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人在大陸》寒衣節在路邊燒紙的人們

這幾天我看在路邊燒紙的人，有三三兩兩一邊燒一邊閒聊的大媽、一對兒的老夫妻、沉默地蹲着用竹枝擺弄燃燒着的紙片的大叔，還有戴着兜帽一直蹲着的少年。

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我就覺得這畫面實在非常體貼。大家來這個地方燒紙，都有各自掛心的故人，天黑了大家自己在地上畫個圈燒起紙來，誰都不過問誰的因由，這非常體貼。

有一句話說「人什麼時候真的死了呢？就是他被所有人忘記的時候。」

而這些來到路邊燒紙的人們，他們對一個故去的人的掛念，就是這個世界上少數純粹而真摯的情感之一。

他們是在十字路口的路邊上用粉筆或炭筆畫個圓圈，然後在裡面燒的。一般燒紙錢、就是一張粗糙的淡黃色紙張上面有幾個圓洞；有時候也燒紙衣服，我在夜色裡看了幾眼，跟我小時候在鹿港阿嬤家看到的節日燒的紙衣服很像呢。

他們一邊燒着，會一邊拿着長木條撥弄着，防止紙錢跑出這個圓圈；燒完之後看着應該是收了一些白灰，在地上留下一個圓圈圈裡面有一些焦黑的痕跡。而這一切到隔天早上都會消失無蹤，這也算是這個城市老居民與清潔工在這些特別日子的默契。

在這個講求安全與環保、由青年與壯年主導的現代，這些古老的溫情與習俗會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但是等到他們年紀漸長，該經歷的都經歷之後，也許他們會明白「喪禮是爲活着的人而存在」這件事。不管時代怎樣改變了我們，人對於情緒的需求都是會有的，一昧壓抑跟要求人振作是很無理的。

大陸經歷了破四舊的文革、飛速發展的改革開放，有些東西還是存在着，希望這個部分可以合理地跟未來融合起來，我覺得大陸在這方面未來的需求會比臺灣更甚呢。

（我在大陸的日子／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