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的麻煩,自找的
宋佳與張桂梅同爲東北人,相差23歲的兩人第一次見面,並未感覺有任何距離感。
張桂梅帶着宋佳在學校參觀,這裡走走,那裡看看,兩人很快熟絡起來。張桂梅的坦誠、正直、風趣、深刻感染了宋佳,使她不由自主挽起了張老師的手。
當時,她們結伴去洗手間,結果發現走錯地兒了,去了男廁所,出來後張桂梅一直捂着嘴笑,宋佳覺得張老師很可愛,自己也沒忍住笑出了聲。
兩位來自不同領域的女性,互相挽着手開懷大笑。
那一刻,她們的眼中都有光。
宋佳走近了張桂梅,也走進了角色本身,在整部劇中,完全看不出表演痕跡,她的眼神永遠堅定,有強烈的信念感。
一個外形條件極好的演員,是老天爺賞飯吃,但宋佳美而不自知,她打碎自己扔進不同的角色,堪稱“劇拋臉”。
這些年,她拍過的作品類型各異,沒有固定風格,文藝片、懸疑片、都市情感劇、年代劇,她從底層演到中產,從民國女作家演到瘋批美人,很扛折騰,也沒少給自己“找麻煩”,不過她樂在其中。
宋佳成爲很多導演鏡頭下的複雜女性角色,無法用單純的好或者壞去定義。
她從不拖泥帶水,從不自作多情,就像一個準確無誤的箭頭,兇猛、清爽、性感又清冷,中國找不出這樣的女演員。
宋佳依舊敏感着,清醒着,對快樂的感知遠遠大於悲傷。
近期,宋佳作品頻出,從與肖央、倪大紅合作的電影《祝你幸福!》到電視劇《山花爛漫時》,她無外乎都是演技擔當。
在《山花爛漫時》中,宋佳扮演的張桂梅校長廣受好評,豆瓣評分高達9.4,成爲今年評分最高的國產劇。
要知道,張桂梅這一人物並不好塑造,在此之前《我本是高山》電影版張桂梅的飾演者海清,被嘲諷是爲了拿獎,過於急功近利,演出一種苦大仇深的感覺,內容厭女。
其實從外形看來,海清更接近張桂梅,但宋佳演出了張桂梅的韌勁,神似比形似更打動人心。
上圖爲宋佳,下圖爲張桂梅
張桂梅本人是一個馬不停蹄、不停轉動的人,她的內心是充盈的、積極的、快樂的,她本人是剛強的、仁慈的。
讀完劇本後,宋佳很快理解了這個人物,“一個女性用16年做一件事情,她內心的那種堅韌、純粹的東西,我完全能夠共情”。
宋佳在劇組的工作,便是在張桂梅老師的感染下進行着,齊肩短髮、素面朝天,主動變粗糙的宋佳將張桂梅“剛強的仁慈”詮釋了出來。
電視劇《山花爛漫時》張桂梅(宋佳 飾)劇照
張桂梅要辦免費的女高,阻力不斷,爲了守護女高的女孩們,她能上山掐架,也能進城化緣。
在知道輟學女學生打算用3萬塊賣掉自己的人生後,張桂梅的硬脾氣上來了,死命攔着提親的媒婆,絲毫不退讓,見到女學生穀雨後,她大罵,“三萬塊就把自己賣了,你把自己當豬啊,你是人”。
電視劇《山花爛漫時》張桂梅(宋佳 飾)劇照
穀雨繼續回學校讀書,穀雨爸爸來鬧事,張桂梅寫下三萬塊的欠條當自己借的,按月還他。
張桂梅在昆明喝到美味奶茶,想讓女高的孩子們也嚐嚐。
電視劇《山花爛漫時》張桂梅(宋佳 飾)劇照
8塊錢的奶茶給全校的學生每人一杯,她的獎金花了一半,也不心疼。在她的內心,城裡的孩子有的女高的孩子們也要有。
宋佳這幾場戲,四兩撥千斤般構造起張桂梅的底色:脾氣硬、信念深,內心柔軟。
這樣的張桂梅是生動的、接地氣的、可愛的,甚至擁有讓人記憶深刻的孩子氣。
不歌頌苦難,不刻意悲情,只有女性之間的惺惺相惜。演完這個角色後,宋佳向華坪縣捐贈100萬。
電視劇《山花爛漫時》張桂梅(宋佳 飾)劇照
也許是因爲《山花爛漫時》全女編劇、女導演的班底,纔會如此貼切真實,去訴說女性遭遇的種種困境。
劇中宋佳對於張桂梅的刻畫,沒有莊重的神化,有的是作爲一個人的味道,苦中作樂的韌勁,不會讓自己慘兮兮示人。
宋佳被觀衆們預定爲飛天獎候選人,她說:
“這個劇集裡面我覺得沒有宋佳什麼事兒,我希望大家能夠看到的、感受到的、瞭解的、熱愛的、銘記的,都是張老師。”
宋佳與張桂梅
一個佛系女演員,是如何殺出重圍走到今天這等境地的。
有些秉性,也許是天賦使然。
宋佳的來處是哈爾濱市南崗區,那是作家蕭紅中學所在的地方,也許自這時起,兩人就有着無法言說的緣分。
與大多數演員相比,宋佳的演藝之路還算順利:基本沒跑過龍套,從女三、女四演起來,然後女二、女一,那是一個很自然的過程。
她彷彿天生是吃表演這碗飯的。
2006年,宋佳出演了電影《好奇害死貓》因而嶄露頭角,她在影片中飾演一個洗頭妹,與胡軍、劉嘉玲飾演的中產夫妻,產生一系列情感拉扯。
宋佳穿着鬆垮的吊帶裙,神情中滿是慾望,她是男主嬌豔火辣的情人。
電影《好奇害死貓》胡軍與宋佳 劇照
她明明看清過太多次男人的懦弱與無能,卻還是愛得熾熱,最終傾盡所有。
有場戲發生在天台,宋佳給胡軍洗頭髮,胡軍嫌棄她手粗糙,她很委屈:“我天天給人洗頭,手能不糙嗎?!”
胡軍氣得直接將一桶水潑在宋佳身上,她站在那委屈大哭,導演喊停後,她還裹着浴巾在原地哭。
電影《好奇害死貓》胡軍與宋佳 片段
那是一個複雜的角色,讓宋佳真正體會到表演的快感,“角色和我的感受攪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是角色的感覺還是我的感覺,很複雜,特別爽,然後就上癮了”。
這年,她26歲。
演完《好奇害死貓》,大衆說宋佳性感,她卻搖了搖頭,偏要去演一些穿着大棉襖、與性感無關的女性角色。
“都說我性感,我明明是演得好,怎麼說我性感?”
東北大妞宋佳叛逆得很,脫下吊帶裙,穿上一身紅色大棉襖去演了《闖關東》。
當時有不少女演員一聽是農村題材電視劇,看完劇本覺得太過艱苦,都婉拒了。
宋佳將自己的性感全部包裹在厚實的棉襖之下,零下30度的黑龍江黑河冷到刺骨,有很多場落水的戲,她往嘴裡灌下幾口二鍋頭,直接跳進冰冷的河中。
那是在東北曠野裡,被寒風錘打過的女子,宋佳打趣自己是東北人,天生就是挨凍受累的命。
鮮兒是一個可憐又硬氣的女性角色,當過童養媳、從被欺凌的少女到上山做土匪,最後英勇抗日。
電視劇《闖關東》鮮兒(宋佳 飾)劇照
高收視與高口碑,讓宋佳一夜走紅,她去超市買菜,聽到叔叔阿姨都喊她“鮮兒”,她心裡感到驕傲萬分,自己吃的苦沒白吃。
能讓觀衆記住角色,對演員而言是最幸福的事。
宋佳來自北方,她用自身的品格與能量詮釋了北方多種女性。
她是《闖關東》中的鮮兒,是《懸崖》中的顧秋妍,《人世間》裡追隨詩人到貴州大山的文學女青年周蓉,也是《蕭紅》裡被魯迅稱爲“三十年代文學洛神”的才女蕭紅。
在出演蕭紅之前,宋佳看完了妮可·基德曼的《時時刻刻》,找尋到了一點作家的氣質,“是你自己的審美決定了一切”。
電影《蕭紅》宋佳 劇照
這近乎是宋佳入戲最深的一個角色,當年她讀《生死場》,在只有一個人的屋子裡淚流滿面,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哭,她覺得是蕭紅在幫助自己入戲。
命運給予蕭紅超脫於常人的才情,卻也刻薄得很,吝嗇到給她的溫暖轉瞬即逝,她的脆弱源於不想一人獨自面對這個世界。
她的出生地呼蘭河,常年大雪紛飛,極爲寒冷,像極了蕭紅本人的心性。
蕭紅喜歡的男人與生活,只能由她自己決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電影《蕭紅》宋佳與黃覺 劇照
宋佳與蕭紅再難分離,當她和一個人、一樣事物相處共存的時間久了,關係就不僅僅是關係了,而是共同營造出來的一段生命。
那年聖誕節,《蕭紅》劇組在哈爾濱完成了最後的拍攝,他們在蕭紅與宋佳的故鄉度過了特別的聖誕節。
宋佳與蕭紅互相成就。
在與《一代宗師》中的章子怡、《萬箭穿心》顏丙燕等人的角逐中,宋佳獲得第29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女主角獎,成爲第一個集視後、影后於一身的80後演員。
宋佳成爲可以挑劇本的演員,在這方面,她一直很主觀,全憑個人感受。
她是那種跟着命運走的人。
電影《蕭紅》宋佳 劇照
合作過的同行們,談到宋佳,都稱她利落乾脆,她經常身穿長款風衣,將長髮隨意挽起來,走起路來氣場很強,笑聲爽朗。
這也許與宋佳青春時期接觸的搖滾樂有關,她喜歡聽黑豹、唐朝樂隊,認爲他們很酷,幻想以後要成爲這樣酷的人。
她從小學柳琴,高中就讀於瀋陽音樂學院附屬中等音樂學校,一直主攻音樂。
在民樂隊中,柳琴屬於高音域樂器,發音響亮,滲透力極強,如同樂團中的女高音,像極了平日裡講話時的宋佳。
後來,宋佳與搖滾樂產生了具體連結,她與十三月唱片合作出了一張專輯《能不能幸福》。
那時萬曉利、謝天笑、鍾立風都是十三月旗下的音樂人,他們一起操刀,爲宋佳製作專輯。
十三月唱片創始人盧中強說:“那時電影《好奇害死貓》上映後,宋佳很火,卻願意和一個小衆的獨立廠牌合作,很有勇氣,屬於非典型女明星。”
這位非典型女明星吸引到很多導演的目光,2015年,宋佳與廖凡出演了徐浩峰的《師父》。
演員見到徐浩峰,多多少少都會緊張,因爲他平時很少與演員有來往,腦子裡裝了很多東西,但話少,“人對自己捉摸不透的人,會有一些敬畏與莫名的服從”。
徐浩峰對宋佳印象深刻,因爲見過吃羊肉串的她,直爽、有性格,他直接決定讓宋佳出演風情萬種的“師孃”一角。
她的肉身足夠美,宋佳自有其美感與氣質,演繹間又爲師孃平添幾分風骨。
電影《師父》宋佳 片段
《師父》講的是一個江湖。師父的江湖是刀光劍影,師孃的江湖只有方寸之地。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方寸間,宋佳做到了在一個男性電影裡,女性表演空間小仍能與男性角色不相上下。
回憶往事,師孃說:“男人對女人不重要,女人過的是自己的生死。”
電影《師父》宋佳 劇照
到了電影《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導演毫不留情地把宋佳身上的文藝感全部摧毀。
他在宋佳肚子上加了很多棉片,墊了屁股,她走路的姿態都變了,混亂的衣着與各種氣息混雜的廣州城中村雜糅在一起。
試妝的時候,張頌文與秦昊也穿好戲服站了過來,這三人的愛恨利益糾葛浮現在宋佳腦中。
電影《風中有朵雨做的雲》秦昊、宋佳、張頌文
五年過去了,宋佳彷彿還是沒從電影中走出來,在一次聚會上,她對搭檔張頌文說:“我演完5年了,都不能聽到廣州兩個字。”
站在一旁的導演聽到後,說了句:“我也是。”
宋佳扮演的林慧,是個被命運支配的女人,擁有着多個身份:情婦、妻子、母親、殺人犯.....那是個無法用好壞去定義的角色。
這樣的角色無疑對演員有着極高的要求。
電影《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宋佳 劇照
那場與唐奕傑結婚的戲,宋佳自己設計了一個動作,林慧穿着婚紗出門時被門檻絆住,摔了一個狗吃屎,底褲都漏了出來,很是狼狽。
她說:“這用在林慧身上,是一種寓意,這個女人一生可能就不會那麼安穩。”
電影《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宋佳與張頌文 片段
這樣的臨場發揮常常出現,在與章宇拍的《風平浪靜》中,有場戲兩人坐在車裡,外面還在下雨,車前的擋風玻璃破碎不堪,宋佳撐起一把深藍色的雨傘,兩人看起來都各懷心事。
原來撐起傘這一舉動是宋佳的臨場發揮,拍攝時突然下雨了,劇組連忙給宋佳遞了把雨傘,她很自然地穿過破碎的擋風玻璃撐起了傘,將當時的氣氛與內心感受融合在一起。
這些設定完全脫離既定劇本,卻成爲影片中的經典一幕。
電影《風平浪靜》宋佳與章宇 劇照
演員渴望角色的無限複雜性,但複雜性意味着爭議,身爲演員,該如何自處,如何面對外界的輿論。
《人世間》播出後,宋佳成爲衆矢之的。
宋佳也不喜歡周蓉,她覺得這個人物的很多做法過於無情、自私,讓她難以接受,決定接演這一角色很大程度上出於對《人世間》這部劇作的認可。
周蓉的戲份很少,宋佳還是冒着面臨爭議的風險演了。
宋佳出演的周蓉,是周家唯一的女兒,被全家人視爲掌上明珠,一直被保護得很好,生活順風順水。
這滋養了周蓉的自私與清高,她極度以自我爲中心,疏於家庭責任的擔當,爲了愛情,她寧願與父母斷絕關係,將女兒扔給弟弟撫養,她一直在求學與工作,豐富自己,儘管其中摻雜着那麼多自保。
電視劇《人世間》周蓉(宋佳 飾)劇照
周蓉被吐槽得體無完膚,觀衆甚至將其稱爲周家一切不幸的開端,相比較於哥哥周秉義的爲家國獻身,弟弟周秉昆的憨厚善良,周蓉是一位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其實,劇版《人世間》爲了製造戲劇衝突,對周蓉的改編太多,刻畫了一個自私荒唐的先鋒知識女性,原著作者樑曉聲深感遺憾。
電視劇《人世間》周蓉(宋佳 飾)劇照
在他的筆下,周蓉雖然是一位叛逆者,但她活得灑脫、精神富足,對於親情與愛情都一以貫之,到了老年,她發表文學小說,轟動文壇。
成爲文化名人後,周蓉與丈夫到貴州周邊的偏遠山區,爲留守兒童做一些事情。
樑曉聲對自己創作的周蓉有着很深的情感,她是那個時代鮮有的擁有獨立思想的女性,影視劇改編文本上缺失了周蓉的一些戲,沒有那麼完整。
電視劇《人世間》周蓉(宋佳 飾)劇照
宋佳覺得自己很幸運,觀衆對她很包容。
《人世間》熱播後,有不少網友到她的微博底下留言,呼籲觀衆罵周蓉不要罵宋佳。
這讓宋佳很感動:
“作爲演員,很幸福的一點是,觀衆通過一部一部的戲,建立了對你的信任,當他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之後,對你是很包容的,我知道很多觀衆對我一直是很厚愛的。”
時間最了不起,最偉大。
十二年前,32歲的宋佳憑藉電視劇《懸崖》拿下中國電視金鷹獎“觀衆最喜愛的電視劇女演員獎”,李志輿老師爲其頒獎,她的眼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這幾乎是她爲數不多當衆落淚的景象。
李志輿老師爲宋佳頒獎,她感動落淚
李志輿是宋佳在上海戲劇學院讀書時的表演老師,經常鼓勵她:“我們班有一個女孩,戲感非常好,就是宋佳同學。”
在那漫長等待光的日子裡,恩師李志輿讓宋佳表演她擅長的民樂柳琴。
當時宋佳自信地彈着柳琴,老師對她說:“你演戲的時候,也應該像現在彈琴的時候這樣。”
宋佳覺得這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她深刻體會到演戲這件事先相信自己,才能呈現最真實的樣子。
由左到右:宋佳、惠英紅、吳彥姝
儘管後來獲獎無數,成爲知名演員,宋佳也堅持不演漂亮的人,她要演生活中真實的人。
當別的女演員在挑劇本時,宋佳從不排斥演媽媽等年長角色,在《我和我的父輩》與《小捨得》中,她演繹兩位截然不同的媽媽,後者讓她獲得第26屆釜山電影節亞洲內容大獎最佳女主角。
宋佳從未有年齡焦慮,在聽到類似言論時也毫不遮掩地表示不想聊這個詞,早就過時了。
在當年的第13屆First青年電影展閉幕式上,海清叫住姚晨、宋佳等女演員,在臺上說了那番著名的「中年女演員的自白」呼籲大家多關注中年女演員的困境,無戲可拍、被迫轉型,希望能拿到一些角色機會。
宋佳立馬接過麥克風,撂下一句“此觀點只代表海清個人立場,謝謝”,徑直走下舞臺。
宋佳,極度討厭煽情。
她不是那種溫良恭儉讓的女明星,講話不留餘地,底氣十足,這麼多年一直沒變。
宋佳的身上,有一種哈爾濱雪的味道,冷冽又迷人。
她與東北秋末冬初的寒冷、老居民樓的黃昏、天還沒黑透前的冷清相適宜。
宋佳小時候放學回家必經的路上鋪滿黃色落葉,每天傍晚,她一路踢着落葉往回走,站在老居民樓下發呆,耳邊只剩凜冽風聲。
暮色蒼茫中混雜着煎魚味,這是北方城市快要入冬纔有的味道。那種寒意直達肺腑,很多人會感到悲涼、孤獨,甚至有點傷心。
她從小對味道很敏感,可身在其中的宋佳不會讓自己沉浸在這種冷清的氣氛中,她有能力讓自己快樂、熱烈起來。
她覺得演員就應該好好生活,該和朋友喝酒就喝,該到菜市場買菜就買菜,多離人近一點。
有日常的生活經驗,才能演好角色。
演了很多女主角的宋佳,認爲真正的大女主並非一個形象,那是一種力量,從來不是出場走路帶風的形式化人物創作。
宋佳應對無力感的方法是別太關注自己,不自戀,這意味着不會有太多沒必要的痛苦。
她相信當下的真實感,害怕丟失一種莽撞,丟失一種陌生。
宋佳的表演與自己的人生如出一轍,她真正的故事還沒有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