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和平，瑞典文藝精英的“食堂”

日前瑞典文學院三名院士因爲性侵醜聞宣佈辭職，令諾貝爾文學獎評選陷入窘境。他們做出以上決定，週四晚的“金和平”餐廳必定見證了一番激烈討論和爭辯。沒錯，位於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市東長街51號的“金和平”餐廳素有“瑞典文藝精英起居室”的美譽，文學院院士每週四來此共進晚餐，已成爲他們數十年來雷打不動的習慣。

週四晚，在院士們踱步進入“金和平”餐廳前，服務員早已拉上所有窗簾。這更加讓人好奇他們究竟在裡邊討論什麼秘密話題，是否在餐桌上評判各位年度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等等。其實，只要錯開週四提前訂餐，在“金和平”品嚐幾道瑞典傳統菜還真不難。《環球時報》記者在“金和平”的用餐經歷以美食爲主，歷史上，曾經叱吒風雲的文學巨匠在此留下什麼印記，只能從原汁原味的室內陳設和裝飾中展開想象。

步入“金和平”大門，左右手環境幽雅的“酒吧室”是餐廳大堂，米灰色的牆壁及天花板環繞着綠色的木製餐桌及椅子，桌上跳動的燭火忽閃出牆上幾幅零星古老肖像，如此復古的調子實在難以讓人將這裡與明快簡潔的宜家式北歐風格聯繫起來(如圖)。“金和平”於1722年開業，三百年來風貌如初的它被《吉尼斯世界紀錄》稱爲世界就餐環境最古老、地道的餐廳之一。打開菜單，瑞典最著名的肉丸和香腸分別只要185克朗和245克朗(1瑞典克朗約合0.75元人民幣)，價格十分公道。入口慢品，味道也相當不錯。用心用時間烹飪出家常美味是“金和平”的經營哲學。院士們真是在我吃飯的這個地方定奪每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嗎？對於這個問題，餐廳侍者笑答說，院士們進入“金和平”一般直奔地下。

侍者介紹說，和平之名來源於1721年瑞典和俄羅斯簽訂的《尼斯塔德和平條約》。當年舒適安逸的“金和平”吸引到年輕詩人貝爾曼來此寫詩唱歌。老闆從貝爾曼的歌聲裡聽出了文藝和生意，逐漸將“金和平”改建成旅館、酒吧餐館。他們烹製的上等肉丸肉汁飽滿，搭配馬鈴薯泥與新鮮的果子醬，任何懷鄉的瑞典人吃了都能一解離家的愁緒。“黃金和平”從此聲名鵲起，不但詩人斯塔尼留斯來這兒寫作、吃飯和居住，還吸引到著名科學家、哲學家兼神學家斯威登堡等人的光臨，“金和平”由此被人們譽爲“瑞典文藝精英起居室”。1919年，瑞典最有名也最闊綽的藝術家佐恩買下“金和平”。他親自設計改建“金和平”，將地窖擴容，保留酒吧原貌，樓上則開闢美輪美奐的“貝爾曼間”和“佐恩間”，廣邀詩人前來賦詩、飲酒和歌唱。佐恩死後將“金和平”捐贈給瑞典文學院，這裡於是變爲文學院院士週四聚餐的“學院食堂”。

“金和平”二樓的紅色“佐恩間”完全沒有餐廳的影子，地上鋪有地毯，14張椅子圍繞一張圓桌，分明就是一個煮酒行文的文學沙龍。如今也有年輕人來此聚餐唱歌。週四晚上，院士們先下地窖召開秘密會議，然後到二樓的“貝爾曼間”用餐，他們也很喜歡餐廳的家常肉丸。據說，在餐前，研究浪漫文學的文學院院士恩格道爾必定會唱一支飲酒歌助興，他的飲酒歌十年間不曾重複，既傳承了“金和平”的詩歌傳統，也顯示了院士深厚的文學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