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人文聯合講座／柴可夫斯基症候羣

我並無同性傾向，但同情遭受歧視的同性戀者。計算機理論之父圖靈（Alan Turing）因同性戀受到英國政府迫害而身亡，這是人類文明的重大損失。近年來，臺灣對性別平等越來越重視，並於二○一九年將同性婚姻合法化。

俄羅斯於一九九三年將同性戀除罪化，然而三十年後，該國根據新的嚴厲反同性戀法律逮捕，指控了三人可能因爲加入「極端組織」需要面臨十年監禁。這些逮捕清楚地表明，在普亭領導下，俄羅斯在迫害性少數羣體方面已經完全回到了原點。俄羅斯同性戀恐懼症再度擡頭，被稱爲「柴可夫斯基症候羣」。

柴可夫斯基是我最喜歡的音樂家之一，我的工作也曾受到他的影響。二○○○年代我分析手機鈴聲時，發現他的三大芭蕾舞曲常被用於手機鈴聲，最熱門的是《天鵝湖》，其次是《胡桃鉗》，這些音樂讓聽者感到愉悅。《天鵝湖》的手機鈴聲如此悅耳，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想了解這個音樂是如何創作出來的。

深入觀察，柴可夫斯基的音樂創作明顯投射出他的人格內涵。他的所有作品都具有濃厚的自傳色彩。在他的音韻中，我隱約感受到他同性戀的傾向。據說柴可夫斯基是受到莫斯科新聖女修道院的風景啓發，創作出《天鵝湖》。因此我特地到此一遊。到達修道院後，我看到主道路旁的一個大水池，和主建築相映成趣，遠遠望去如同一幅美麗的畫。據柴可夫斯基的想像，這個水池變成了湖，引申出膾炙人口的《天鵝湖》芭蕾舞劇。如今，水池中不見天鵝，卻有成羣的鴨子。一八七五年，莫斯科劇院經理以八百盧布委託柴可夫斯基創作《天鵝湖》芭蕾舞曲。柴可夫斯基從一八七五年八月開始寫作，直到一八七六年四月十日完稿。這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芭蕾舞劇之一，也是所有古典芭蕾舞團的保留劇目。

柴可夫斯基是否是同性戀者曾引起許多爭議。爲此，一部關於俄羅斯同性戀恐懼症擡頭的紀錄片被命名爲《柴可夫斯基症候羣》（The Tchaikovsky Syndrome），敘述普亭簽署的現行反同性戀宣傳法（Anti-Gay Propaganda Law），以及俄羅斯政府目前正在提出的一系列新的反同性戀法律。目前有一項法律將把孩子從同性父母身邊帶走。這些法律是替罪羊立法，真正目的是分散公衆對俄羅斯真正的經濟和社會挑戰的注意力。柴可夫斯基不幸被捲入此漩渦，實在令人遺憾。我們應更正面地看待柴可夫斯基的人生觀，他曾說：「靈感是不願意拜訪懶惰的客人…後悔（檢討）過去，對未來抱有希望，永不滿足於現在，這就是我一生都在做的事情。」這是很值得我們效仿的人生觀。（作者爲前科技部代理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