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時間和死亡賽跑 德國追訴犯下集中營罪行高齡老人

圖爲奧斯威辛（Auschwitz）集中營。(圖/shutterstock)

德國一名高齡97歲的婦人由於曾在集中營負責文書工作，之前被判緩刑；二戰結束迄今77年，德國仍持續追究納粹大屠殺的責任，可說與時間和死亡賽跑。

位於路德維希堡（Ludwigsburg）的「調查納粹罪行中央辦公室」是德國蒐集集中營犯罪證據最重要的機構。這個機構成立於1958年，目前擁有逾176萬張檔案卡，按照奧斯威辛（Auschwitz）、布亨瓦特（Buchenwald）等集中營所在地分類，上面記載在當地工作過的人名，有士兵、警衛和秘書。

西德爲追訴納粹罪行，早在1979年廢除殺人罪的追訴時效，因此名字在卡片上、目前健在的人，有朝一日都可能上法庭爲當年的行爲負責。

一般來說，這個機構先負責蒐證，再將證據交給嫌犯居住所在地的檢察官，由他們來接手調查及起訴，現年102歲、曾在柏林近郊薩克森豪森（Sachsenhausen）集中營擔任警衛的男子舒茲（Josef Schütz）是近年比較知名的例子。

去年6月，被控幫助殺人罪的舒茲遭判5年徒刑，成爲因集中營罪行定罪最年長的人，他的名字是中央辦公室員工2018年在莫斯科軍事檔案館發現的。

由於難以找到犯行證據，過去德國檢察官主要起訴納粹殺人機器的主導者，最近幾年連警衛、秘書等小齒輪都得上法庭，2011年對丹詹卓克（John Demjanjuk）的審判是轉捩點。

丹詹卓克曾在波蘭索比堡（Sobibor）的集中營擔任警衛，法官雖然沒有具體的殺人證據，但認定他是「殺人機器一環」判他有罪，爲後來判決立下先例。

從此，只要曾在集中營工作就有犯罪嫌疑，中央辦公室開始追究警衛、秘書的責任，至今共有198件交給檢察官追查，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被起訴，嫌犯全是高齡老人，可說與時間和死亡賽跑。

昨天被判緩刑的97歲老婦人佛希納（Irmgard Furchner），檢方持搜索票直接到她住的老人院敲門；她當年在集中營負責文書工作，不是士兵也非守衛，成爲第一位被定罪的集中營一般員工。

首席檢察官威爾（Thomas Will）在中央辦公室工作近20年，2年前接任負責人，德國媒體封他是「首席納粹獵人」；他近日接受「明鏡週刊」（Der Spiegel）訪問時指出由於嫌犯年事已高，最近的案例已是「最後的訴訟」。

爲何德國還在追訴滿頭白髮的老人年輕時在集中營的行爲？生還者家屬說是遲來的正義，歷史學者說是澄清真相，威爾認爲主要目的是嚇阻。

威爾說，犯下屠殺和戰爭罪行的人必須知道，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事，直到有一天查緝人員來敲門。（編輯：郭中翰）111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