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殉國同袍的遺孀──烽火兒女情之1(朱力揚)
1955 年,臺北空軍眷區的一個婦女講習會。前排所坐的都是當時空軍一級主管的夫人。她們的先生在抗戰時大都是一線作戰的飛行員,曾經經歷過京滬、武漢、重慶、 成都等各戰役以及「決戰」時期的「飛虎」生涯。先生們航校的同學以及戰時的夥伴, 大都在抗戰時殉國。她們曾經日夜擔憂地陪伴着夫婿走過了那戰爭的年代,也曾經安 慰過無數殉國同袍的遺孀,至終,她們得以幸運地過着安定的家庭生活。此時,雖然 都已屆中年,然而年輕時期的風韻,卻依然可在她們的神態中尋得。(圖文:朱力揚)
張錫祜在航校三期的同學中,是比較引人注目的一位,由於他特殊的身高(兩米以上),在任何場合都是鶴立雞羣。而他的父親張伯苓,南開大學校長,則是當時不懼日軍威脅,公然在北方鼓吹高中、大學生投筆從戎的教育界領袖。南開高中1933年有4位學生於畢業前夕毅然走出校門,投入中央航校第三期,除了校長之子張錫祜外,另外3位則分別是:王世籜、陳漢章及鄭景和,而4人都是該校的體育健將。
張錫祜因在家排行第四,同學都叫他老四,同班同學張偉華將妺妺張亦民、張樂民分別介紹給同學陳漢章及他。畢業後,陳、張兩位都留在杭校當教官,而張家姊妹則住在南京。放假的時候,兩姊妹常結伴來筧橋探視男友,當然,陳、張兩人也會利用各種出差、訓練的機會飛到南京。同時,在同學旅遊的活動中,張家姐妹也經常相偕同遊。
1930年天津南開中學,張錫祜是學校的運動健將。(圖文:朱力揚)
1932年杭州筧橋航校入伍生訓練。每當入伍生隊伍沿着街徒步行軍時,常常吸引沿途的民衆在旁圍觀,或是跟隨着走。其原因有二:一是這批青年軍人步伐整齊,精神旺盛, 與一般的部隊不同;二是隊伍裡頭有兩個顯著的目標,一個是走在排頭高達2米的張錫祜,另一個是後面壓陣的獨臂將軍石邦藩隊長。民衆們常帶着欽慕的眼光指指點點地說:「這不是普通部隊,他們是大學生」。(圖文:朱力揚)
張錫祜於1936年底,分發到新成立的空軍第八大隊三十隊。三十隊所使用的飛機是剛購進的馬丁重轟炸機,零部件由美國進口,整機則在上海虹橋機場裝配。1937年6月,三十隊的6架馬丁機全部駐進上海虹橋機場,人員及美籍顧問則住在公共租界八仙橋的青年會館(今西藏南路123號)。七七事變後,鑑於安全的考慮,8月初,整隊連夜飛返南昌。8月14日,三十隊奉命由南昌飛往上海攻擊日軍陣地,然因天氣惡劣,張錫祜的飛機於途中失事,全機人員殉職。
1936年,張樂民探視張錫祜留影。(圖文:朱力揚)
1936年,張錫祜和張家姊妹隨空軍第二大隊同袍一同遊覽浙江金華時。左起配戴手槍者爲三期同學沈崇誨、張琪。(圖文:朱力揚)
1937年,張錫祜留影於達機輕轟炸機前。(圖文:朱力揚)
1934年12月杭州筧橋中央航空學校三期學生畢業典禮。張錫祜的父親張柏苓爲家長代表,和蔣介石夫婦、義大利總教官夫婦合照。(圖文:朱力揚)
另一方面,陳漢章則於抗戰後和張亦民成婚,組織了小家庭。張錫祜殉職後,樂民認識了四期畢業,在二大隊服務的徐應鵬,而後,兩人也步入禮堂。抗戰期間,漢章、應鵬兩人南征北討,忙於戰事。應鵬曾於1938年7月3日,在馬當上空執行轟炸任務時,遭日機擊落而全身燒傷,以後,因戰功積累,而升至大隊的參謀長,同時,家中也陸續增添了3位子女。
武漢戰役中受傷的徐應鵬。(圖文:朱力揚)
(作者着有《中國空軍抗戰記憶》一書)
【未完待續,朱力揚專欄每週一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