它會比彈幕更強一些,對於視頻形態本身的影響。幀視頻和彈幕有什麼不一樣嗎?所有人都可標記還是特定創作者?整體是什麼樣的思考?

宋健:幀視頻這個結構是希望能夠做成知識的標準,從產品創新變成真正泛知識的一個視頻。短視頻這幾年都走娛樂化,它們的產品都是更適合娛樂,幀視頻相對彈幕是圍繞更加客觀更加理性,是知識補充信息含量,不需要那麼多情緒。我們要面向更大的用戶羣體,所以我們在思考怎麼圍繞我們的視頻來界定其他的視頻,這是我們的出發點。

我們肯定是優先創作者來去做,但UGC我們也在嘗試。現在我們的視頻信息結構,比如說醫療健康的視頻,說這個是糖尿病,如果幀正好在糖尿病的症狀,只看一個視頻他對這個東西瞭解的不是特別清晰,如果對這個點非常好的補充到視頻的信息上,就會非常好。這裡面創造者能不能做這個事情,UGC能不能做這個要靠一套的戰略,百度也會提供很多工具,幫助做這些信息。

信息演化的規律就是從低信息到高信息,無論是文字識別還是從長視頻到短視頻,信息越來越高。但是,這個“高”現在在網絡中太高會越來越通過情緒來抓眼球。信息密度一定往高處走,是不是一定往極致的情緒這種刺激上走,這個是我們在思考的一個問題。我們想通過幀視頻補充信息密,掰一掰,把信息密度增加,但不全是情緒,補充一些知識的。一方面迎合趨勢,一方面往視頻更加規範的程度上走。

我們做這個結構,初心是想把彈幕裡面的一些社區的東西、情緒的東西去掉。但那個也很重要,年輕人也很重要,但我認爲它還是發揮着兩種職能。一種確實是做信息的補充,一種是情緒。

潘亂:前方高能,做好戰鬥準備是吧?

宋健:對,它也是個雙刃劍。每一種語言都是有人羣的,每一種亞文化都是有人羣的。一旦“前方高能”出現,比如像我這樣的用戶,就會覺得很緊張,我看這個視頻就很情緒化,或者一個小朋友看不懂,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所以我們想做得還是像白開水一樣的知識內容,這個可能是不一樣的。

潘亂:彈幕到最後形成的是一個社區,社區裡面的彈幕有特別多都是黑話,都是一個小圈子的語言,它對於圈子外面的同學的確不夠那麼友好,相當於是糖水和白開水的區別,的確很像。什麼是你看到的新機會?有哪些是你特別願意去做的事情,在當下這個時間節點?

宋健:剛纔也講過挺多的,現在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說一個,還是想幫助作者能夠找到一個新的,像你剛纔說的。不想去通過顏值,現在有很多作者都不想出鏡,甚至都不想讓他的聲音出現,這是我們在做動態、在做創作工具發現的。很多作者都會說你給我換個視頻,我不喜歡自己的聲音,或者我覺得我的聲音對用戶不友好,幹什麼要讓他聽我的聲音?聽我的知識就好了。

這背後我看到的是有一大批的潛在、泛知識創作者的產能沒有被激發出來。由於現在的賬號結構,跟YouTube還不一樣,分成,整個中國是一個弱分成的結構下,那些人沒有足夠的動力去做很多知識的東西,包括你現在還沒有做很多知識的短視頻。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機會,好看視頻用百度找到一個很好的激勵方式。但凡你做的有社會價值,它一定會賺錢、一定有它的商業意義,無非是咱們怎麼去更好地把商業意義找到,變成一個商業模式,這是讓我現在比較欣慰的。

如何與搜索結合

潘亂:多講講知識類創作者怎麼賺錢、怎麼合理恰飯。好看視頻會如何從分成這個角度上,來去解決創作者的積極性?

宋健:有幾種可能,我覺得很有意思的一點是搜索和創作的機會,這是我們在做的一套東西。無論是抖音、B站還是好看視頻,它的整個視頻基礎是圍繞着瀏覽做起來,但瀏覽跟搜索有一個很不一樣的地方。瀏覽像你剛纔講的,它是需要通過一個無意識的出發,播放量大的是那種很去激發用戶的情緒、包袱、個性。但是搜索是主動觸發,我舉個例子,比如說我要買一輛100萬的SUV,這個時候用戶最急切的就是找到最客觀的信息,但是他也需要通過視頻來滿足需求。因爲我們可以通過搜索引擎,因爲我們做了很多年搜索商業,我們很清楚,比如搜100萬的SUV這樣一條視頻。

我舉個例子,它背後的商業價值一次點擊可能值500塊錢,如果你放到現在的瀏覽結構,可能1萬次點擊也不值500塊錢,因爲它不精準,它吸引到的那些人可能只是因爲看到一個小姐姐在車裡坐着,所以他去點那個視頻,他不清楚。這就會出現一個gap,就是說現在做這部分內容的人,在現在的瀏覽結構下,他是得不到足夠的機會。我們通過搜索就會去計算,這部分內容對於搜索引擎來說有不同的價值。整個市場上做這類內容可能只有500個人,但搜索內容的缺口有5萬,我就可以給你更多的錢,把這個作者的功能給拿上來,讓搜索的用戶需求,找到更好的能夠幫助他去做消費者的角色。這就是我們現在在做的一套東西,能夠通過搜索來更好地衡量,善於做這一類精準的、客觀的、知識的表達,這就和之前的那些東西都不一樣。

相當於我們會把搜索的一部分價值分享給作者,搜索他的商業價值,比如單位時長、單用戶的價值都要比瀏覽高很多,因爲用戶在非常努力的和商業機會建立。說到底我們會嘗試把搜索的一部分,平臺價值回饋給作者,來讓作者更好的去跟用戶建立關係、幫助用戶去進行消費決策。這個是比較清晰的,但這個可能會包括分成、可能會包括一些線索的導流。

比如說你是個律師、你是個醫生,我會給你導診,你創作內容就好了。比如醫生搜索的時候,我就是一個疾病、我就是一個患者,這個時候我急切的要找一個醫生。在有搜索的體系內,這些價值是更大的,也是更容易直接跟作者建立。我們也要求我們的知識創作者最好是有乾貨的,因爲我發現其他的短視頻平臺,它的所謂知識也是讓大家覺得膛目結舌,然後就沒有了,是在炫技。我們是想通過真真實實的把這些知識創造一些價值,百度是有能力的,因爲百度也在賺這個錢,把這些淺通過更好的方式回饋給作者,我們一塊把這個蛋糕做大。

潘亂:想吸引更多的創作者,好看視頻獨特的優勢是什麼?

宋健:我覺得作者的需求就是兩個,但是咱們不說UGC,我說的作者是職業的作者,當然還有UGC,UGC可能是爲了興趣,爲了社交,它會在這。那個我先不說,我覺得這些職業的作者就兩部分,一個是我現在能賺到錢,第二個是我未來能賺到錢,我有夢想。好看視頻一個是確實在剛纔講的特色上能夠賺大錢。再一個是我們給知識創造者來說,因爲我們非常認真的在做這套泛知識的系統,能有百度的這些搜索流量這些商業的基礎,我們確實有更大的概率在未來的行業。

潘亂:對於好看視頻來說,當你在搜索的架構下面要去做泛知識的短視頻,你是碰着大衆的通俗平臺去做,還是往年輕的潮酷的平臺這個方向去走的?

宋健:我覺得現在這個階段,並不是往年輕潮酷的階段走,因爲在這個行業裡,抖音在這個人羣已經有了很強的競爭優勢,他們做的非常好的。當然不是我們不做,我們如果再去做就是內捲了,我們想解決那些現在的短視頻還沒有解決的很好的問題。舉個例子,在百度上有大量的05後,15歲以下的小朋友,他們其實求知慾非常強,因爲他的知識模型還在一個建立的過程中,他遇到一個什麼東西,他問那個人是不是名人,什麼叫收穫,他們的好奇心非常強。

我舉個例子,比如像B站的,B站用戶已經到了一個大學生,你需要一個完整的知識結構大量的信息來衝擊你。但你發現15歲以下小朋友,對他來說,這個營養過剩,他吃不下。他是需要一些很簡單的,讓他很清楚這個知識,這個人羣是我們現在在着力去想建的。比如怎麼識字,怎麼學拼音,十萬個爲什麼,這個是什麼?我把一個概念給你講的很清楚。

其實這個人羣,我覺得很有優勢,但它確實是容易被忽視的人羣,再有就是一些我們可能,咱們都覺得很奇怪,比如在百度上可能科目一、考駕照。比如做飯,西紅柿炒雞蛋,這樣的一些很普通的知識的需求,我們也想把它做好。其實百度長期以來積累了很多像百科、知道、經驗,百度這麼大的用戶,幾億的還沒有,其實你發現,最普羅大衆的知識需求,也是需要不斷的迭代的。這個可能還在我們這些短視頻的視線之外。我們是想好看視頻把它做好的切入點。

潘亂:你剛纔提到好看視頻會跟百度的知識體系,像是百科指導的一些結合,我好像只是在百科裡面看到秒懂百科,其他的更深的結合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宋健:現在主要的我們就是通過標記產品結構,這個是我們思考很久的。我們在想一個問題,用戶每天在短視頻平臺,現在可能8、9億得有了,可能有兩個小時,甚至更多的時間。我們講百度的搜索引擎,搜索的需求無非來自於它的信息的需求和信息的積累,來自於他的好奇心。我們在想,如果在視頻這個形態下,對於視頻來說,更natural的搜索形態是什麼樣子?其實這就是催生出我們做標記這樣一個東西。

咱們倆聊到一個什麼問題,他就這個問題可以拿出來再討論討論,這是我們做幀標記、幀知識的一個出發點。我們是圍繞着搜索在思考,當短視頻佔據了中國那麼長的時間之後,更原生的,在視頻這個形態下更原生的搜索產品,通過他也會把我們背後積累的這麼多年的,已有的和期待用戶去創新。

除了幀標記,其他的角度我們有的主要是用戶的需求,用戶的動機。相比其他平臺我們優勢在這個角度,因爲用戶在百度是認真在看,我找他們是真的想了解你這個人。但可能在其他平臺,你只是說了一句駭人聽聞的話,大概不care你是誰,看你的視頻不care你是,所以我怎麼利用這個東西,百科是一個非常結構化的,非常客觀嚴謹的一套知識體系。當然百科也做了秒懂,秒懂是百科的一個視頻版。現在好看視頻像秒懂,像知道也有這樣一些融合到一起,好看是整個秒懂的載體。

但是這個我們在做僅僅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們要做有點好看,我們在做這樣一個項目。也是一個更客觀,更嚴肅的一套知識內容,但它不像百科的詞條,它不一定是潘亂這個人,嚴格我介紹你的一生,不是這麼一條內容。但我保證它是客觀嚴謹的,它適合於搜索結果呈現,這個是像好看視頻利用百科,秒懂這樣一些以有的東西,再繼續做它的外延,但跟那種非常娛樂激發的還是有所差別的。

潘亂:所以好看視頻到底是什麼?聽下來它不止是一個APP。

宋健:它是整個百度短視頻的載體。

創新會在哪出現

潘亂:在PC年代,優酷花很多時間邊看邊買,但最後效果並不好。但在今天短視頻的直播帶貨裡面,真的是比較方便。你覺得這是什麼變化?邊看邊買這個事情才成立的。

宋健:我覺得這裡面有很多變量。第一個,比如說整個社會的商業基礎設施,電商的基礎設施,其實我之前跟我們的同事也在羣裡說過,我打了個比方,以前的商業可能像解放後的兩個大樓,因爲買東西就是百貨大樓,沒有別的可以買。現在的線下商店你看,博物館賣東西,旅遊景點也賣東西,甚至你可能去個咖啡館也賣文房四寶,所以線下的商業早已經是一個場景性的商業,我到哪兒都可以賣東西。電商也類似,電商幾年前就是淘寶,特別是微商出現以後,所有的整個商業基礎設施,物流包括商業產品,就是說我隨時隨地在一個場景,迸發了對某個東西感興趣,我都可以買東西。這個時候互聯網用戶已經接受了,我隨時隨地可以買,我不用定向的去那個地方。我覺得這個和優酷2014年時整個電商的基礎設施還是發生了很大變化。你當時買東西是有執念的,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點。比如3G的時候做短視頻行不行?我覺得也很難。你看個視頻就一直在琢磨走我的錢,走流量,那個時候很難,這個執念用不起來,所以我覺得是基礎設施。

第二個是用戶當年還沒有足以去影響視頻的生產力,它做的是視頻下游,我做了一個工具,但是沒有反過去影響視頻的創作,要圍繞着電商、圍繞着帶貨,甚至我的這個賬號,我本身就是一個帶貨達人,我要這樣一個角色去把整個視頻的上游改革,好像還沒有。張大奕微博是第一個,2017年、2018年做出來的東西,所以它沒有影響多少。

再一個優酷當時還是人格化沒有那麼強,現在的電商直播人格化,品牌變得越來越好像不那麼重要,品牌的fashion quick非常得quick,但是人很重要。像薇婭、李佳琦等,我就相信你,你賣什麼都是對的,這個是便宜的、這個是好的。這塊短視頻的人格方面強,這個因素都有可能是導致之前知名電商多少人、現在多少人。

我覺得知識化也會有這樣的一個轉變,就是基礎設施有沒有好的產品技術,像我剛纔講的整個產品,像我們做的幀視頻,抖音有沒有做什麼、B站有沒有做什麼、產品基礎有沒有完善。第二個創作技術有沒有更多的,像我們今天這樣的知識創作者投身於東西。第三個就是用戶有沒有習慣,我在看視頻的時候都知道,這是我可以去了解更多的東西,然後更深入一些。我是堅信慢慢地會看到這樣的一個關係,反之就會到來,現在還是大家去做基礎設施。

潘亂:過去十年你都在做短視頻,如果現在我們展望未來呢,對於未來十年的短視頻行業,你會有什麼樣的預判?

宋健:我是個產品經現出身,我學外語。因爲我不大懂技術,所以我當時認真的在思考一個產品經理的核心因素是什麼,我當時總結,在有一個很大潛力的市場領域,在這個市場的需求和解決方案中,挖一個非常深的護城河,你就會做一個很好的產品。

九年前我就選擇短視頻,因爲當時做的是海外是國際化,這是我的第一份互聯網工作,我看到了美國的短視頻比中國領先了十年。我覺得未來中國十年,大概是一個視頻的未來,我覺得這個可以讓我,實現我產品經理的夢想,就決定了做這樣一個事情。

其實你說往前看十年,跟往後看十年,我覺得在底層邏輯上是一樣的。過去是什麼它是怎麼演進的,未來也是怎麼演進。過去其實我覺得演進就是這幾層,一個是底層的技術,無論是4G的移動化,還是AI的這些拍攝剪輯技術。一個是技術的基礎有沒有變化,再生用戶層面其實是一個效率模型。誰能夠更高效,去解決用戶的需求。

當然這個高效分成兩個,它是一個乘法,一個是節省了你多少時間,第二個是給了你多大體驗的加強。比如說前兩年火的VR,它體驗的深度要更好,一定程度更好。但是他在時間和你的精力上,對用戶消耗太大了,他沒有跑出來。我覺得往後看十年也是一樣的,誰能夠在單位時間內給用戶創造更高的內容價值,誰就會贏,但怎麼贏,技術層面的問題,商業層面的問題。剛纔也講到短視頻會變得更加的豐滿,它一定會有更多的圖文結構更多細節,電商現在也正在起來,像你講的它會深入到其他更多深入的產品,它變的越來越豐滿,最後挖的越來越深。

但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你的單位娛樂效率降下來,因爲它重,你在其他角度越突越遠,但它在這個時候就出現新的平臺,出現新的情景。我覺得在內容這個領域,就會不斷的這麼往復,一個東西出來快速的流行,因爲它的140字效率變高了,15秒視頻已經很長了,那它做這些不夠,越來越精耕細作,然後再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的時候我覺得不好了。我覺得未來十年一定會出來新的東西,現有的東西一定會做的越來越深,但至少會有新的東西的苗頭出現,但這個東西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眼鏡,也有可能是手機上一種更新型的都有可能。

像我在2015年、2016年做短視頻,那樣一個巨大的紅利已經沒有了。那個時候整個行業,在思考怎麼做視頻,怎麼做平臺的人寥寥可數,當時有個巨大的紅利能夠很快的做起來。現在到了一個激烈競爭,到了一個價值競爭的節點,泛知識視頻一定是接下來一個主旋律,它很難需要很大的耐心和勇氣,它一個樓梯模式,不是電梯模式,我覺得未來的十年一定會在這個領域上,有人能夠靠耐心和毅力把它做下去。

潘亂:沒有終南捷徑,得靠日拱一卒。

宋健:對,得靠日拱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