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西遊手遊異聞錄:大話史上最悲慘的蝴蝶
長安東山環水繞,景色秀美,是春日裡賞花踏青的好去處。傳聞野物繁多,長安顯貴人家也常在此狩獵。城東有一林子,曰迷花林,林中常年霧氣嫋嫋,入林者常迷失方向,行上數個鐘頭卻返回原處,故爲人所懼。傳聞迷花林坐落在一處陰陽交匯之地上,時間一久,林中草木蟲獸大多都修成精怪。
這日春日融融,正是踏青的好時光,長安東也是遊人往來,好不熱鬧。迷花林邊,一個身着綵衣的窈窕女子坐在草地上望着遠處空中飄蕩的風箏不禁出神。
“彩兒,還再等那個俊俏的公子哥呢?”一個女子從林中款款走出,片片青羽化作一身飄逸長裙。
那彩兒羞澀一笑,說道:“姐姐就會打趣我,我見這春日風光大好,走出林子吹吹風,看看那凡人,還不許了?”
那青衣女子坐在彩兒身邊,狠狠得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頭,“你把姐姐的話全當耳旁風了?這凡人多不可信,三十年前蛛娘隨那凡人去了,結果被那凡人害得鎖進廟宇,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那彩兒撇了撇嘴,拽着青衣女子的衣襬道:“姐姐不能以偏概全啊,我看那個公子一表人才,爲人正直,肯定是重情重義之人。”
“哎,你……”青衣女子還沒張口,就看到遠處走來一名男子,鵝黃長衫,頭束高冠,一把摺扇輕搖,倒頗有一番風度。
“他來了,彩兒,你既然不聽姐姐勸,那到時我就讓你看清這男子的真實面目。”說罷青衣女子化作一隻雀鳥飛回了林中。
彩兒也沒多想,全當是姐姐恨鐵不成鋼的氣話。於是站起身,整了整衣領袖口,害羞的低頭朝着男子迎去。
新婚之夜,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但那新郎官卻醉得一塌糊塗,攤在牀上動彈不得,彩兒是又擦又洗,才把滿地嘔吐的污物打掃乾淨。剛要坐下喝口茶水歇歇腳,那窗子忽得打開,一隻鳥兒飛了進來,青光盪漾後,青衣女子就坐在了她對面。
“彩兒,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那青衣女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彩兒頓時有點慌了,手忙腳亂的給青衣女子倒茶,“青雀姐姐,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順着他的心意走……他說要娶我……我想,那便娶了吧……反正凡人也就是圖個樣子……”
青雀將那茶水推開,冷冷的說道:“彩兒,當年你母親從棲鳳觀裡將我救下,臨終前又將你託付給我,再三囑咐,你此生有劫,定要折在這紅塵凡世間,讓我盯緊你,遠離塵世,你此舉豈不是讓姐姐我變成無信不義之徒了嗎?”
青雀起身,轉身走到窗口,“你既然如此固執,那休怪姐姐無情了,我定讓你斷了這塵世雜念。”
“還有,你記住,是你在迷花林救了他的命,不是他救了你!”青雀咬牙說罷,破窗離去。
因爲青雀的緣故,彩兒心裡難以平靜,姐姐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不過好在日子也慢慢的歸於平靜,青雀倒一直沒有出現,彩兒心想這塵世生活也沒那麼多磕磕絆絆,倒是樂得享受這份清淨自在。
“兒啊……那媳婦來歷不明,娘很是擔心,這去道觀求了張護身符,你把它貼身帶着,希望能免災免難啊……”
彩兒剛端着茶水走到正廳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嚴姑的聲音,便停下腳步,凝神聽了下去。
“娘,你放心吧,彩兒可是救過我的命的,她要是有害我之心,那我豈不是早就去那閻羅殿了嗎。”
“呸呸呸!小兒無知,胡言亂語。”
“娘……你就放心吧!”
待裡面聲音平定了,彩兒才端着茶水進去,她笑吟吟的給嚴姑端茶,但嚴姑的眼神卻躲躲閃閃,這讓彩兒心底不由得一暗。
入夜時,彩兒坐在窗邊繡着荷包,看着燭光下在爲自己作畫的夫君,還是忍不住問道:“夫君,你真的不好奇我的身世嗎?”
那男子正在作畫,聽此手下一頓,墨色頓時暈開來,他搖頭笑着把作廢的畫紙換掉,擡頭望着彩兒說道:“你既然不想說,那定是有苦衷,我若強行逼迫你,那豈不是讓你傷心?夫妻間就要恩愛不疑。”
看着他真摯清澈的眼睛和那嘴角寵溺的笑容,彩兒一直懸着得心才噗通落了回去。她低頭把頭髮別在耳後,輕輕嗯了一聲。月光染在她身側,燭火輕響,彷彿萬物入定,時光也眷戀不前。
日子也就這麼平穩的過了一年,男子頭腦聰敏,順利從家裡接手了兩間藥鋪,雖說不得富貴顯赫,但也是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加上本身長得就俊俏,風度翩翩,成爲了不少女子找夫家的樣本。
彩兒以爲可以這樣陪着夫君過了他這一輩子,卻沒想到還是迎來了青雀……
青雀此來並沒有再說教,而是開口就問:“如果他知道你是妖,你覺得他還會愛你嗎?”
彩兒沒由得心裡一堵,她也很顧慮這個,所以一直沒有向夫君道出身世,現在青雀一問,她心頭頓時蒙上一層陰霾。
“看來你心裡也明白,彩兒,或許他是一個好夫君,但錯就錯在他娶了你,你若繼續這樣下去,你的妖力消磨殆盡,你還拿什麼自保?”
此時彩兒才發覺,自己自打入了夫家,爲了避嫌從未修煉,法力已經不足之前十之四五了。
與其讓青雀以此爲機,拆散我們,還不如我先下手爲強!彩兒待青雀走後,便趕去藥鋪。剛進鋪子,發現夫君和店裡的夥計正在診脈抓藥,忙的暈頭轉向。
彩兒心裡正揣度怎麼開口詢問,神色難免有些慌張。見到彩兒,男子放下手裡的活把她接到後廳,斟上茶後問道:“娘子來藥鋪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思量一番後,彩兒撫着胸口一臉受驚得說道:“方纔我去城東,想去採些龍涎花來裝飾,不曾料卻遇見了妖怪,方纔慌了神,來了藥鋪。”
男子聽罷哈哈一笑:“妖怪而已,妖怪的內丹是最好的入藥引子,你方纔何處遇到的?我和道觀的道長商量下,去取了那廝的內丹。”
“啊……不……不必了吧,那妖怪見到我也受了驚嚇,跑掉了,卻不知去了何處。”彩兒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前面還忙,你快去吧,別讓人久等。”
“好,那我先去忙,你在這後廳先歇息,一會我送你回去。”男子轉身又去了前鋪。
一週後,高家宅子裡所有人都一臉陰沉,彩兒坐在前廳也是目光閃爍不定。
“究竟是誰!一定要給我查出來!”男子一把將茶杯摔了出去,啪得一聲碎了滿地,底下跪着的傭人都戰戰兢兢的低着頭。
彩兒在旁邊沉默不語,今天一早就有人來報,說是高家兩位老人在房裡躺着臉色發青,像是被人下了毒,男子趕去後,發現還真是被下了毒,但此毒他也不曾見過,只不過這毒的味道有些熟悉,卻也是想不起來。把所有的法子都用遍後,毒性卻不見減輕,反而有加重的趨勢,這樣男子大動肝火。
“彩兒,你在家裡守着,我去找他們打探個清楚!”男子說罷就帶着幾個家丁怒氣衝衝的出門去了。
彩兒心知肚明,這毒分明是迷花林的閻王草,還摻雜了青雀的法力在裡面,如果換做以前,她還能強行驅毒,可現在她修行停滯,法力倒流,卻是無能爲力。
眼見太陽要落山,男子才陰着臉回來,身後的家丁也個個帶傷,很明顯其他藥店老闆並不認賬。
第二天,男子起個大早,想動用關係,去宮裡請太醫出來看看能不能醫治父母的毒症,推門剛要出去,迎頭就撞到一個道姑。那道姑眉清目秀,額間有一根青羽印記,一身藍黑道袍也顯得飄然出塵。手裡的拂塵一甩,對着男子說道:“請留步,貧道自棲鳳觀而來,望見貴宅有血光涌動,怕是府上有人命懸一線?”
男子一聽,心裡大喜,連忙拱手道:“正是,不知道道長可有法子化解這血光之災?”
“自然,不然貧道也不會造訪此處了。”那道姑不等男子回過神,就一步跨進了院子,朝着北廂走去。男子連忙跟在後面,招呼傭人沏茶端上糕點。
剛進屋道姑就一擺拂塵,隨手掃了幾下,那原本昏迷的一對老人就有了反應,躺在牀上哀聲喊痛。男子連忙上前,抓着爹孃的雙手說道:“爹孃別怕,孩兒遇到了這位道長,定能醫好這毒症!爹孃究竟是如何中毒的,能否告訴孩兒!好讓我去幫爹孃出這口惡氣!”
那老夫婦疼得青筋爆出,咬牙對視一眼後,思量一番後才說道:“是、是我那兒媳,今、早她端、來兩碗、粥……”還沒說完,兩人眼珠一翻,昏了過去。
“這……”男子頓時慌了神,道姑安慰道:“不必驚慌,他們只是氣力用盡,並無大礙。”
“道長……我娘子一直同我一起,怎麼會在清早給我爹孃送粥呢!”男子不知所措,一邊是父母,一邊是娘子,他到底應該相信誰。
“你這宅子中,可是有不乾淨的東西,你去慈恩寺請人來收妖吧,這兩包藥你收好,只要服下你爹孃痊癒只是早晚的事,貧道就先告辭了。”
道姑說完遞給男子兩包藥,轉身離去,那腳步看似緩慢,但沒等男子開口挽留就已經出了大門。
男子面露難色,糾結一會後,吩咐家丁去慈恩寺請人。
彩兒正在東廂急的團團轉,這毒只有她去請青雀才能解,可是這樣一來,她和這下毒的事情就撇不乾淨,究竟如何做,她遲遲拿不定主意,直到日頭高懸時,她才下定決心去迷花林一趟,請姐姐來解開這閻羅毒,就算被誤會也無所謂,人命要緊。
正當她要出門時,房門卻被人推開了,七八個和尚和男子一起走了進來。彩兒頓時警覺起來,她一邊緊盯着和尚,一邊向男子問道:“夫君這是要做什麼?”
“彩兒,不是爲夫不相信你,等着大師做過法事後,一切就都明白了,還希望你能配合,不要讓爲夫難堪。”
彩兒一邊後退一邊問道:“要我怎麼配合?”
一個老和尚笑眯眯的說道:“顯出原形。”手裡的金鉢一揚,其他和尚就開始口誦經文,彩兒頓時就覺得頭疼欲裂,那金鉢就直直朝她砸過來。眼見就要砸到身上,彩兒看到自己的夫君還站在和尚身後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
“啊!”彩兒被砸的吐出一大口鮮血,撞在牆壁上摔落在地上。鮮血順着脖頸就流了下來,把衣衫浸透,與此同時,一雙彩色的蝶翼從彩兒身後緩緩舒展開,令人眼花繚亂的光芒四處折射。那和尚大喝一聲:“收!”那金鉢就傳出一股子吸力,要將彩兒吸進鉢內。那男子傻傻的站在後面早已經看呆。
那金鉢就要收走彩兒時,屋內忽然一聲尖利的鳥鳴炸開,接着狂風大作,青色的流風將房頂都掀飛了出去,那幾個和尚被氣旋卷着就丟出了牆外。待那大風過後,這沒頂的屋裡就剩下跌坐在地上的彩兒和傻愣着的男子。
彩兒的肋骨都被那金鉢撞斷了不知道多少根,疼得她不斷吸着冷氣,坐在地上無法起身。
“你……”男子嚥了口唾液,“你居然是妖怪!”
“夫君……”彩兒淚眼婆娑的想要解釋。
“住口!誰是你夫君!”那男子忽然性情大變,瞪着眼睛指着彩兒說道:“我就說爲什麼一年來你不曾懷上,原來你根本就是個妖怪!”
“我爹孃待你不薄!你爲什麼要這樣對他們!我已經記起來了,那毒的味道就是迷花林裡的味道!”
“你定是知道我爹孃懷疑你!你想要殺人滅口!”
“你這妖精,心懷不軌,謀害我家人,我現在就休書一封,從此你我再無干系!如果你想取我性命就儘管來!如果你還有點良知就放過我父母!”
彩兒聽着男子怒罵,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原來他們倆的夫妻情分如此淺薄鬆垮,這字字句句猶如利刃,刀刀紮在彩兒的心頭,痛徹心扉。
“我何曾害過你!難道你就忘了當年你說過的,恩愛兩不疑嗎……”彩兒忍着眼淚說道:“我是妖精沒錯,可我從未害過人,我甚至還將你從迷花林救了出來。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難道在你眼裡,我們這許久的情分卻還換不來你的信任嗎?”
男子咆哮道:“那說的是人和人之間!我和妖精何談恩德!我現在就去慈恩寺,此後兩兩相見,再無舊情!如果你要殺就現在殺了我,如果不殺,你就立刻給我滾!”
“好,好,好!我現在就走!”彩兒撐着凳子勉強起身,一步一挪的向外走去。和他擦肩而過時,男子忽然拽下腰間的荷包,摔在彩兒身上,彩兒強忍哭聲,撿起荷包。
“我這一走,你要好好照顧爹孃……”
“滾!”男子一指門外,怒目相視。
彩兒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她心已經碎成齏粉,男子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道劫雷,劈在她的身上。她以爲只要兩情相悅,就算自己是妖精也無所謂,此時看來她錯了,錯得很徹底。
她不禁回想當初他如何坐在身側教她識字,那鼻息交融,多甜情蜜意;她又如何在燈下縫補,他端一盞茶靜靜觀望,多安穩靜好;兩人秉燭夜遊賞曇花一現,脣齒相觸,多留戀動容……
彩兒拖着殘破的身軀回到迷花林,林外就遇到了青雀,彩兒一肚子委屈瞬間就爆發了,涕淚橫流,抱着青雀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來。
“他爲什麼這樣對我,嗚嗚……姐姐你太壞了,你爲什麼這樣折磨我,嗚……”
青雀溺愛的拍着彩兒,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現在不吃苦,以後遲早會被他害死,你也看到了,他知道你是妖精後,完全不顧往日情分。”
“可……”
“沒什麼可是的,先回去給你療傷。”青雀抱着彩兒就消失在迷花林中。
數月後,高家藥店因爲種種原因無人光顧,最後被變賣,高家的兩位老人也因爲餘毒未清撒手西去,其子高良玉也因爲接連打擊患了癡癲,原本殷實的家底,被他花天酒地的敗光,還欠下了不少債,每日被人追着討債,見者無不感慨嘆息。
彩兒在迷花林聽聞此事後,直接就找到了青雀。
“姐姐,當初你給的不是解藥嗎?”
青雀伸了個懶腰,坐在樹枝上懶洋洋的說道:“爲什麼給解藥?只是緩解一下罷了,他們死了,那姓高的才能對你恨之入骨,你也才能斷了和他的念想。”
彩兒氣得跺腳,“他們也沒做錯什麼!姐姐,你拿人命當兒戲!太過分了!”
青雀跳下來,眯着眼湊到彩兒面前問道:“當初你做錯什麼了?他不還是問都不問,就找來人要收你?”
“這……”
彩兒還是偷偷去了長安城裡,在留香樓後面的街角,她見到了落魄不堪的高良玉,鬍子拉碴,蓬頭垢面,衣衫沾滿了油污,更是癡癡傻傻的啃着一個長了黴的饅頭。
她心底一軟,鼻子一酸,眼淚就涌了出來,她小心翼翼的上前,小聲問道:“夫君?”
那高良玉忽的擡頭,看到彩兒,兩眼竟然放出光芒,興奮得跳了起來。
“娘子!娘子是你嗎?快讓我看看是你嗎?”高良玉激動的抱着彩兒上下大量,用手拍拍這裡,點點那裡,生怕是個幻象。
彩兒見到夫君和之前相比簡直天壤之別,心裡忍不住得難過,邊抹眼淚邊笑道:“是,是我,我回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高良玉興奮得拍起手來,拉着彩兒就朝西去,最後來到一座已經廢棄的屋子前。
“看!我們的家!氣派嗎!”高良玉驕傲拍着胸脯問到。
看着眼前殘垣斷壁,透風漏雨的土牆,彩兒擦了擦眼淚,說道:“氣派,夫君的宅子一直很氣派。”
夜裡,躺在這土牆下,漫天的星辰倒是看得清楚,彩兒看着旁邊一直輾轉反側的高良玉,不禁嘆息。
兩人沉默無言,不知過了多久,彩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然一陣鑽心得疼痛把她喚醒。她醒來一看,一把匕首正插在自己的腹部,高良玉用匕首切割刨開她的小腹,露出裡面流光轉動的內丹。
“你!”彩兒痛的無法起身,一身法力似乎被禁錮了,提不起氣來,定睛一看,那匕首上滿是經文,是那慈恩寺的寶物。
“我?”高良玉瘋狂的捅着彩兒的腹部,然後用手扒開層層血肉,將那顆內丹掏了出來。“哈哈哈哈哈!有了它,我就能還清債了!留香樓的柳兒還在等着我呢!”
內丹被取,彩兒一身精氣瞬間消散,人形都有些維持不下去,她難過得看着高良玉,只是流淚不語。
“好奇?想知道答案?”高良玉開心的把內丹收起來,用衣服擦了擦那把匕首,說道:“當初我可是花大價錢買了這把匕首呢,我猜你就會回來,你要知道這內丹可是無價之寶啊!”
“嘻嘻,拿了內丹,我就能東山再起,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了!”
“爹孃,你們看我帶來了個什麼寶貝!”高良玉一蹦一跳的走到對面牆下,掀開一席簾子,頓時一股腐臭飄散開,那簾子下面是已經腐爛發臭的兩具屍體。他把內丹放在那屍體手裡,笑嘻嘻的說道:“是不是很光滑,爹孃,我們賣了它就能回家去了!再也不用在這裡淋雨捱餓了!”
高良玉瘋瘋癲癲的自言自語着,過了一會他忽然轉過身,惡狠狠得盯着彩兒,舉着匕首就走了過來。
“我現在這副樣子都是你害的!我爹孃死了都是你害的!”高良玉一刀插在彩兒心口,鮮血順着刀鋒就流了出來,“你這個賤人!你就該死,你就該千刀萬剮!”
“不!我爹孃沒有死,嘻嘻,他們要我教訓教訓你呢!”高良玉一刀一刀的插在彩兒身上,整個胸口都被搗得稀爛,前後穿透出一個大洞,彩兒的眼神已經渙散,毫無反應,只剩眼淚不斷的留着,混着鮮血染了滿地。
“哈哈哈,你要死了,你知道死的滋味嗎?賤人!”高良玉惡狠狠的呸了一口,又朝着彩兒踹了幾腳,一蹦一跳的走遠了。
“嘻嘻,有錢了!可以喝酒了,好多姑娘還等着我呢,嘻嘻!”
《世說》:有蝶仙子,誤入凡塵,捨身殞命,後被青雀所救,一身修爲消融無存,妖人之戀,錯在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