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缺失的青海堆繡藝人
作者 祁繡娟
4月23日，走進青海省西寧市城北區巴浪村繡娘葉啓蓮的家中，院子裡丁香花開得正豔。
進入屋內，十八羅漢、駿馬奔騰、牡丹花開……一幅幅精美的堆繡作品映入眼簾，每一個畫面都活靈活現，彷彿身臨其鏡。一旁的葉啓蓮正拿着特製的剪裁工具坐在案臺邊將各色布料比照圖案剪裁、粘貼。
今年44歲的葉啓蓮，5歲時因一場大火，導致她臉部毀容，雙手手指缺失。
堆繡是青海省西寧市湟中區民間傳統美術，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堆繡作品是運用“剪”“堆”等技法塑造形象的藝術。由於雙手殘疾，並不適合做堆繡的她，因爲愛好，於2008年開始“拿”起針線學習堆繡。
圖爲葉啓蓮製作的長達六米的堆繡《韓熙載夜宴圖》一角。 祁繡娟 攝
“剛結婚的時候想做些什麼，但因爲手部殘疾工作不好找。偶然間得知城北區要開辦堆繡培訓班，培訓三個月，就想着試一試，這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堆繡。”葉啓蓮說，堆繡最基礎步驟就是需要拿起剪刀。
如何拿起剪刀，把需要的圖樣剪下來？缺失雙手手指的葉啓蓮需要克服更大的困難，爲此葉啓蓮特製了許多小工具，開始慢慢的嘗試做堆繡。
“從小比較喜歡繪畫、手工製作等，接觸到堆繡後，非常喜歡。”葉啓蓮說。
結束培訓的葉啓蓮，雖然只能做一些未上色的半成品，爲了能做出堆繡成品，除平時的練習外，2009年葉啓蓮又拜師學藝，開始學習素描、工筆畫、剪紙，其他針法刺繡。
“買作品的顧客，不會在乎製作者是殘疾人還是正常人，他們需要的是一副好繡品。”葉啓蓮說，這也是自己一直堅持學習的動力。
要將精美堆繡作品呈現出來，工作量和技藝要求非常高，對於身體有殘疾的人來說更是難上加難。
堆繡工序有圖案設計、剪裁、堆貼及個別圖案部分上色等，有時，葉啓蓮爲了製作一副簡單的牡丹圖樣，爲凸顯立體感，僅需要剪裁的葉脈圖樣達上百片。葉啓蓮也曾爲了剪好一個圖案，不停練習，缺失手指的部位老繭起了一層又一層。
爲了挑戰自己，葉啓蓮更是花費半年時間，製做了一副長達六米的《韓熙載夜宴圖》。
圖爲剪裁製作牡丹花圖樣的葉脈。 祁繡娟 攝
幾年來，葉啓蓮克服困難潛心鑽研堆繡技藝，終於掌握了純熟的堆繡技藝，而她的繡品也從2019年開始不斷展覽在青海省內各個文化館、青繡展上。
“展覽後，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繡品也慢慢的有了銷路，除了享受城北區殘聯發放的殘疾人重度生活補貼和護理補貼外，也有了一定的經濟收入。現在還有公司還邀請我去做堆繡指導老師哩。”葉啓蓮從來沒想到自己堅持的愛好，也能帶來經濟收入。
2020年，葉啓蓮在政府各單位的幫扶下開起了“青繡工坊”。“開工坊不僅是把堆繡技藝傳承下去，而且是爲了帶動跟我一樣有殘疾的人學一些技能。”葉啓蓮對未來發展充滿信心。
提及這近13年學習堆繡的經歷，葉啓蓮深有感觸地說：“如今自己也能做出跟正常人一樣的繡品，掌握基礎的技藝後，現在也不斷對堆繡進行創新。路還很長，會把堆繡當做我一生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