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這部僅三個月就拍成的影片,我很想念他們

如果你對宏大敘事感到疲憊,那我們可以從一塊丟失的紀念章講起。

10月24日,微博上有人發文,說自己爺爺頤和園遊玩時丟失了剛拿到的抗美援朝紀念章。她拜託網友幫忙留意,因爲“這個章對爺爺來說很重要”。

評論區很感人

有人表示,自己可以把已故爺爺的獎章送給博主,因爲這個紀念物對生者的意義更大。

志願軍入朝作戰70週年已至,紀念章也陸續發到退伍老兵的手中。可這幾天的新聞裡,丟掉獎章的爺爺不止一位。

有人就在評論區問起來:這麼重要的東西,爲什麼不收好,反而戴着到處走呢?

金剛川》裡,或許有這個問題的答案。

01.

1953年,抗美援朝戰爭進入最終階段,志願軍在金城發動最後一場大型戰役

而要抵達金城,志願軍首先得度過這條金剛川。

金剛川,最寬的地方60米,河裡到處是暗流。泅渡不得,過河只能靠橋。

橋下急流暗涌,橋上方是不停騷擾的偵察機部隊要在發起總攻之前趕到金城,就得在槍林彈雨裡,把橋給架起來。

選“金剛川”,兩個原因

一個是時間上的限制。

三個月不到的時間,拍一部戰爭片,幾位導演算得上“臨危受命”。

他們當然可以拍更加震撼人心的金城戰役。但,大規模的戰爭場面,拍攝難度大,後期要求高。

相比於成片裡兩門炮、三架飛機和颯颯而過的喀秋莎,要拍千炮齊鳴的場面,趕不及。

另一個則是感情上的抉擇。

這些年的戰爭片,我們大場面看了不少,真正觸動人心的不多。

《金剛川》把鏡頭前線移到後方,講的是兩個在戰爭片裡不常提及的兵種——高炮兵和工兵。

導演把鏡頭壓縮、又壓縮,最終聚焦到戰場後方一批凝固的雕像上。

以“小”動情,以個人的選擇,映射一批人的選擇。

02.

《金剛川》裡,“劉關張”的設定是個亮點。

九霄飾演四川戰士劉浩吳京飾演老兵油子關磊張譯則飾演了一個前期謹慎小心、後面替大部隊吸引火力的張飛

他們的人物塑造,都由“誤解”開始。

先是吳京飾演的關班長

關班長原本不是班長,是因爲戰場抽菸,被降成了班長。

他暴躁,吊兒郎當。不把上級指令當回事。

他還挺“浪費”,明明彈夾裡就幾十枚炮彈了,打起偵察機來卻一點都不節省。

連長讓他去暗炮陣地,他不,不由分說把張飛趕走,自己和空中的戰鬥機周旋

相比於張譯,他更像那個“莽張飛”。

可到最後他炮彈用盡,向戰鬥機擡起槍口的瞬間,觀衆才領悟了他選擇明炮位的原因。

兩個人,一個明炮,一個暗炮,敵機先攻擊的,一定是先暴露的明炮位。

而張飛呢?

他一點也不“張飛”——對炮彈就摳門:飛得高,打不着;飛得快,也打不着。

於是面對關班長對着敵機猛轟,他一把摁住:“可不敢胡來,這回真打不着了”。

關班長的炮膛打到一半沒了彈,跳下來大罵他:你爸當初是怎麼想到給你取這個名字的?

兩個人,雖說一慫一剛,但對峙起來火藥味十足,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爲他們是互看不爽。

誰知越到後面,兄弟情越深。

張飛連一根烤玉米都要留給關班長,而一罐菸葉成了故人最後的遺物

他向着美軍的戰鬥機開炮馬達聲一響,他就知道,那個殺了兄弟老關的美國人又來了!

戰友問他:“你咋知道?”

他咬着牙,滿眼血紅,目眥欲裂:“我就知道!”

臺下吳京曾開玩笑說張譯這場戲“又瘸了”;而鏡頭中,“張飛”是被炸沒了整條腿。

他依靠強大的意志力支撐着自己拉下炮栓,在“長阪坡張翼德,嚇退曹操百萬兵”的歌聲裡,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而李九霄飾演的劉浩,是整部片子裡唯一有感情線的角色——雖然這感情線細到可以忽略。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小戰士,想趕緊到前線,想拿軍功章,想和老鄉說說話。

也在橋上目睹了空襲過後的慘烈。

剛纔還和他鬥嘴的連長渾身是血,和他相約“前線見”的老鄉閉上了眼。

燃燒彈來了,火光吞噬了一切,人被高溫直接碳化——凝固成永不倒下的雕塑

他可能會想起自己一開始說的話。

他說連長,我想上前線,替兄弟們拿塊軍功章——

他也不是替自己爭什麼榮譽。

他就是想要個見證。

替關班長,替張飛,替過了橋的、沒過橋的戰友,替留在那場戰役裡的所有人,要個見證。

03.

說回那塊丟掉的紀念章吧。

根據報道,北京市退役軍人事務局在得知消息後,立刻把一塊備用的獎章送到了老人家裡。

奶奶說爺爺丟了紀念章後“覺也睡不好了,飯也吃不好了”,這塊紀念章重新送來的意義,已經遠遠超出了其本身。

而丟失的原因,也僅僅是爺爺想帶着勳章,和頤和園合個影而已。

一位從炮火裡走出來的老軍人,戴着紀念章,和對那些再也沒有機會戴上勳章的戰友們的思念,站在七十年後的土地上。

而他的身後,山河無恙,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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