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大學教授劉嘉：世界所有動物要麼變食物，要麼變寵物，這是人類成爲萬物之靈後發生的事
劉嘉：我們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工作會不會被取代，而是應該怎麼考慮未來？（來源：本站科技頻道）
作者 ｜ 普子胥
出品｜本站科技《態℃》欄目
“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工作會不會被取代，或者用 ChatGPT 來幫助自己怎麼提升效率，而是應該怎麼考慮未來？”
12月25日，清華大學腦與智能實驗室首席研究員、清華大學心理學系系主任劉嘉教授在《未來公開課》上，以《通用人工智能與人類未來》爲主題，提出了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在不遠的將來，如果一個超越人類智慧總和，甚至達到全人類智慧總和十倍的超級智能出現，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們現在就站在一個進化的十字路口上。”
在演講中，劉嘉教授以今年Open AI轟轟烈烈的“宮鬥”事件入手，向大家深刻揭露了Open AI CEO奧特爾曼和首席科學家伊利亞“爭鬥”背後，隱藏着的關於人類未來根本性路線的分歧：即超級加速和超級對齊的核心矛盾。
“奧爾特曼看來，有效加速，就是在未來要創造一個像星球大戰裡機器人，它會是我們非常有用的一個助手，幫助我們解決各種各樣的問題，無微不至的以人類優先來幫助我們。”劉嘉教授談到，奧爾特曼提出的萬物摩爾定律中，認爲從人類三次工業革命到現在，生產效率的提升導致商品價格下降，但人力成本則在節節攀升，這造成了社會財富持續增加的同時，人們依舊沒有財富自由。
劉嘉教授談到，正因如此，奧爾特曼已經開始實踐一種被稱爲“烏托邦”的社會構想，在這個計劃裡，AGI的迅速發展將成爲人類的“超級助手”，在取代人類勞動的同時，聚集下的財富不再是按勞分配，而是按需分配，將社會財富按照人頭公平配給，讓人類真正迎來一個經濟自由，人身自由的幸福時代。
因此，以ChaGPT爲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發展必須加速，且勢不可擋，人類沒有任何理由去限制和阻礙。
“伊利亞他所擔憂的未來，就是像電視裡面所看見的終結者，人類被機器人無情的碾壓，被踩死。”演講裡，劉嘉同時談到了以伊利亞爲代表超級對齊派的擔憂。在人類發展歷史上，總是發生這樣的事件：一個後出現的、更有智慧的生物，將毫不留情地幹掉先前的生物。“世界上的所有的動物，要麼變成食物，要麼變成寵物，沒有第三個選擇，這是人類成爲了萬物之靈後所發生的事情。”
因此，超級對齊派強調，必須在AGI迎來技術奇點，即人工智能全面超越人類智能前，對人工智能做好掌控，讓人工智能和人類價值觀對齊。否則，就太晚了：“一旦當AGI的智能超越了人類後，它會選擇一個智能比它低的生物來共存嗎？還是直接就消滅掉人類？”
然而，劉嘉教授表示，人類或許還有第三條路，或許也是一條更好的路。在他看來，人類可以適當地把大腦裡思想、人格、記憶等等方面，輸入計算機。這樣，人類就能擺脫脆弱的頭題，擺脫時間的限制，從而去探索更爲寬廣的宇宙，以及追逐更高維度的文明：“通過人機結合二合一，我們來獲得一種真正的永生。”
演講最後，劉嘉表示：“我們的現在是過去的未來，但是我們的現在不是未來的過去，因爲未來有無限可能取決於我們此時此刻的選擇。”
據瞭解，在2023與2024的時光交匯點，本站科技《未來公開課》在12月24-29日，相邀華大集團CEO尹燁先生，清華大學腦與智能實驗室首席研究員、清華大學心理學系系主任劉嘉教授，小冰公司CEO李笛，創世夥伴資本主管合夥人周煒，漸凍症抗爭者、京東集團原副總裁蔡磊先生，以一種知識演講的形式，結合過去一年裡引發大衆最爲關心且深思的話題，對熱點人物和事件進行盤點回顧，去分享人文之思，結構科學之美，在真知灼見中，去看你我、看天地，看衆生，讓智慧致敬過去、暢想未來。
以下爲劉嘉教授演講節錄：
大家好，我是來自於清華大學的劉嘉，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一個與每個人都有關係的話題《通用人工智能與人類未來》。這兩個看上去打不到一起，可這兩件事情在我看來是密切相關的。
2022年人工智能一個應用橫空出世，叫ChatGPT。
如果假設去年這個時間前，你問我關於通用人工智能或者像人一樣的智能究竟什麼會時候會出現？我給你的答案可能是5年、 10年，或者是500年，或者5000年等。我們不知道，因爲它只存在於科幻小說，但是ChatGPT 的出現，以它爲代表的通用人工智能火花的閃現，使得我們現在終於可以去思考未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一個非常好玩的，就是在最近出現了一個大事， OpenAI 發生了電視上才能看見的宮鬥。我們每天都在追蹤到底發生什麼，最後我們這些吃瓜羣衆發現腦力不夠用，完全追不上情節的變化。
最開始，是這家公司CEO薩姆·奧爾特曼被 fire 掉，他被迫離開了，是什麼原因？到最後他王者歸來，又重新回到 OpenAI 重新擔任 CEO 等等。最開始大家普遍的猜測，是不是因爲利益之爭：OpenAI，它開發了ChatGPT，現在成爲一個每個人都在用的應用軟件，是不是因爲他們股價瘋狂的上漲，爲利益之爭？
如果要是你這麼認爲，格局就小了一點。他們其實之間完全沒有任何利益之爭。這場爭鬥裡最核心的兩個人，其實是他們的聯合創始人，一個是薩姆·奧爾特曼是CEO，另外一個是公司首席科學家，ChatGPT真正的背後的英雄，它的開發者叫伊利亞·蘇斯克沃。這兩個人的爭鬥沒有一分錢的利益之爭。薩姆·奧爾特曼在 OpenAI 裡沒有一分錢的股份，自己也不從 OpenAI 拿一分錢，他在國會、美國國會坐鎮上面，他這麼表示，說我只從 OpenAI 裡面拿一點點錢用於cover、用於覆蓋我的醫療保險就夠。
而伊利亞·蘇斯克沃是怎麼說的？他說，如果假設ChatGPT 對人類造成了威脅，一個價值800億的企業，我寧肯把它關掉。這兩個人的爭鬥完全不是爲了錢，那麼他們是爲了什麼？OpenAI 創業的時候，他們定下了一個規矩，建立OpenAI是爲了完成我們特定的使命，就是確保通用人工智能能夠造福全人類。
這個目標，無論是薩姆·奧爾特曼還是伊利亞·蘇斯克沃都是堅信的。但是爲了造福全人類，他們採用了不同的路線。這就是今天我想給大家分享的一個最核心的觀點：他們兩者的路線之爭，在我們開發出一個像人類一樣的 AI 的程序的時候，我們究竟應該選擇什麼樣的路線？
奧爾特曼所堅持的叫做有效加速，意思是我們能不能把它推得再快一點。伊利亞所堅持的道路是超級對齊，和人類價值觀、世界觀和人生觀要把它對齊，讓它像人類一樣去思考，像人類一樣擁有人類的價值，人類的道德，人類的追求。正是這個路線之爭，導致了這兩個齊心協力來創辦 OpenAI 的兄弟，最終走向了分裂。
當年OpenAI是怎麼成立的，有一個跳不過去的人物：馬斯克。我把他比作是古希臘神話裡面的普羅米修斯，他是一個盜火者。2013年6月28號，馬斯克在他的生日party 上，碰到了谷歌老總佩奇。他們一塊聊關於人工智能未來發展。馬斯克提出，要人類優先主義，我們所有開發的技術必須是要爲人類服務。但是谷歌的佩奇不這麼認爲，他把馬斯克稱爲物種主義者，就是你去強調人類幹嘛？我們應該強調我們世界上的人工智能，或者我們的智能什麼樣的優先就可以。
當時谷歌是世界上人工智能做得最好的公司。馬斯克就擔憂，如果假設佩奇這個觀點，也許會導致人類的毀滅。馬斯克就坐不住了，他當時正好在搞特斯拉，沒有精力來搞AI，就覺得能不能去投點錢，去資助那些AI公司的發展。
當時有個很著名的 AI 明星企業叫做DeepMind，他就是 Alphago的開發者。馬斯克在2014年1月26號，他見了 DeepMind CEO叫戴密斯·哈薩比斯。說，我給你投500萬美元，希望你能夠做一點能夠爲人類考慮的 AI。戴密斯·哈薩比斯一聽也覺得挺好。但是這時候谷歌聽說馬斯克要去幹這件事情，就直接拋出4億美元把 DeepMind 給買下來，說你別去幹那些事情，我給你更多的錢，你要成爲我谷歌一個子公司。
所以馬斯克就感到更大的一個危機，谷歌已經是世界上最好的 AI 公司，現在又加入了 DeepMind，那不是如虎添翼嗎？這個時候馬斯克就把他的兄弟夥給找過來，他們決定要成立一家新的公司。這個兄弟夥就是當年馬斯克在創辦 PayPal 時那一幫兄弟，一塊來湊10億美元創建一個新的公司，來推進數字化的智能。但是前提是，我們要讓它爲人類的未來，爲全人類的幸福而服務，而不再是追求商業利益，所以他們這10億美元的捐款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他們不追求任何財富的回報。
2015年7月，他們找來了薩姆·奧爾特曼和伊利亞·蘇斯克沃，OpenAI 正式成立。但是在2018年，OpenAI 的發展非常緩慢。這時奧爾特曼提出一個觀點，不能再緩慢推進，我們必須要把它加速，必須要把我們現在的理念和想法，做成產品，直接給普羅大衆用，讓每一個人都能用起來。我們現在是要技術優先，安全等等我們放在第二位。
2018年1月20號，薩姆·奧爾特曼有一次爭論，就導致馬斯克離開了OpenAI，就由薩姆·奧爾特曼來掌舵。後面的情況我們知道，在2022年11月30號 ChatGPT 爲代表的通用人工智能火花的涌現。
奧爾特曼本身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人士，早就獲得了財富自由，爲什麼他會提出要加速 AI 的發展？他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利益，而是覺得只有這樣子才能推動我們社會的變革。他的主張就是叫有效加速，目的就是什麼？迅速提升AGI的性能，能夠完成更多的任務，能夠創造更多的財富。
在他提出的一個理論裡，叫做萬物摩爾定律，能夠得到充分的展現。我們可以看到，三次工業革命使得商品的價格急劇下降。我們以前認爲高不可攀的東西，它現在變得極低，這叫做摩爾定律，他說的是處理器的性能大約每隔兩年就會翻一倍，價格下降爲之前的一半。
現在，即使是1000塊錢以下的低性能的手機，其實也比人類的第一臺計算機ENIAC算力要強不少。而當時一臺ENIAC的計算機價格，摺合成今天的價格，大約市場價3000萬美元。但是隨着商品價格的急劇下降，人的服務價格卻在急劇的上升。英國倫敦的護士的價格在100年前，年薪大約是25英鎊到50英鎊，也就相當於你現在去倫敦吃一頓飯。到了2023年，一個護士的年薪大約是24900英鎊到36000英鎊。價格成一個幾何級速上漲。即使我們調整了CPI，調整了物價上漲等等，把這些因素都考慮進去，人的價格還是上漲了12倍。
所以一方面商品的價格變得越來越便宜，而人的價格卻變得越來越高。這一點就會導致社會創造了很多財富，但是我們其實工資還是照樣不夠用的。當你去和律師談話時，你就會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你的語速比我現在還要快很多，爲什麼？因爲律師他參照時間來給你進行計費，那可不是一小時十塊錢，而是幾千塊錢。
那麼薩姆·奧爾特曼就想，能不能有一種方式，在我們降低商品價格的同時，把服務的價格也降下來。所以他就提出一個萬物摩爾定律。他寫了一個非常小的blog，非常短，隱藏在 OpenAI 公司的網站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在這篇文章裡面他思考了一個問題，我們怎麼才能讓每個人都擁有美好的生活？一種途徑，是使個人獲得更多的財富，但是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奧爾特曼說這條路走不通，但是我們還有另外一條路是讓物價下跌，讓所有的商品價格變低，讓服務價格變低，讓物價歸零。這個時候即使你的收入是有限的，但是我們的購買力卻增加了。他說，我們要通過通用人工智能來做這件事情，讓它來幫助我們人類完成其他事情。我們的老師將會失業，95% 的老師將會沒有工作可幹。還有我們其他金領職業，比如說律師、會計、程序員等等，他們可能都會失業，他們都會被AGI所取代。
我沒有錢了，那我怎麼能富有呢？薩姆·奧爾特曼說，你不用着急，因爲AGI 創造的財富會分給大家。他做了一個叫做Universal Basic Income的計劃，叫做全民基本收入計劃。要把通用人工智能所創造的財富發給每一個成年人，讓他們每個月都能無條件的收入到13500美元，去維持他們的基本生活所需。
大家覺得這事情好像是天方夜譚，是烏托邦，對嗎？
事實上，他已經在斯坦福大學建立了一個 UBI 的實驗室，並且在巴爾的摩的一個社區開展了嘗試。現在只是一個小規模的嘗試，他預計這件事情將會在十年之內發生。需要通過有效加速，能夠把我們之前的從按勞分配把它變成按需分配。在這之前，我們人是工作的奴隸。在希伯來語裡，工作和奴隸是同一個詞，說人類一直是爲了出賣自己的時間、勞力來獲得自己的生存。有了通用人工智能，人類可以不用再幹這件事情了。他說每個人公民都會越來越多享受到經濟自覺所帶來的自由、權利，更多的人將會有機會過上他們想要的生活。大家不再爲五斗米所折腰了，大家不用再爲你的生存去被迫從事你不想幹的工作，這是第一個自由。
第二點所帶來的，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平等。在遠古的時候，大家誰的胳膊勁兒大，誰的肌肉更發達，那麼誰就有表達的權利，這也是爲什麼我們這個社會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父權社會，男性因爲它平均而言有更大的體力。而隨着熱兵器的出現，靠體力上的優勢所獲得的權利就在逐漸的取消。因爲一個女性，她也可以通過操縱熱武器，手槍也好，機槍也好，從而來獲得平等。那麼通過AGI的出現，將來我們將徹底拋棄掉我們因爲肉體、技能、技巧所帶來的這種平等，而更多的是憑藉我們的腦力。大腦的智力將是我們人類將來去角逐未來，獲得地位，獲得權力更關鍵的一個指標，因爲在將來我們的普通的工作將會被 AGI 所取代。
我剛纔說教師將會失業不是指每一個教師，也許是那些平庸的教師，沒有水平的教師會失業。而真正具有創造力的，能開發出新的教學方案的，能夠真正激發學生思考力，辨別力的這些老師，他將會獲得更大的發展。也就是說，將來我們每個人將會花更多的力氣，用更多的腦力去創造一些前所未有的事物。
但是伊利亞·蘇斯克沃卻對這一點產生了深度的懷疑。他認爲這麼下去不僅不會真正的解放人類，但會摧毀人類。所以他更多的堅持是超級對齊。他希望把AGI和我們人類的價值觀、人生觀和世界觀對齊，讓他們像我們人類一樣擁有我們人類的道德，擁有我們人類的思考方式，擁有我們人類的這種三觀，從而不會去摧毀我們人類，變成我們人類的夥伴。
爲什麼他會考慮到當技術太早的實現會摧毀我們人類？
這需要從人類學的發展歷史上來看。人類和猴子大約是在300萬年前分道揚鑣，我們從樹上下來，在非洲大草原上行走，從300萬年到10萬年這麼長一段時間，基本上是人類演化的一個垃圾時間。如果你去看出土的這些石器，你沒有看見太大變化，它只是做得更加精美一點。比如說斧頭做得更加鋒利一點，但是它並沒有產生更多石器。但是距今大約10萬年到7萬年時間，人類突然一下就好像腦袋開智了，一切就打開了。這個時候看考古的東西，會發現各種各樣新奇的物品大量的出現，大家開始製作項鍊，製作一些其他奇怪的東西，好像與我們生產沒有關係的一些東西。比如，他們開始在石骨上去刻上一些花紋，目的是什麼我們現在都不清楚。
6萬年前的一個化石，一個鴕鳥蛋上，蛋殼上面也有一些花輪。考古學家還發現了一個4.3萬年前的一個狒狒，一根骨頭上面的刻痕，上面刻上了28條線，28條線就代表着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人類在開始通過刻痕來反映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距今5000 - 6000年前，在兩河流域，楔形文字，人類的第一個書寫文字就由此而誕生，被我們後世人稱爲是人類的第一次認知革命，代表着我們人類思維極大的躍遷，在這之前，我們人類只是衆多動物中的一員，我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動物而已，也許比他們聰明一點，但是當人類邁過了這一個坎，當人類有了第一次認知革命之後，人類就從一個普通的動物演變成我們今天的萬物之靈。
我們人類做了兩件事情，第一個把我們的親兄弟尼安德特人，讓另外一隻人種，我們把它徹底的消滅掉了。第二個，我們把世界上的所有的動物，要麼變成我們的食物，要麼把它變成我們的寵物，沒有第三個選擇，這是當人類成爲了萬物之靈所發生的事情。
那麼，現在一旦AGI的智能超越了人類後，我們會不會重現之前第一次認知革命那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它會選擇一個智能比它低的人來共存嗎？還是直接就會消滅掉人類？所以這個時候大家擔心，我們趁着 AGI 還沒有超越人類智能的時候，現在就要教會它怎麼去和人類的智能來做一個對齊。我們擔心奇點來臨的這一刻，現在我們知道人類的智能隨着時間的發展在逐漸的提升，是一個緩慢的上升過程，但是它不會再有巨大的變化。
爲什麼？這被我們大腦的體積，我們的算力所約束了。但人工智能不一樣，人工智能它一旦走上了正確的道路，它就會快速的以幾何級數方式增加它的算力，沒有任何限制。一塊 GPU 不夠再加一塊GPU，它的存儲沒有限制，一塊硬盤不夠再加一塊硬盤。當它的算力無限時候，那麼它的速度就會快速增長。未來某一刻計算機的智能，它一定會超過我們在座的每一位，超過我們每一個人類，甚至比我們人類智能的總和還要厲害很多。
超過的這一點，就是叫做奇點來臨。相當於我們文明發展史出現了一個斷裂，這被稱爲是未來的第二次認知革命。這場認知革命的發生可能就意味着人類，它只是整個宇宙文明進展中的一個過客，可能人類就由此將會真正的被消亡掉。而這一點是伊利亞等作爲代表的一些人他們所擔憂的。於是他說，我們要拿出更多的算力出來，不是去提升 AGI 的性能，不是去提升 ChatGPT 的性能，而是讓它慢下來，我們應該加上一個道德的約束，讓他們可掌控在人類的手裡。這就是有效加速和超級對齊兩者之間的矛盾，使得 OpenAI 在今年的11月份發生了一場劇烈的宮鬥。
最後的結果還是奧爾特曼取得了上風，在微軟員工的支持之下重新回來。所以這個時候，我們面臨的還是一個有效加速。但是也有很多人在考慮，我們怎麼進一步去約束他，一起來考慮我們人類的未來究竟應該怎麼來做。
超越我們人類智能的產生，它一定是一個有生之年系列，也就是說在我們每一個人活着的時候，我們都能看到。軟銀的孫正義，當年投資阿里的這個孫正義，在最近的一次會上，他說達到像人一樣的這種通用智能十年之內就會實現，智能程度將是人類智力總和的10倍，這個時候我們人類的智力在將來的 AGI 面前就相當於是猴子在看今天的人類一樣。
大家說他只是一個投資人，他了解那麼多嗎？其實擁有他這種觀點的還不止一個。谷歌的首席工程師庫茲韋爾，在他書中寫到超級人工智能，也就是 AGI ，智能 AI 程序將會在2029年出現。
庫茲韋爾是一個很偉大的未來科學家，他預測未來科技發展正確率，從他過去100項科技的進展裡看，正確率80%以上。埃隆馬斯克認爲也是2029年通用人工智能就會出現，而人工神經網絡之父，弗裡·辛頓認爲時間可能還會來得更早一點，他把這個時間定成2028年。他們講到的比人類更強大的智能，將會在4年到5年裡面出現。
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工作會不會被取代，或者應該用 ChatGPT 來幫助我怎麼提升效率，而是作爲我們衆多人類中的一員，我們應該怎麼考慮未來？我們現在就站在一個進化的十字路口上。
在奧爾特曼看來，有效加速，就是在未來要創造一個像星球大戰裡機器人，它是我們的一個非常有用的這麼一個助手，它會幫助我們解決各種各樣的問題，它會無微不至的以人類優先來幫助我們。而伊利亞他所擔憂的一種未來，就是像我們在電視裡面所看見的終結者，最後人類被機器人無情的碾壓，被踩死。
但在我看來，可能還存在着第三條道路，也許第三條道路是一條更好的道路，是什麼呢？適當把我們的大腦裡思想，我們的人格，我們的記憶，我們的性格等等各種各樣的方面，能不能上傳到計算機去擺脫我們脆弱的肉體？我們的生命的限制，阻礙我們思想前行的其實就是我們脆弱的肉體。
也許再過幾十年，當我們80歲、 90歲，甚至也許再長一點，通過其他的健康方法延長到120歲、150歲，但我們的壽命終究是有限的，我們想去探索一個更遙遠的宇宙，去了解一些更深刻知識，我們是不行的。那能不能把我們的思想上傳到計算機裡面去？通過人機結合二合一，我們來獲得一種真正的永生。
我覺得這也許是我們人類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案，一方面我們有效加速推動AGI的發展，第二方面我們大力進行腦科學的研究，對人類大腦的思想進行解碼。這個時候我們既保留了我自我，同時也藉助於計算機的超強的算力，我們會變得更加的睿智，我們可以去探索一個更廣袤的宇宙，人類就不再侷限於地球這上面，成爲一個三維的生物，也許我們可以去探索四維、五維、六維甚至更高維的空間，我們可以穿越幾千萬光年的距離，而去到達宇宙的盡頭，看看那些地方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所以在我看來，我應該是超級對齊和有效加速的一個綜合體。我認爲藉助於腦科學，我們也許人類有一個更好的未來，一個更加成長未來，而不是非此即彼。費孝通老先生當時在他90歲大壽的時候，他給自己寫的一副讓對聯，第一句話叫各美其美。就說你計算機按照你的方式發展，我們人類按照我們人類的發展，我們兩個人各不干涉。那麼第二句話就是我覺得更好，就叫美人之美。那你能不能讓他幫助我，讓我人類成爲一個更好的人，一個更加工作高效的人。然後我們人類要追求的是什麼？是美美與共，天下大同。我覺得可以把我們人類的思想和我們的 AI二合一，這個時候纔是一個真正的一個未來。
在2023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給我們人類所帶來的衝擊，遠遠要比過去幾十年人工智能的發展衝擊還要大。當我們人類創造出一個新的物種，當我們人類來扮演一個上帝來去指導未來發展時，我們承擔着一個非常大的職責。我們要把這個物種真正的發展起來，同時我們也可能會製造出我們的一個毀滅者，讓我們人類不僅是沒有工作，可能從肉體和靈魂上都會被消失掉。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開放的問題。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一個非常有幸的個體。在這個鉅變的開端裡，我們此時此刻擁有一個難能可貴的機會去打造未來，我們清華有個學生當時在他的報告裡，提到了一句話，我覺得特別特別的精彩。他說，我們的現在是過去的未來，這就是讓一個因果，過去你所做的決定就決定了我們現在，但是我們的現在不是未來的過去，因爲未來有無限可能取決於我們此時此刻的選擇。
到了年底，我們總是要寫一點我們對未來的期望，不妨考慮一下我們的通用人工智能，考慮一下人類的未來，考慮一下我們作爲人類這一個羣體，我們怎麼在這一個大變革的時候，怎麼去選擇我們自己的道路，在這個創造未來的時刻，有你我的身影在裡面。
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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