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人看大陸》青島隨筆(下)
青島有四大怪,分別是「啤酒裝在塑料袋、騎車沒比走路快、海水可以拿來賣、泳衣泳褲穿在外」。爲什麼會有這四大怪呢?其實這跟青島的生活有關。
啤酒裝在塑料袋
首先,青島最有名的就是啤酒啦!青島啤酒一廠座落在市區,目前已建成了博物館,但仍負擔着少量的生產任務。要是遇到口味講究的內行人,認爲狹義的青島啤酒必須要是一廠出產,並且一口就能夠喝出來是不是原裝的一廠出產,因爲隱隱之中有一種屬於一廠的老味道。在青島,啤酒廠有着悠久的歷史,許多居民、店家也會向酒廠購買一大桶再加以分裝飲用或出售,每當有人將啤酒外帶,店家就會用塑膠袋打包給顧客,人手一包邊走邊喝,這就是最青島的啤酒喝法,也因爲如此,啤酒成爲了青島最夯的特色之一。
騎車沒有走路快
再來是青島的第二怪。由於地處海岸線,沿岸多山地和丘陵,走起路來起起伏伏,從市區到車站又要翻過幾座山丘,尤其是途經八大關時,許多洋房都建在斜坡上,錯落有致,層層疊起,從海上往岸上看去時,能欣賞散佈在山腰、山間各家的燈火,而各家從自己的陽臺向海中望去,各有專屬的私房美景。這裡有各國的洋樓,具有萬國建築博覽之稱,來一趟這裡,可以說算是環遊世界了,但要記得,在這裡真的,騎車沒有走路快,還是安安靜靜地用雙腳感受這裡的萬國風情吧。
北方人愛吃麪食,人們逢年過節、喜慶宴會,桌上定都會有餃子,這在青島也不例外,青島的餃子特別出名是爲什麼呢?你想想,青島靠海,拿海鮮入餡肯定是最具特色了。
青島因地處海濱,漁產豐富,各式花樣都能入菜,就好比在麪糰里加了墨魚汁,使麪皮呈現黑色的墨魚餃子,味道鮮香口感彈牙。而另一種魷魚餃子,在全國各地的商場火紅了起來,餃子專賣店標榜來自青島的美味。魷魚餃子在青島的大街小巷,飯館裡都可以吃得到,而且不貴。
說到餃子,我曾經發生一件蠢事。餃子在臺灣大多稱之爲「水餃」,並且都是以個數計價,目前在臺北的館子若要吃到水準以上的水餃,起碼一顆要價十塊臺幣,約合人民幣二塊半。我初來到北方的那陣子,被北方的麪食習慣深深地吸引。
有一次去了學校食堂,在專門賣餃子的窗口,上面寫了四元,我挑了豬肉大蔥餡餃子,我心想在大陸吃餃子怎麼那麼貴,一個餃子賣到四塊人民幣,比臺灣還貴了一倍,我看着前面排隊的長龍,各個都端着一大盤剛起鍋的,熱騰騰的冒着水氣白胖胖的餃子,回到座位上大快朵頤。
「這些學生真是有錢啊!」就在神遊之際,排隊很快的就輪到我了,我向前用手指了指要的口味,由於囊中羞澀,心有所顧慮,就告訴阿姨說我要十個,這時她懷疑的眼神投放在我身上,用帶有鄉音的普通話回答:「什麼?你看看你身後排多少人,照你這麼點得耽誤多少人的飯點呀!快說你要多少,我可沒心思跟你擡槓。不點就趕快走。」我心想,是不是我點少了,她不願意做,我又小心翼翼的舉起了手比出二十個的手勢。
另一隻手正在數着口袋裡還有多少錢的時候,有人忽然拍了拍我的肩對我說,「你要多少兩直接跟她說。」我被身後的這位小姑娘溫柔善良的聲音救贖了,就像是得到了光明指示一般,堅毅的伸出十根手指說到:「阿姨,我要十兩。」這時她頭一點,瞄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打量我什麼,並且向後方的廚房長叫一聲:「豬肉大蔥一斤。」
不到三十秒,餐口端出了堆得像坐山的水餃,整大盤的水餃着實嚇到弓我,我逗趣的說「是誰點的這麼大盤,誰吃得完啊,真能吃。」前一位顧客已經端走了,我下意識的看了看後面下一位,想說是不是有人動用了特殊關係插隊點餐,這時候發現大家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並且交頭接耳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身後拍我肩的小姑娘卻嗚着嘴在暗笑,似乎就像在笑我傻,事實上就是傻。唉,剛建立的美好第一印象就這麼破碎了。我聽見點餐大媽敲着窗在叫我,說這就是我要的餃子,還愣在那幹嘛,不快點端走。
我驚訝的指着這麼大一盤,我不是點十兩嗎?大媽回答我說一兩六個,十兩一斤,六十個快拿走,後面有人排着隊呢!那是一個晚冬早春的傍晚,校外零下五度,寒風嗖嗖吹得人瑟瑟發抖,我一肚子的水餃吃得是慚愧、懊悔、丟臉與無知,這也使我上了一課,也學習了文化特色。
海水可以拿來賣
青島的餃子,尤其是魷魚口味,聞名各地,同時海鮮更是在青島無處不有,就是街邊的小販,賣的都是生鮮,從缸裡撈出來,爲了確保能新鮮現宰,這在臺灣叫「現流仔」,賣魚的同時,也將原生態的海水連同鮮魚一起賣給顧客以保持鮮活的講究,因此海水可以拿來賣。
關於青島的第四怪,有不一樣的說法。有人說青島小嫚愛老外,也有人說泳衣泳褲穿在外,這兩種說法在我看來,本質上是一個概念,它所要表達的意思背後,存在着一種傳統與新時代的價值變化。
青島方言裡,將姑娘稱之爲小嫚,由於青島是早期接觸西洋文化影響深厚的城市,也是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濫觴,具有異國情調濃重的氛圍。青島水質純淨,氣候宜人,自然美女衆多,是產美人兒的靈地。青島美女處在這內外條件俱備的城市裡,自比其他城市的女孩有更多機會認識到異國男子,在海岸邊邂逅,看着斜照入海面,聽着回瀾濤聲,手裡一杯青島特色啤酒,陽光、沙難還有佳人作伴,人生幾何啊。
泳衣泳褲穿在外
青島的市中心,青島火車站就座落在距離棧橋不到二百公尺的位置,幾乎是可以說居民出門即可到達海邊,青島海岸沿線有許多沙灘小灣處,當年歐州人將海岸活動帶進了青島,日光浴、風浪板、帆船等,具有休閒度假性質。只要一到夏日,人潮不斷涌入這裡,大街小巷四面八方的人都衝着海水浴場而來,將泳衣泳褲直接穿在身上,外衣一脫就能下水玩樂,直接感受那份令人渴望的清涼,所以泳衣泳褲穿在外的名號不脛而走。
第四怪的兩種說法本質上屬於西洋文化對於中國文化影響,而經過了長期的發展深植在當地居民的生活中,久而久之就成了這座城市的意象了。(全文完)(蘭陵/中華青年發展聯合會副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