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之／「系統性失靈」變成「系統性潰爛」？
▲從近期許多大事件皆可看出：臺灣的國政治理已出現系統性的失控。（圖／視覺中國CFP／示意圖）
最近接連發生一些讓人目瞪口呆的事。815大停電，社會譁然。第一時間說是包商施工誤觸開關。這令人想起去年雄三反艦飛彈誤射，第一時間也是說沒按正常程序操作疏失。乖乖，這種弄不好可能引發重大災難的重大失誤，三不五時就來一次，肇事的原因「據說」竟然都只是「沒按正常程序操作」的「疏失」。
幾天後，總統府發生維安事件。一名男子從軍史館搶了武士刀闖總統府，砍傷門衛後被制伏。總統府的維安再成話題。令人不知該說什麼的是國防部的反應。部長大談總統府後面縱深很短，擋下歹徒多麼不容易。奇怪，擋下侵入者不是維安部隊的基本職能嗎？總統府周邊的地理位置不是一直這樣的嗎？這不是先天的維安條件嗎？
國防部竟不知不覺
令人不寒而慄的是，臺海縱深也很短，有事時不曉得會怎樣！更奇怪的是那位少將軍階發言人的反應。在被問及軍史館遭破壞拿走武士刀，「爲何無人發現」，竟然說，「軍史館是開放空間，工作人員聽到聲響後，就上樓查看展櫃」，「我們也是受害單位」，盼焦點放在歹徒犯案動機。意思就是說，我們也受害，不要把焦點放在國防部的「不知不覺」了。
如果是店家被歹徒偷了菜刀什麼的去犯案，這樣說還好。問題是，你是國家機器的武裝部門，你是軍史館，你建館的目的是要「強化國人居安思危意識」。當有人大白天持榔頭進去敲破展櫃，拿走有歷史意義的武士刀，那已經不是「偷」，那是公然的暴力入侵。榔頭敲破玻璃櫥窗沒聲音嗎？軍史館的值勤人員都去了哪裡？入侵者破壞後來去自如，還要等他砍傷人了，警局通知才說要報案。會不會警方不通知還不知道武士刀丟了？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議的是國防部一點本能反應都沒有，更不用說應有的專業反應了，只會硬拗。即使是普通店家，當歹徒以榔頭之類東西破壞店裡東西，你會看着他拿了東西揚長而去，然後說要看看店裡還有什麼被破壞，最後等警察通知才報案嗎？
軍史館被破壞，被拿走可以傷人的武士刀，就算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這裡是維安等級最高的博愛特區，難道不會意識到這是可能有危險的「狀況」？難道不應立刻知會相關單位？這樣，總統府衛哨多少有預警時間！這不是軍方ABC的預警觀念嗎？合理的猜測，軍史館有可能真的是「不知不覺」。
深一層看，軍史館不是熱單位，沒什麼人重視，朝九晚五，久了自然不會有什麼戰情啦、緊急狀況啦之類的兢兢意識。從小看大，這種現象，有多普遍？不知道。但從洪仲丘、雄三等前例來看，不會是孤例。不久前，有一海軍少將被檢察官以《貪污治罪條例》起訴，海軍仍將之升任司令部副參謀長。面對非議，海軍司令部說，調職皆依相關規定，「且調任副參謀長一職，非將級重要職務」。
軍種司令部的副參謀長居然「不是重要職務」。不管這是口不擇言的硬拗，還是已經是內化的既成意識，當有了這樣的意識，大小事都「青青菜菜」，奇怪嗎？
雄三飛彈誤射，蔡總統聽取簡報後，曾將事件定位爲「系統性失靈」。從後續發生的許多事情，而且不限於軍方，包括許多官僚體系的，都表露了，我們的許多治理體系，恐怕不只存在着「系統性失靈」的問題，甚至已經出現「系統性萎縮」，乃至「系統性潰爛」了。最近這些事不就是訊號？
●杭之，政論家、國安會前副秘書長。本文轉載自2017年8月22日《蘋果日報》A15版。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88 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