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人在大陸》臺灣家長:爲了孩子 只能遠離大陸學校?

大陸家庭劇《小捨得》。(網路圖片)

身爲一個未婚未育的臺灣北漂,這幾年可說全方面融入北京。唯一看不懂的就是大陸競爭廣大的教育產業。

近期也跟風刷了《小捨得》這部電視劇,跟在臺灣的家人分享,他們搖頭,「有沒有這麼誇張啊!」劇裡家長,爲了上小學孩子,不惜塞錢進補習班,孩子每天行程排得滿滿的。

於是,我訪問了周圍幾個親朋好友,訪問對像涵蓋兩岸人民

雞娃佛系

一個天津朋友跟我坦承,自己身邊就有典型的「雞娃」。小學二年級的孩子,總共報了三個「提高班」,現在綜合學力已達小學六年級,英語水平則已經可以上初中。一個小學孩子每個月的補習費(含休閒運動及託管班等),花費得一萬多(人民幣,下同)。

「就是普通家庭喔。」朋友強調。

而根據某招聘網站2020年統計的天津平均薪酬,約爲七千多,若是夫妻家裡有房、不需繳房貸,單人有普通偏上的收入,一名孩子的補習費仍舊太驚人。

「這並不算太『雞』的,看過身邊有人更誇張。」朋友感嘆。

而在這場議題討論中,「我們不算太『雞娃』,身邊的人更誇張」,是每位受訪者都講過的話。

相較於「雞娃」的天津友人,在大城市自認佛系的北京家長,一個月花多少錢在小學孩子的課外補習上?

「北京最『雞』的學區海淀西城次之,然後纔是朝陽區等地。朝陽家長比較佛系的一羣,孩子小學的話,比較注重他能全面發展。小提琴、擊劍課、補數學、在線英文班,加上社區託管班,一個月大概六千人民幣左右。」北京朝陽區的朋友跟我表示。

「貴一點的課外活動還有馬術班什麼的,太貴了,沒必要,但身邊也有不少家長給孩子報名。」

北京有數家幼兒馬術班,這樣的「馬術俱樂部」體驗一次(大約45分鐘),從便宜的兩百多塊、到300、400多不等。

上海,崩潰的臺灣家長

大陸友人跟我科普,在廣大「養娃」市場中,北京與上海就有完全不同的現象。儘管也有不錯的民辦學校,但北京的好學校大多爲公立,上海許多好的小學、初中則以民辦爲多。

「佛系佛系,我也想佛系啊!」一位在上海的臺幹朋友近日崩潰怒喊。

朋友表示,兒子上的是上海公立小學,許多作業連他這個「臺灣學霸家長」都不太會寫。自己也是所謂「佛系養娃」,希望孩子多有點課外活動,補補空手道、書法、樂器,在線學習數學及英文,每個月加上託管班約5700元左右。

但兒子現在得面臨「小升初」(小學升初中),體會到了「佛系養娃」的困境。

該臺灣友人在上海並無買房,所以抽公立及民辦學校的「中籤率」並不高。而在上海,少數頂尖的公立初中也可能私下篩選入學者,不錯的民辦學校當然更得考試,不只父母得幫孩子製作「豐富履歷」,還得有錢。

臺灣友人表示,自己的預算大約是一學期兩萬人民幣左右。而上海浦東區的民辦中學價格,從一學期一萬五到九萬不等。

「兩萬一學期,在上海的民辦初中只算是中等偏下的預算?」我驚呼。在臺灣,所謂「貴族女中」的私立學校學費,恐怕也要甘拜下風

「對啊,我頭髮都白了。如果看中的公立和民辦沒有中,只能去更貴的民辦、或是去一些設備較差的公立。」

「你沒有像一些臺灣人一樣把小孩送去臺商學校?」我問。

「以後想讓兒子考大陸的大學啊,就想讓他還是在同等競爭的大陸學校讀。」

離開大陸學校的臺灣家長

「大陸學校的壓力真的太大,上海有臺商學校,該送孩子去臺商學校的。」一位在東莞的臺幹友人嘆氣。

友人表示自己的孩子也讀過大陸的小學,但面對龐大的課業壓力,再加上聽說了「小升初」的各種麻煩事,索性將孩子轉入臺商學校,從小學一路唸到初中。

「臺商學校」目前在中國大陸有三所,學歷被臺灣及大陸教育部門承認,可以參加臺灣或大陸大學的入學考試校內老師多是臺灣人,許多教材都是臺灣老師帶到大陸。

「孩子課業壓力真的差很多。」他強調。

如今臺商學校對於在大陸的臺灣父母而言,是躲避大陸的「小升初」的最佳方式,最重要的是,可以給孩子減輕壓力。

以位在東莞的臺商學校學費爲例,小學大約一萬三至一萬四一學期,初中大約一萬五,高中則是兩萬左右。在東莞和深圳,比這個貴的民辦學校比比皆是。

在問完這些家長之後,我下了一個「經濟發展後,中產階級的父母們認爲這樣纔可以保住『現有階級』,甚至是『階級提升』」之結論。

這樣的教育現象,與在臺灣時,我們想像的「大陸人狼性、競爭大」某方面符合。

然後我看到了《小捨得》的編劇說的一段話。「十年前的家長可能把自己實現不了的人生夢想寄託在孩子身上,但現代家長未必。他們怕孩子跟不上,甚至不是要孩子衝到前面去。」

突然明白,這代臺灣家長,也是如此吧。在這點上,兩岸有什麼不同呢?

郭雪筠/臺北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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