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全力阻擊致命傳染病,戰況如何?

(彭博社)——他們在那些衛生支出少得可憐、資源極度匱乏、位置偏遠且衝突不斷的地區,研究地球上最爲致命的疾病,然而整個世界都指望他們來阻擋下一次的大流行病。

來認識一下八位在非洲工作的科學家和醫生,他們藉助前沿的基因組工具、數據共享平臺以及實地流行病學手段,來識別、追蹤並遏制新興病原體在這個孕育出了諸如黃熱病、艾滋病、埃博拉和拉沙熱等一些人類最具破壞性疾病的大陸上的傳播。

在中非傳播的一種新型的引發猴痘的猴痘病毒株,是引發全球衛生緊急狀況的最新禍端,不過氣候變化、城市化、森林砍伐以及集約化的畜牧業生產,正在加快傳染性威脅的出現。

易卜拉希馬·索塞·法爾,一位來自塞內加爾的傳染病流行病學家,他是世界衛生組織有關被忽視的熱帶病全球項目的負責人。

他耗費了三十多年的時間來培訓當地的醫療團隊,不僅要控制瘧疾,還得爲危險的新疫情做好準備並進行應對。

法爾說:“現在非洲有最優秀的流行病學家,因爲我們有這麼多的疫情爆發,並且正在建設應對能力。”“在 2016 - 2017 年,我們把樣本送到歐洲和美國去確認埃博拉和拉沙熱。現在,我們在非洲就能做到。”

他說,例如在剛果民主共和國,金沙薩和戈馬的公共衛生實驗室能夠診斷埃博拉病例,並分析基因組序列數據以追蹤傳播鏈。

瑪麗埃特耶·文特爾,約翰內斯堡金山大學的病毒學家,她協助在非洲建立了傳染病監測網絡,爲當地和全球重新出現的呼吸道和蚊媒傳播病毒的知識做出了貢獻。這使得在非洲大陸優先開展診斷和疫苗的開發工作。

利用基於基因組的技術,科學家可以從單個樣本中篩查 30 種或更多的病原體,加快疾病檢測速度。

“目前,猴痘受到了全世界的關注,但這裡發生的許多疾病卻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注,”她說。“我們在本地識別它們很重要,但也要在本地找到解決方案。”

文特爾表示,非洲正處於 21 世紀最緊迫的健康威脅的前沿地帶。“隨着媒介傳播疾病的增加,我們看到了全球變暖的影響,”其中包括寨卡病毒、登革熱、西尼羅河病毒、辛德畢斯、舒尼和裂谷熱病毒。“我們正處於這種情況之中。儘管我們的資源可能有限,但我們基本上利用了這裡的機會。”

沙比爾·馬迪,金山大學的兒科醫生和疫苗學家,他正在致力於免疫接種,以防止抗生素耐藥細菌感染導致的死亡。

馬迪稱,文化帝國主義的一種觀念,即認爲研究在高收入國家能開展得更好,正在被對非洲現存獨特技能組合的賞識所取代

雷蒙德·哈蒙加是贊比亞國家公共衛生研究所的獸醫和流行病學家,他研究導致新微生物威脅產生的人類、動物、植物和環境條件的交叉之處

哈蒙加表示,新冠疫情凸顯出全球存在的差距,還有資源匱乏的非洲醫療團隊的聰慧,他們在面臨缺乏隔離冠狀病毒患者設施的情況下,創造出了在家提供護理的新辦法

哈蒙加於 10 年前在新西蘭完成研究生培訓後回到了祖國贊比亞。他說,在非洲工作或許沒那麼掙錢,但“我覺得我們這兒有適合搞研究的環境。”

海倫·里斯是一名醫生、科學家,同時也是威特沃特斯蘭德大學 Wits RHI 的執行董事以及世衛組織非洲免疫技術諮詢小組的主席。她正在推動獲取關鍵疫苗的渠道更廣泛,包括在非洲本地生產疫苗,以降低該地區受被忽視的微生物威脅的可能性,然而疫苗卻在富裕國家被囤積

“新冠疫情之後,開展疫苗生產的倡議得到了熱烈響應,”里斯說,“但由於猴痘的情況,人們說,‘這是真的。除非我們能夠獲得自己的[疫苗],否則這種情況將繼續發生。’”

需要致力於在非洲全境建立可持續的研究能力。“除非我們認真增加這些資源,否則我們不能對資源匱乏、低收入的國家寄予越來越多的期望,”她說。

傑奎琳·韋耶,她是南非國家傳染病研究所新興人畜共患病和寄生蟲部門的負責人,在那裡,她研究諸如克里米亞-剛果出血熱這類在動物中傳播、一旦溢出並感染人類就會引發疾病的病毒。

她說,SARS-CoV-2 的傳播凸顯了全球合作的重要性。它還重新激發了人們對於病毒學的興趣,併爲針對具有大流行潛力的病原體的研究提供了資金。

“一些非常可怕的疾病來自非洲,”韋耶說。“人們意識到我們需要支持非洲科學家和非洲研究機構,因爲我們不能繼續像以前那樣,外部團體進來,做完他們需要做的事就離開,不留下任何能力建設成果。”

哈迪賈·汗和亞歷克斯·西格爾,非洲健康研究所的科學家,他們正在進行免疫學研究,以更好地瞭解那些研究不足的疾病所帶來的負擔。

“我們在新冠病毒研究方面做了一些了不起的工作,研究了疫苗誘導的混合免疫,”汗說。

該研究還與巴西等國家的合作者建立了聯繫,這些國家存在相同的蚊媒,給基孔肯雅熱等受氣候變化影響的疾病帶來了類似風險。

“人們不把非洲的重要科學當回事,比如硬核的應用免疫學,”西格爾說。

“通過新冠這件事,我們證明了我們也能做到,而且是最高水平。”

--在克里斯托弗·烏德曼斯和喬迪·梅格森的協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