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電競也有寶藏 探訪《王者榮耀》職業戰隊We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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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我們在第一期的《移動電競第一批掘金者》系列探訪中，重點談到了國內《皇室戰爭》頂級職業高玩“鳴聖”。他在過去的2016年豪取五項重大賽事的桂冠，進賬50餘萬元（未計算日常直播收入）。不靠背景，不攀關係，鳴聖用最純粹的競技實力爲自己博取了成功，也證明移動電競絕不僅僅是“笑話”和“資本遊戲”。
有些玩家會說，諸如鳴聖這樣的是站在金字塔的頂部，不代表更多的其他人，這個案例也無任何代表性可言。儘管文中已提到，有不少成績不如鳴聖亮眼的高玩，也同樣通過直播或者非比賽代打的形式賺取了可觀的收益，但確實也正如前文中所言，鳴聖這樣的只能是“萬里挑一”（恐怕還不止“萬”）。所以這一期的主角，我們選擇了一支收入處於該行業中上水平的移動電競職業隊。他們的案例更不容易給人“迷魂雞湯”的錯覺。
這隻戰隊叫做“WeFun”，是《王者榮耀》最早成立的職業戰隊之一。這款遊戲的名字一出，我們能想象到評論區很可能會發生的情況。本文無意去談及任何關於“遊戲鄙視鏈”的內容，對於遊戲本身的看法都是基於玩家們自身遊戲喜好的選擇，我們都表示尊重無意干涉，只求能客觀傳達移動電競行業目前的真實情況，不斷向大家展示真實的行業信息。
WeFun全家福
喜歡移動電競的
可不只有“小學生”
WeFun戰隊成立於去年上半年，在當時，上架才半年多的《王者榮耀》對於用戶的輻射範圍和人氣還遠不如現在這般。一款手遊可以持續“逆生長”，也足以說明“電競概念”對於一款手遊生命週期和市場價值提升的幫助之大。這也就不奇怪，爲何在那個連業內人士都當“笑話”來看的年代，反而有越來越多的手遊產品“一言不合就電競”。
在大衆看來，《王者榮耀》是一款充斥着大量“小學生”和以前鮮有接觸MOBA的“菜鳥”用戶。不少LOL粉絲們曾調侃：“自從有了《王者榮耀》，LOL裡的‘小學生’就少了很多、。”這樣的觀點並不算錯，據騰訊瀏覽指數的數據統計顯示，在DotA、LOL和《王者榮耀》三款遊戲中，只有21--30歲年齡段的用戶明顯更鐘愛前兩者，而其餘年齡段均更爲關注《王者榮耀》的直播、賽事等相關內容。
(數據來源：騰訊瀏覽指數截圖)
但或許是職業戰隊更需要水平和心態都更爲成熟的隊員，WeFun戰隊的年齡構成並不完全處於“更愛王者榮耀”的那個年齡段。在WeFun職業隊中，有好幾位隊員是從傳統行業的打工族轉行而來，包括從房地產，從服裝製作或是理髮服務行業等等。經歷過社會的酸甜苦辣也讓他們有着更爲成熟的心理，對於自己的職業選擇帶有更積極理性的心態。
移動電競職業隊也同樣會有25歲以上的“大齡”選手。WF.TG（人稱“桃哥”）就是WeFun職業隊裡年紀最大的選手，他曾擔任某戰隊的投資人兼隊長，加入到WeFun一段時間之後，還是將上場拼搏的重任移交給“小鮮肉”們，而自己則肩負教練一職，也在嘗試轉型。
年齡同樣相對偏大一些的，還有WeFun俱樂部經理強睿哲。他從學生時代起就參加過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傳統電競賽事。而到了移動電競領域，他甘做綠葉和後盾，堪稱是目前俱樂部的靈魂人物。20出頭的年輕人難免會叛逆一些，對於父母、老師和領導有些許頂撞也實屬正常，但這些隊員們對於教練和經理卻是非常信賴，從來都是“乖乖聽話”，沒有頂撞。
或許就是這般合理的成員配置和相對較爲成熟的隊員資質，讓WeFun這樣一個從屬於尚不完全明朗的新興行業的職業團隊，卻能保持較爲穩定的運營狀態。“人員的流動並不是很大，在俱樂部中算比較穩定的。其他的工作人員我們一直在對外招聘，尋找熱愛電競的有識之士一同加盟。”WeFun戰隊的管理人員對記者表示。
招聘裡要求每一位應聘者都出示監護人的同意證明
儘管成立不久，但WeFun戰隊的成績對於一隻新戰隊而言已經頗爲可觀。截至目前，他們獲得的榮譽包括了QGC季中賽冠軍、QCG夏季聯賽總決賽季軍、王者榮耀第一屆職業聯賽小組第二名和王者榮耀第一屆職業聯賽季後賽第五名的成績。
“任何新生事物（移動電競）都會有不成熟的一面，但我們儘可能不去想那些，儘自己的全力去試一試……而且移動電競的未來，我們還是非常看好的，行業、政府各方面都在扶持，沒理由不看好。”這是WeFun隊員們普遍的觀點。既然有業內實質性的扶持，有越來越大的用戶受衆規模，又完美貼合自己的愛好和擅長點，那還能有什麼因素，需要讓自己做出消極的選擇呢？
關於你最關心的收入
WeFun處於職業圈中上水平
收入水準八成是您在本文之中最爲關心的部分。出於保密原則，WeFun戰隊不方便向我們透露具體數字，但也迴應表示，隊員的收入目前屬於整個行業的中上游水平。
但從筆者在去年夏天ChinaJoy上的採訪，我們或許也可以發現一些關鍵的信息。在當時，WeFun的相關負責人曾向我們透露，在《王者榮耀》職業圈裡，一般的選手都能獲得4000--6000的月薪，部分更好一點的戰隊可以爲選手提供7000以上的薪水。而少數一線強隊的選手，僅僅月薪就能過萬。
在當時，他同樣對我們表示，WeFun戰隊的薪酬水平處於整個行業水平的中上層。
以上的薪水數據均不包含賽事獎金。儘管上線時間僅一年左右，但作爲騰訊的又一收入貢獻大戶，《王者榮耀》的賽事獎金可不甘落後，去年夏天的“王者冠軍盃暨暑期盛典”總獎金達到60萬，8月份的QGC夏季總決賽總獎金池直接突破7位數，而年末的KPL總決賽總獎金額更是達到185萬，其中冠軍可獲得80萬，與2015年的LPL冠軍獎金持平。
2016年KPL的獎金池分佈
不過“講道理”說來，雖然冠軍獎金是一次次地不斷拔高，但畢竟競爭激烈，又是團隊項目，真的一年下來能到每一個隊員口袋裡的，恐怕遠不及獎金數字來的“金光閃閃”。
出於對戰隊隱私的尊重，在此我們不對WeFun隊員的收入做具體猜測。只是初步來看，僅看實際到手的收入數字，想必他們的收入水平至少不會低於二線城市以上的大部分年輕企業白領（暫且不論職業隊伍其實還包掉了食宿）。這看上去或許談不上非常高，但畢竟也正如WeFun自己所形容的，這是“王者榮耀職業圈的中上水平”，而且在20出頭的“小鮮肉”和工作好幾年的“青壯年”之間，其實也不存在太大的可比性。
只看到移動電競的“LOW”
你可知它還有“HIGH”的地方
沒有鼠標，沒有快捷鍵，甚至沒有正反補刀，除了《虛榮》之外的更多移動MOBA總是擺脫不了“LOW”的世人評價。的確，如果你說《王者榮耀》是《英雄聯盟》的“縮水版”，或許就連不少《王者榮耀》的玩家也不會否認。
可是這並不意味着移動電競職業隊伍的訓練強度也是“縮水版”。在WeFun位於上海的訓練基地內，隊員們一般都是早上10點左右起牀，吃完早餐後就進入訓練狀態，訓練內容還挺豐富的，包括了約隊訓練，單人訓練，雙人訓練以及針對不同位置的針對性訓練等等。此後，教練會根據之前的訓練情況，做數據分析，會組織覆盤討論，戰術討論。
任何競技項目的訓練節奏總是日復一日愈發枯燥的。經過了一整個半天的訓練，隊員們的休息卻還沒有完全到來。到了晚上，管理層會安排隊員們跑步健身、聚餐或者稍微放鬆一下。接下來則會是同樣艱苦的夜間訓練時間，一般都會一直訓練到12點以後。如果用上班族的習慣來定義，這個就叫“日常強制性熬夜加班”了。
或許你會詫異，如果遊戲是“縮水版”的，那又哪來如此多的訓練內容？實際上，據筆者詳細瞭解來看，如果你和大部分的《王者榮耀》職業選手聊起這個話題，在非公開的場合，他們多半會認同遊戲在操作上“縮水”，但並不認爲這就意味着對技巧要求的缺乏。
“畢竟是手遊，《王者榮耀》的操作提升空間是不及PC。但是因爲節奏更快，敵我摩擦更多，所以對於遊戲理解、團隊配合、微操穩定性和隨機應變能力反而有了同樣高的要求。”一位豪門級別的《王者榮耀》職業戰隊成員（他向筆者申請不公開身份）告訴筆者，一局《王者榮耀》的時間大概在10--20分鐘左右，一旦出現走位或技能釋放的錯誤，或者團隊策略及配合上出現漏洞並被抓住，哪怕只有一次也很可能是致命的，因爲遊戲的節奏更快了，穩步翻盤的空間更小，所以平時訓練的內容很看重“穩”字決。
不僅是難免顯得機械粗燥但又非常必要的遊戲技術訓練，戰隊的管理層們還需要定期對這些“小鮮肉”們進行心理輔導。隊員年紀普遍較小，作爲前輩，還要給大家分析行業的前景，並且起碼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這些職業移動電競的選手們所要克服的，還不僅僅是技術關和心理關，同樣包括的還有生理關。長時間低頭盯着小屏幕對於身體帶來的消耗，其實是要大於挺直坐在電腦前平視屏幕的。而且PC電競選手的左手五指還往往能不斷在鍵盤上活動，手遊電競選手則是雙手都不得不長時間保持兩個大拇指反覆點擊，其餘手指握住機身，在這一方面，也是手遊電競選手需要承受更大的消耗。
“我帶的一支隊伍有兩位曾經的LOL職業選手，他們覺得訓練內容是不及LOL豐富，但是一天下來的身體疲勞感卻是差不多的。”一位在直播平臺負責職業隊伍對接的業內人士如此告訴筆者。
官方會給予戰隊補助
選手退役後也不會無處可去
據初步瞭解，目前的《王者榮耀》職業圈已經有30支左右的職業戰隊。每支隊伍都至少5名選手，多的甚至可能會達到10名。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一些水平出色的選手也會尋求待遇更好、更可能拿冠軍的新戰隊。優秀的選手意味着更好的比賽名次、獎金收入和粉絲市場開拓機會，因此各個《王者榮耀》職業隊伍已經開始了良性的競爭。
正如同當年對LOL一樣，騰訊對於《王者榮耀》的職業電競推動非常重視，他們甚至會給職業俱樂部提供非賽事獎金相關的資金補助。這有點類似於一些地方政府會爲了特定產業在當地的發展，而給予特定的企業資金支持。
不知是否和騰訊的推動亦有一定關聯，Wings已宣佈將成立王者榮耀分部
同時，它還會定期召開俱樂部經理會議，對俱樂部管理，職業選手禮儀等進行培養。基本上，算是把此前對於傳統電競的一些發展要素帶到了移動電競。“（騰訊）對（王者榮耀）職業戰隊的包裝可以說是全方位的，會給選手拍定妝照、設計宣傳海報，包括每一場比賽的賽後專訪、視頻採訪，從團隊到明星選手都有一系列的宣傳包裝。”WeFun戰隊表示。
不僅僅是官方，一些戰隊自身也會對選手資源安排更長久的規劃。以WeFun爲例，對於優秀的選手，如果退役後有能力也有想法繼續待在WeFun的，會鼓勵他轉型教練、數據分析師等等。如果有主播的特質，也可以轉型做主播並獲得戰隊的支持。戰隊還會定期輸出一些《王者榮耀》相關的移動電競內容，例如《套路上王者》視頻教學系列，在吸引玩家的同時，也爲隊員們進行人氣包裝。
WeFun隊員“Shadow”在直播中
寫在最後
您可千萬別覺得我們是在“灌雞湯”。還是和前文一樣，我們必須要強調，別看這一切都看似潛力無限，但能夠投身職業電競且成爲優秀選手的，終究還是必須具備萬里挑一甚至是要求更高的天賦。業餘圈的“天才”、“神童”一旦到了職業圈，無論如何努力都打不出成績的案例，在此前的任何一個競技領域比比皆是。所以，是否真的要作一名職業移動電競選手，對於絕大部分人，筆者的態度是保留的。
但我們還是要說，同樣和前文的《皇室戰爭》類似，《王者榮耀》也被看作是移動電競元年的突破性項目。只是不同於《皇室戰爭》在玩法上的突破，《王者榮耀》所帶來的更多是市場空間上的突破。一項手遊賽事也可以賣出版權費用，還可以獲得絲毫不遜於傳統電競的用戶觀看數。我們不是來給《王者榮耀》做廣告的，不想在這裡擺出太多的官方數據，只求能客觀地表明，手遊直播真的有人看了，市場空間至少是發展苗頭也起來了，移動電競不是僞命題了。
儘管不是僞命題，但移動電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首當其衝的，就是要讓更多的人相信“它真的不是僞命題”。想必不少讀者朋友在閱讀本文，甚至是第一眼看到標題之時，就已有了“我有一句XX不知該講不該講”的念頭，看到遊戲名之後，似乎這句“XX”再不該講也變成了該講。其實作爲一名曾經的職業電競從業者，而且還是最強調微操的RTS項目，筆者也不免會在私下表達類似“遊戲鄙視鏈”的情感。
爲什麼只會在私下表達？因爲我們不得不承認，決定市場的核心因素，是項目本身的發展現狀、未來潛力和用戶規模。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更具決定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