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文匯報－李錦記經營之道 李文達：思利及人
「思利及人」是李文達的爲人之道，亦是李錦記企業文化核心。圖：何汶錡、邱婷、張偉民
「發夢都沒想過，我是一個賣蠔油的，可以拿這樣的獎！」說話的是李錦記集團主席李文達，他於今年7月獲特區政府頒授銅紫荊星章勳銜。現今年過八旬的李文達，從父親手中接過家族生意時還是個年輕小夥子，作爲一家百年老字號的第三代傳人，他遵循的是一個看似簡單的信念—思利及人。
香港百多年的蠔油歷史始於李家，後來越來越多商家涉足這個市場。李文達指，蠔油不能申請成專利，從前在香港的生意亦不好做，因爲價錢太貴。他說，以前自家蠔油成分足、不溝水，1945年日戰剛結束時，香港人的工資才十多港元，當時每支蠔油賣1.8港元，不是一般家庭能夠負擔得起的調味料，故只能銷往美國及南美洲等華僑較多的地方。他坦言，「時至今日，集團每年出貨用的貨櫃數以萬計，不兌水會不夠貨交」。
1960、1970年代時候，李錦記只賣蠔油和蝦醬，李文達回憶，當時家族成員多認爲沒有發展前途，伯父及堂兄弟漸漸退出，有部分家族成員更移民離開香港，「爸爸退休了，我就上來接班，那時公司只有十幾個員工」。1972年前，家族成員都不贊成做平價蠔油，李文達卻仍然認爲市場需要有更爲大衆接受的蠔油，適逢當時毛澤東送了一對熊貓給美國總統尼克遜，他便靈機一觸，爲新產品取名「熊貓牌蠔油」，可惜一開始市場並未因此受落。
「思利及人」是李文達常掛嘴邊的座右銘，更被奉爲李錦記集團的企業文化核心。1960年代初，李文達到美國批發產品，爲了促銷，他特意讓生意夥伴賣清存貨，才收取貨款。其後，若對方要1個貨櫃的貨，他索性送足3個貨櫃，「對方要3個，我就給6個！」李文達對這種營銷手法仍津津樂道，「就算我收不到錢，我的貨也鋪開了；不過，最後每個來取貨的人都有找數，因爲他們都賺了錢」。他表示，在那個年代，幾乎美國所有唐人餐館都用熊貓牌蠔油，李錦記就是如此在海外響起名堂。
李文達又記得在30年前，有一次到大陸大連訂購數千桶蠔汁原料，貨款已清，交付時卻貨不對辦。他問對方：「換作你是我，會是什麼感覺？」第二天他接到電話，對方主動要求收回貨物，且同意補償。李文達強調，做生意最緊要的就是不找人數，換位思考，關心對方感受，「不開心的話，還談什麼其他的呢？」
撐起李錦記這個百年老號，將其發展成如今擁有逾6,000名員工，廠房遍及大陸、美國及馬來西亞的現代化企業，李文達堅持的是「思利及人」，即使回到家中，他依然緊守這個信念。「一想到利，同時要想到對方」他表示，對家人也應該如此。與太太結婚逾五十年，李文達指自己從來「不搵老婆笨（不欺負老婆）」，還不斷強調「我只有一個老婆！」他認爲，一個企業能不能成功，要看其發展背景，「若家裡有幾個媽媽，怎樣和諧？怎可能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