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雲：我的瘋狂，我的成神

2022年7月，香港犯罪片《神探大戰》上映，有網友寫下一句評價：

感覺金像獎可以直接頒獎了。

這指的是劉青雲在片中的表演。他將一個多重人格的神探塑造到極致，從頭癲狂到尾，似乎進入人戲不分的境界，讓人直呼過癮。

影片的編導韋家輝，是他的老搭檔，人稱“韋祖”——編劇的祖師爺。

30年前，他們合作的TVB劇《大時代》，被稱爲香港第一神劇。片中大開大合之劇情，大奸大惡之人物，道盡人間荒誕，刷新無數人三觀。

劉青雲憑此劇一舉成名，他飾演的男二號方展博，經歷太多苦難終成大器，樂觀中帶着偏執，也奠定了他之後人物表演的基礎。

在那之後，他和韋家輝等人一起，締造了著名影視品牌“銀河映像”，留下太多經典作品。

好，是他一貫的狀態，但當你習慣這種狀態時，他又會帶來新的突破。

他的表演就像他的長相，樸實中顯露鋒芒，霸氣裡藏着柔韌。

劉青雲1964年出生於香港，和他同歲的還有一位取名“雲”字的名人，姓馬。

少時，劉青雲從來不想將來，只想着貪玩，在家裡只能坐爸爸左手邊，因爲爸爸是左撇子，打他比較方便。

中學畢業後，他原本計劃去加拿大留學，但在辦出國手續體檢時，查出肺炎，未能成行。

病好後，他去了一家公司當辦公室助理，每天要去郵局寄信取信。有一天，一個郵差問他：你怎麼不去考演員訓練班呢，周潤發以前就在我們這裡做郵差。

劉青雲覺得這事有意思，便去考了。一共三試，考完後，負責人說：7天后給通知，接不到就是落選了。7天后，劉青雲沒接到通知；又過了7天，還是沒有。

他這人很自信，覺得自己一定考上了，怎麼會沒通知呢？他打電話過去詢問，人家告訴他：7天前就給你通知了，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原來，是信沒收到。郵差給了他希望，也差點給了他失望。

1983年，他加入TVB藝員訓練班，同期的有劉嘉玲、吳啓華、吳君如等後來的明星。他長得皮膚黝黑，濃眉大眼，嘴脣厚，人送外號“朱古力”。

當時的TVB如日中天，一部《射鵰英雄傳》掀起持續多年的武俠熱潮，也讓剛開放的內地觀衆見識到香港娛樂的力量。

TVB招人並不純看顏值，因爲一部劇裡不是要求所有人都帥，需要從全局考量。劉青雲能入選，恰與他特色的長相有關，當個配角正好。

跑龍套是演員的職場實習，劉青雲也不可避免。60塊港幣一天，遇上什麼角色演什麼。每天最多的事情是等待——

等口袋裡的傳呼機響了，回電問對方：幾點？什麼地方？什麼戲？

到後來，只有前兩個問題，第三個不用問了。

畢業後，TVB正力捧“無線五虎將”，給了劉青雲幾個師兄大量的機會，而他是裡面的綠葉。

1984年版《鹿鼎記》中，梁朝偉演韋小寶，劉德華演康熙，劉青雲扮演一個小太監，穿上古裝，活像一個大熊貓。

這部劇的導演是杜琪峰，當時兩人都沒想到多年後會成爲黃金搭檔。

背靠TVB，不愁沒戲拍，同一年的《新紮師兄》中，劉青雲繼續給梁朝偉當小弟，但這次他上了演員名單，扮演男二號“fit佬”，一個冷麪殘酷又命運唏噓的角色。

劇中，劉嘉玲演梁朝偉的妹妹，張曼玉演梁朝偉的情人，他們都有着光明的未來。

而這部劇的編劇之一就是韋家輝，也擔任選角人，看中了劉青雲的潛力。這是倆人第一次合作。

《新紮師兄》播出後大火，“fit佬”成了劉青雲的外號，小有名氣。本就自信的他，就更自信了。

但之後他和周潤發合作《大香港》（《上海灘》的香港版），突然發現自己不會演戲，還差得遠。

過往的囂張一掃而空，20多歲的青年陷入迷茫。他開始跑圖書館，看很多關於演戲的書，想很多關於演戲的問題。打開在訓練班時做的筆記，發現很多東西都忽略了。

他讀了米蘭•昆德拉的小說《布拉格之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後來看電影版，便會代入進去觀察演員的表演。

1980年代後期那幾年，是香港電影黃金時代的巔峰，但這個階段的劉青雲有些沉寂，處於學習的蟄伏階段。

等待是有用的。1992年，韋家輝當導演，籌拍《大時代》，邀請劉青雲演男二號方展博。當時他已準備向電影圈發展，但信任韋家輝的才華，果斷回身。

方展博是一個在離奇時代下掙扎的年輕人，一方面要面對仇家的追殺，一方面深陷兒女情長，過程中，藉助他人的資金，成長爲股市鉅富。

劉青雲的表演，介於冷峻和癲狂之間，氣場能和鄭少秋平分秋色，讓人刮目相看。

入行10年，劉青雲終於火了。而還有一個收穫是，他認識了郭藹明。

頭一年夏天，郭藹明從美國南加州大學畢業，獲得電子工程碩士學位，回香港過暑假。偶然中看到香港小姐評選，前去報了名，結果拿下冠軍，是史上學歷最高的港姐。

本來她準備繼續讀博士，但獲得港姐冠軍後，人生之路改變，進了演藝圈。

第二年，她在《大時代》中出演“千金小姐”龍紀文，對方展博一片癡情。戲外，兩人開始約會。

也是1992年，劉青雲還出演了另一部劇集《一代皇后大玉兒》，在裡面扮演皇太極。邵氏著名小生爾冬升演多爾袞，當時他已開始轉型導演。

拍攝期間，兩人去酒吧聊天，爾冬升給他講了自己下一部想拍的電影：一個失意音樂家和絕症女孩的故事。劉青雲聽了很喜歡，爾冬升便邀請他扮演音樂家。

這就是《新不了情》，一部題材冷門的文藝片，沒有老闆願意投資，爾冬升拿出自己的錢來拍。1993年11月影片上映，拿下3000萬港元票房，位列年度香港電影票房排行榜第三位。

在次年的香港電影金像獎評選中，《新不了情》以12項提名領跑，最終拿下了最佳電影、導演、編劇、女主角等多個獎項。

劉青雲也入圍了最佳男主角，同時他主演的另外一部片《七月十四》也入圍了該獎項，相當於是雙保險，看起來勝算很大。

但是當晚獲獎的是在恐怖片《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中扮演變態殺人狂的黃秋生。這個結果大出人意料，因爲此前從沒有“三級片”主演獲影帝。

劉青雲說：“那一次我真的有點失落，不開心。”

但這只是開始，失落對劉青雲來說，只有零次和很多次。

1994年，劉青雲來到上海，搭檔潘虹，出演合拍片《股瘋》。他扮演一位來自香港的青年奇才，幫女友在剛興起的A股中發了財。

很多內地觀衆正是因爲這部片認識了劉青雲，感受到他身上那種粗糲混合着優雅的魅力。

影片結尾，一個青年站在南浦大橋上，指着浦東濱江說，這真是做房地產的黃金寶地呀。

過去的戲，部部都是預言片。

《神探大戰》中，李若彤客串了一名警局女上司，而她和劉青雲的第一次合作，是1995年的《無味神探》，她飾演他的妻子。

影片導演杜琪峰，在TVB和電影圈歷練多年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理想：他要拍風格不一樣的警匪片，在犯罪故事裡沉澱人文關懷，關注人物的性格、情感和命運。

《無味神探》就是轉型之作。劉青雲飾演暴躁又自私的警探阿海，老婆因爲受冷落懷了別人的孩子。在一次出任務時，阿海腦袋受傷，失去了知覺，在家養傷時重新和老婆建立關係。

李若彤說第一次接觸劉青雲，很怕他，“一副沉默無言的樣子，又不主動和我打招呼，後來對手戲多了，發現他外冷內熱，話閘子一打開，可以滔滔不絕。”

也是1995年，韋家輝執導了電影《和平飯店》，這是周潤發離開香港、前往好萊塢發展的最後一部電影。那之後，韋家輝也全面轉向電影領域。

1996年，杜琪峰和韋家輝合作成立公司“銀河映像”，企圖在香港電影衰落時期，探索一種更有個性、低成本的創作方式。劉青雲和李若彤成爲公司基本演員。

公司開山之作爲《一個字頭的誕生》，韋家輝執導。影片爲兩段結構：劉青雲扮演的小混混黃阿狗，面臨人生兩個選擇，要麼渾渾噩噩，要麼大幹一場，而不同選擇導致了不同的結局。

同樣的敘事概念，《羅拉快跑》要在第二年纔出現。因爲片中的實驗性，韋家輝被稱爲“中國的塔倫蒂諾”。

劉青雲的表演，混合了庸者的懦弱和強者的神勇，涇渭分明又過渡自然，這種張弛有度的風格開始成熟，並大量應用於犯罪片中。

在陳木勝執導的《衝鋒隊之怒火街頭》中，他是勇猛正義的探員阿標。這部片集齊了吳鎮宇、黃秋生、張達明、黃子華等熟面孔，被稱爲“劉青雲的朋友聚會”。

在這衆多特色鮮明的演員中，劉青雲身上沉穩又具有力量的魅力依然出衆。他憑藉此片入圍第16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但敗給了《三個受傷的警察》鄭則仕。

1997年，導演林嶺東從好萊塢回到香港，把艾爾·帕西諾和羅伯特·德尼羅合作的《盜火線》移植到本土，拍攝了同樣概念的《高度戒備》。

劉青雲和吳鎮宇飾演雙雄，他們是警匪對立關係，又在對抗過程中互爲鏡像，反思各自的人生。

劉青雲和吳鎮宇互爲鏡像

相比吳鎮宇的張揚式演法，劉青雲的內斂、生活化的方式更受認可，他以本片再次入圍金像獎，但敗給了《春光乍泄》梁朝偉。

從1996年到1997年，短短時間內，劉青雲主演了10多部電影，迎來了一個創作爆發期。

周潤發去好萊塢發展後，港臺地區曾搞了個他的接班人評選，結果是劉青雲第一、古天樂第二、呂良偉第三。

但因爲形象的原因，劉青雲並不是商業上具有號召力的演員。這時期的電影，往往是他和一位“天王”搭配，他負責演技，對方負責票房。

1998年的“銀河映像”電影《真心英雄》中，他和黎明飾演一對殺手，各爲其主，又惺惺相惜。

黎明寡言少語，冷麪酷相，從頭帥到尾；劉青雲蓄起鬍鬚，頭戴牛仔帽，像一個西部牛仔，帶着搞笑味道，因在幫派決鬥中受傷，雙腳截肢，變成流浪街頭的乞丐。

最後的拍攝的是復仇場景，有很多玻璃爆破，很危險。拍攝前，他告訴導演，萬一出了事，一定要送他去搭飛機，趕回香港。

因爲三天後，他將和郭藹明舉辦婚禮。所幸最後無事。

同一年，他和梁朝偉合作《暗花》，剃了光頭，穿着豹紋服，兇悍而詭詐，有着懾人的氣場。

電影拍攝前沒有劇本，一羣人邊拍邊想，把自己覺得應該有的情節拍進去，最後來剪輯。這是銀河映像的慣常操作，無目的性帶來了開放性，給了演員很大空間。

道具是表演的借力點，梁朝偉扮演的阿琛，不斷拿毛巾擦汗，烘染緊張的氣氛；而劉青雲手上是一個球，他對阿琛說：

“我同你就好似一個彈球，彈去哪兒、幾時停，都不是自己說了算。”

1999年，劉青雲又和另一位天王劉德華合作《暗戰》，這次他做了警察，而向來以正面形象示人的劉德華做了大盜，且來了段男扮女裝。

劉青雲的表演依舊出色，但劉德華也有巨大突破，不再是那個只有長相的花瓶。兩人同時獲得金像獎影帝提名，劉青雲心含期待，也準備了獲獎感言。

但當頒獎嘉賓許鞍華在臺上說：“如果我今晚不把這個獎交給華仔的話，可能紅館都會暴動了。”他知道自己再次落選。

多次失望後，他已不再像第一次那般失落。

“我承認自己的運氣不好，但我從來沒有懷疑自己的才華。”

他將這份自信帶入到表演中，相信角色的設定，所以不管他演什麼角色，都給人可信的感覺。

進入新世紀後，劉青雲接戲不再侷限於犯罪片，總以硬漢示人，他嘗試了很多其他類型的電影。

2001年，他和古天樂合作喜劇片《絕世好BRA》，扮演一位服裝設計師，要設計出世上最好的文胸。褪去英雄本色後，展現出憨厚呆萌的一面。

影片上映，他看到影院中人們笑得前仰後合，意識到電影是可以讓人開心的，而不只是讓人反思。

2003年，他再次與爾冬升合作，出演情感文藝片《忘不了》，扮演一個深藏痛苦又善良的小巴車司機。這種普通人的角色，更像劉青雲的本色演出，非常厚實。

年輕的張柏芝在片中太過驚豔，23歲的年紀獲得金像獎影后。劉青雲雖獲提名，又一次與影帝擦肩而過，這次輸給了上次輸過的人——《大塊頭有大智慧》的劉德華。

算上《新不了情》把袁詠儀送上影后寶座，劉青雲是香港演藝圈的福將，跟他拍戲的人都紛紛加冕，只剩他自己。

而他等待的，不是一個機會，是一分運氣。

時間來到2006年，內地電影市場崛起，香港電影人開始北上，徐克拍了《七劍》，吳宇森在籌備《赤壁》，周星馳在醞釀《長江七號》。

兩地合拍片是大勢所趨，純正的港片越來越少。常規的模式是，內地公司提供資金，同時搭配一名女演員，香港提供創作團隊。

在此背景下，劉青雲出演了一部小片《我要成名》。

霍思燕扮演的內地女孩到香港發展，在一位過氣男演員的幫助下獲得成功，同時男演員也在女孩的鼓勵下，重新燃起對錶演的熱情。

整個故事像是劉青雲的“精神自傳”，爲他量身定做，他在片中有句臺詞：“無論你們覺得我行不行都好，我就是行。”

這句話是對金像獎說的，也在片外得到了迴應。2007年，他在第26屆香港電影金像獎上拿到最佳男主角。

此時，離他第一次提名，過去了13年，中途曾6次敗北。

但這部片含金量較弱，流俗平淡，比不上劉青雲生涯中大部分作品。同屆入圍的演員中，《父子》的郭富城更有分量。

劉青雲的得獎，或多或少有補償的性質。他的經歷有些像艾爾·帕西諾，以犯罪片成名，多次入圍奧斯卡，最後獲獎的是一部雲淡風輕的《聞香識女人》。

也是在2007年，“銀河映像雙傑”杜琪峰和韋家輝再次聯手，創作了《神探》。

影片根據香港轟動一時的真實事件“徐步高案”改編：一個工作出色的警察，暗地裡卻搶了另一個警察的槍，實施搶劫，多年未被發現，被稱爲“魔警”。

警和匪兩種性格集中在一人身上，是怎麼形成的？影片要探討的是多面人格問題，而能破解這個謎題的人，也不會是正常人。

劉青雲飾演的陳桂彬，本是天才偵探，破獲衆多要案，但被認爲是瘋子，遭警局辭退。

有個情節是，陳桂彬割掉自己的耳朵送給上司，被認爲有精神病。這來源於韋家輝對梵高的喜愛——別人眼中的瘋子，可能是天才。

因爲這個鏡頭，《神探》在香港被定爲“三級片”，只能在少數影院上映。但韋家輝堅決要保留這場戲，認爲它是故事的基礎。

影片入圍了威尼斯電影節，在豆瓣評分也高達8.7分。

劉青雲身上的神經質在片中被放大，人魔不分。他繼續入圍金像獎，這一次輸給的是《投名狀》李連杰。對李連杰來說，也是一個“雖遲但到”的獎項。

此時，經歷了低潮期的香港電影，以犯罪類型片爲特色陣地，打造系列品牌。但因爲缺乏市場培育，演員青黃不接，還得這批老面孔來坐鎮。

以前常出現的雙雄組合，更多地變成了三人組。劉青雲和古天樂、張家輝合作了《掃毒》，和吳彥祖、張家輝搭檔，打造了《竊聽風雲》系列。

相比之前的港片，新的片子在影像上做得更爲精緻，有更多的科技元素參與其中，票房也大大提高，但總感覺太透明，少了一層濛濛的霧。

那層霧叫情懷。

其中，《竊聽風雲3》讓劉青雲再度獲得金像獎影帝。只是這部片的敘事質量並不高，故事缺乏轉折，平鋪直敘，在豆瓣評分僅有6.4分。

要說劉青雲這10年來演技最好的片子，是2011年杜琪峰執導的《奪命金》。他不再是商業片中的氣勢大佬，而是回到了小人物身份。

影片展現人在生活中的困境，劉青雲飾演沒落的黑社會人物三腳豹，腆着臉皮四處借錢。他爲這個角色設計了眨眼睛的動作，展現他的焦慮。

因爲這部影片，他獲得臺灣金馬獎影帝。不過，金像獎上輸給了《桃姐》劉德華，這是他第三次敗給對方。

劉青雲還是那個劉青雲，而華仔已經洗盡鉛華。

2020年，兩人再次合作，出演《拆彈專家2》，影片在疫情影響下，仍豪取13.15億元票房，位列中國電影年度票房榜第五，也是劉青雲演藝生涯票房最高的電影。

港片的投資越來越大，場面越來越熱鬧。《神探大戰》也是如此，它並非《神探》的續作，而是全新的故事。

片中出現了三股“神探”力量：因精神病離開警隊的“神探”李俊；警隊中的“神探”夫妻；懸案受害者組成的“神探幫”——三方彼此交錯，衝突迭起，所以叫“大戰”。

片中動作戲接連而至，劇情來回反轉，不停歇地給觀衆以刺激。

回想20年前，韋家輝不是這樣拍片的，銀河映像的特質就是塑造人物的日常生活和情感狀態，動作場面只是背景。

時代變了，觀衆需要熱鬧，沒有心境去感受文戲的氛圍，港片也得跟上這個節奏。

但不管外表多麼宏大，也掩蓋不了內層的疲態。因爲拍來拍去，還是這幫人。

劉青雲曾計劃在55歲休息，去周遊世界，而今年他已58歲，還得繼續演。

就這幾個能撐起場面的人，換着搭配，換着在不同故事裡演相同的人物。觀衆看他們出現在銀幕上，不是圖新奇，而是圖個安心。

沒想到的是，劉青雲還能提高。《神探大戰》中，他蓬頭垢面，自言自語，從頭到尾都處於一種沉浸的狀態，飽滿到幾乎要漲溢。

他似乎將自己所有的表演積累，都運用到這個角色上，突破了現實與戲劇的邊界。

原來，時代可以變，但人對職業的那份尊重，那份執着，可以不變。

曾有記者問劉青雲：你最想嘗試的角色是什麼？

劉青雲的回答是：很多時候其實並不在乎角色，而是怎麼去處理那個角色。很簡單的角色也可以與衆不同，視乎怎麼去寫，怎麼去發揮。

神探之“神”不在於人，而在於演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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