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劇《深淵》：升維的舞臺，升級的懸疑
話劇《深淵》在舞臺呈現上，採用了影像結合的手法。(上海話劇藝術中心供圖）
懸疑大戲《深淵》第二輪演出前天在上海大劇院大劇場內圓滿收官。這部開票伊始“一秒售罄”的人氣之作，也成爲上海話劇藝術中心2020年最成功的原創制作。從構思、劇本創作、導演創作到舞臺合成均誕生於疫情之下的上半年，於演出“停擺期”孵化、發芽，經歷兩輪演出“實戰”打磨，《深淵》收穫的不僅僅是本土懸疑話劇類型創作的巨大進步。
演出現場不少是慕名前來的戲迷，更有不少二刷的戲迷“老帶新”入場。原來，該劇在今年9月首演期間熱度就不斷攀升，不得不加演三場，良好的口碑爲第二輪“秒完”打下了堅實基礎。爲什麼這麼“火”？寫實風格的地域展示、新穎的影像跟拍手段、可旋轉的超大型舞臺裝置、不斷反轉的驚悚故事——每一項，都是切中當代觀衆好奇心的元素，使得《深淵》成爲提供完美“沉浸式”體驗懸疑與驚悚的當代舞臺產品。
“上海話劇藝術中心已經積累了相當多的歐美編譯懸疑劇，整個創作團隊對這些劇目的思維模式很熟悉了，這個不尋常的2020給了我們重新思考去做原創的契機。如何發揮自己的優勢，關注身邊的故事，提供給市場一些全新的內容。”採訪中，該劇導演何念將這一次創作視爲“接觸未來”，“原創懸疑劇並不成熟，還需要成長的時間，但毫無疑問的是——注重原創、注重舞臺創新將是未來的方向。”
舞臺上，一座三層樓高的老舊居民樓拔“地”而起。這座樓不僅可360度無死角旋轉展示每個房間，“高精度”還原了上世紀90年代的重慶市井街坊的場景。閃爍的霓虹燈、簡陋的小賣部、破碎的張貼畫、破舊狹窄的小巷，極力營造了一個昏暗又溼漉漉的環境。更吸睛的是，核心段落採用的“一半是電影，一半是舞臺”推進手法——即時影像“直播”被引入舞臺，一塊屏幕被懸置於“居民樓”上方供觀衆“審閱”室內劇情。只要人物走進房間，手持攝影師便開始用鏡頭“說話”，掃過關鍵道具，緊跟走位，無聲地“說”出人物之間的情緒變化和危險關係。最長的一個鏡頭長達八分鐘，高質量的長鏡頭猶如小電影一般，在舞臺上成就了多場精彩的“戲中戲”。
將多媒體影像結合到戲劇舞臺，已經成爲一種當代戲劇流行的創作方法，例如克里斯蒂安·陸帕的話劇《酗酒者莫非》等，但在本土懸疑題材上的開發尚屬首次。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樑超羣教授認爲，懸疑題材多涉及犯罪心理表現，鏡頭語言的加入，再造了一個表演的維度，舞臺呈現更爲細膩、立體。
這些形式上的“加分項”，最終將服務於講述一個好的故事。雖然是把悲劇展現給觀衆看，但創作《深淵》的目的是帶來警示。在這部劇一開始進入創作時，何念就跟主創團隊“交心”，“懸疑劇並不能只是形式上的好看，一定要從故事本身出發，直麪人性和最深層的情感，一步步剖開展現給觀衆”。業內人士希望，《深淵》所引發的市場熱度能帶給本土舞臺創作更多“思考的熱度”。記者 童薇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