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哥論球／空難悲劇19年後尚比亞終奪非洲冠軍

文／何長髮

2月13日全臺焦點關注國民歌后鳳飛飛猝世大新聞之際，同日在加蓬首都利伯維爾展開的2012年非洲國家杯足球冠軍決賽也落幕，120分鐘的鏖戰，象牙海岸與尚比亞踢成0比0，經PK大戰後，尚比亞以8比7勝出，首次奪得非洲冠軍，成爲非洲杯歷史上第14支問鼎的國家。

2012年非洲杯已歷經23天鏖戰，56場廝殺，76個進球，最後誕生一支奪冠殿堂新成員，由尚比亞一黑到底，在小組賽階段力壓奪冠熱門塞內加爾，淘汰賽又爆冷戰勝了更強大的熱門迦納，決賽又擊退擁有德羅巴多名英超巨星的象牙海岸，以歷史上首座非洲冠軍告慰了1993年加蓬空難的前國家隊友們。

發哥想分享的是尚比亞奪冠背後的故事，這故事要從墓地開講。尚比亞，這塊位於非洲大陸中部貧窮的土地上，有一塊令全國球迷心碎的地方，那裡有30座墳墓，這30座墳墓上面的每一張照片有18名球員、球隊教練和隨隊官員的笑臉讓人心碎。

故事要從1993年4月27日深夜說起，一架尚比亞軍用飛機在位於加蓬的非洲西海岸墜毀，這些年輕的臉龐全部消失，這是足球史上堪比慕尼克空難的一次悲劇，當時處於巔峰的尚比亞足球也因爲這次意外急轉直下……19年後，2012年的2月13日，同樣是在這塊曾經讓尚比亞人無比悲傷的土地加蓬，尚比亞國家隊歷經PK大戰8比7戰勝奪標熱門象牙海岸，歷史上首次捧起非洲國家冠軍。

尚比亞足球勇士可說是在亡靈的注視下奪冠的。尚比亞曾三入冠軍決賽而首次奪冠，這回似乎老天註定幫忙，德羅巴在第70分鐘點球踢丟痛失良機後，給了尚比亞最後加踢PK大戰而奪冠。第一時間，包括美聯社、法新社在內的衆多歐洲媒體都給予了尚比亞國家隊高度關注，然而尚比亞國家隊法籍主帥雷納爾的話或許在這一刻更能觸動人們的心絃，「一切或許都是命運的安排。」

決戰前，尚比亞國家隊特意在決賽地加蓬首都利伯維爾舉行了祭奠儀式，祭奠1993年在這裡遭遇空難的國家隊球員，「每當我披上尚比亞的球衣，我都會想起那些遇難的球員，現在我們全隊都在這裡立下誓言，在決賽中完成前人的夙願。」尚比亞隊長卡通戈面對媒體深情表態，而前輩們彷彿也在天上注視了這支嶄新的尚比亞國家隊，護佑着他們向非洲足壇的最高榮譽挑戰成功。

尚比亞的球員沒有如人們預料般瘋狂慶祝，他們整齊劃一走到一起，拉起了一條大橫幅，上面寫着：「1993年在加蓬空難中喪生的尚比亞國腳們，你們和我們在一起，這個冠軍也屬於你們。」勝利總是能夠帶來喜悅，但此時此刻尚比亞球員和球迷的心情五味雜糅，一些在現場爲球隊加油助威的球迷甚至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因爲沒有人會忘記那個把尚比亞足球描成黑色的夜晚。

1994年世界盃非洲區會外賽上，尚比亞隊是出線的大熱門，在1992年底和1993年初的第一階段會外賽中，尚比亞順利晉級，進入會外賽決賽階段，尚比亞和摩洛哥、塞內加爾分在一組，獲得小組第一即可參加美國世界盃。4月27日晚，尚比亞國家隊乘坐一架軍用飛機飛往塞內加爾首都達喀爾，途中飛機有兩個加油點，第一站在薩伊首都金沙薩，當時就發現飛機的引擎有些故障。但飛機繼續起飛，飛往第二個加油點加蓬首都利伯維爾，然而飛了不到兩個小時，飛機就在加蓬的非洲西海岸墜毀。事後得知，當時飛機的左翼引擎出現故障停止工作，但疲勞駕駛的飛行員卻錯誤地關上了右引擎，直接導致了這場慘劇。

「每天我都無法讓自己不想起這些曾經的隊友，都會爲他們感到悲傷，這是尚比亞足球的巨大損失，遇難的球員表現出的精神讓我整個後半生都受益，而且他們也給所有的尚比亞人和尚比亞球員指明瞭前進的方向。」卡魯沙•布瓦亞是當時那支尚比亞國家隊的頭號球星，還是1988年的非洲足球先生，效力於荷甲恩和芬隊，當時因爲恩和芬隊拒絕放他回國參賽，布瓦亞逃過了劫難。

在悲劇發生後，布瓦亞執意趕回祖國，尚比亞也沒有選擇退出，臨時組織了一支國家二隊，在踢了幾場熱身賽後，由布瓦亞領銜繼續尚比亞的世界盃會外賽征程，在主場2比1戰勝摩洛哥、客場0比0戰平塞內加爾、主場4比0戰勝塞內加爾後，1993年10月10日，最後一場會外賽，尚比亞只需客場戰平摩洛哥就可出線。世界足壇都期待奇蹟的誕生，可是0比1，無奈幸運女神在最後一刻離尚比亞而去。

直到今日，所有尚比亞人都認爲如果不是那次空難，強大的尚比亞國家隊肯定會出現在94年美國世界盃上，當時的國家隊被尚比亞人認爲是黃金一代，在1988年漢城奧運會上還4比0狂勝義大利（尚比亞最終獲得第五名），很多有天賦有實力的球員都處在職業生涯的黃金年齡，如果不是意外，他們甚至可能在未來幾年統治非洲足壇，然而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如果。事實上，就在1994年突尼西亞舉行的非洲國家杯上，尚比亞二隊一路過關斬將殺入決賽，最終決賽中1比2輸給奈及利亞，雖敗猶榮。

那次空難事件，不僅讓尚比亞足球走向世界的夢想破滅，甚至在之後十幾年中都無法恢復元氣，幾次世界盃會外賽名落孫山，非洲杯的最好成績也不過名列八強，在國際足總的排名一度跌落到100名之後。不過尚比亞人對於足球的熱情並沒有因爲災難而泯滅，相反整個國家都期待着另一次浴火鳳凰。

在尚比亞國內，足球一直是第一大運動，幾乎所有年齡層的人都喜愛足球，作爲尚比亞國家足球隊的一員，你可以受到全國人民的擁戴，在尚比亞國家隊被親暱地叫作Chipolopolo，大意相當於「銅子彈，」這是因爲尚比亞這個國家盛產銅礦。雖然尚比亞全國只有1000多萬人口，但常年參加足球運動的人達到了102萬，其中註冊的足球運動員接近3萬。

尚比亞終於在空難悲劇19年後，在非洲杯讓德羅巴領銜的象牙海岸功敗垂成，此前象牙海岸是本屆非洲杯發揮最好的球隊，決賽之前5戰全勝進9球不丟一球，風頭遠勝迦納、塞內加爾、突尼西亞和摩洛哥等奪冠熱門球隊，卻在決賽栽在尚比亞腳下，能不說命運之神真會巧妙的安排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