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的權利得花錢買 印度「棉被黑幫」專做流浪漢生意
▲印度無家可歸的街友，冬天裹着毯子瑟縮在街上。也有多名男子聚在一起烤火。（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在印度德里的街頭上，街友們正排着隊，準備要購買今晚「睡覺的權利」。隊伍的源頭是賣棉被的法魯克（Farukh Khan），他向這些白天打完零工的流浪漢收取20盧比（約10元臺幣）現金，再指示他們可以拿一條被子。
一旁也有拿不出錢的流浪漢，他們得自己生火取暖，有時候連塑料都燒。他們蹲在火邊，盼着夜晚快點過去。但是冬天裡沒有禦寒衣物，很容易橫死街頭，在德里，每年因極端天氣而凍死或熱死的街友有多達3000人，他們通常是連年露宿街頭，導致身體支持不住，健康崩潰。
《紐約時報》報導，「購買睡眠的權利」已經成爲德里普遍的城市一景，階層分明的夜宿經濟是連年的福利制度缺乏所造就的，市政府無力提供醫療、水、交通和安全等服務，從而成就私營產業的崛起。那些有點經濟能力，但不足以替自己找一個適當居所的街友，就這樣每天租一牀棉被，過得了一晚是一晚。
這些棉被商人不僅決定街友能不能睡，還掌管着他們睡哪裡、睡多久、以及睡得好不好。他們把上門的客人稱作「睡客」，讓客人睡在劃定的範圍之內，而在這界線以內，街友可以安心睡去，不必擔心扒手搶劫或是清掃員清掉他們僅有的財產。在街頭討生活，很有可能一夜之間就會失去賴以爲生的寥寥家當，落得窮途末路死去的下場。法魯克說，他會定期付費給警察和掃街工人，跟當地的扒手打好關係，讓他們不要去搶劫客人。
夜宿生意已經行之有年，法魯克就已經做這行做了8年，他說，有些同行會在冷天的時候調漲價格，一牀棉被要50盧比（約臺幣25元），這對收入微薄的街友而言是龐大的負擔。也有少數人會破例讓走投無路的街友賒欠帳款，先撐過寒冷的夜晚再說；不過他們也沒辦法顧及所有需要棉被的流浪漢。無家可歸者的數量巨大，德里政策研究中心（Center for Policy Research）估計，在德里的街友可能超過10萬人。「沒有我，死掉的人會更多。」法魯克這樣說。
▼多名無家可歸的男子聚在一起烤火，身上僅有單薄的衣物，連冬天的長袖衣服都沒有。（圖／達志影像／美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