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祥專欄》大陸經濟內外交迫 亟需脫困維穩

爲拚經濟，拉擡內需消費刻不容緩，消費將是未來大陸經濟增長動能之一。（中新社）

中國大陸經濟下行的趨勢無以扭轉，政府雖出臺多方政策，提振效益迄今不顯著，消費仍然疲弱，投資依然不熱絡，出口沒有展露新局，地方政府財政困窘依然，產業與資金外移無以歇止，青年失業率高攀不下。貨幣政策近期宣告將趨於寬鬆，財政政策趨於積極，但點火效應不彰。

整個中國經濟還在愁雲慘霧中掙扎搏鬥。外部環境繼續惡化，由川普開始發動的中美貿易戰來勢洶洶，外循環不順暢，內需消費疲乏不堪。中共中央長短期政策並舉，希望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振興政策救急有餘，提振效果有限；至於推動結構性改革，希望維持中國的潛在經濟增速在一箇中高速進程，維持經濟的追趕勢頭，但不易短期見效。

問題的根源在哪？有學者指出，「外有百年變局演進、內有新舊動能轉換，是理解中國經濟政策和運行狀態的一個重要底層邏輯。」百年變局演進主要是指美國徵收高關稅、科技卡脖子愈來愈用力、制裁實體名單愈來愈長，但美中貿易逆差未解，2023年中國佔美國進口總額爲13.7％，佔美國貿易逆差達1/4，爲此川普未來的關稅大棒必然愈揮愈猛。

川普還要遏制中國科技產業發展，逼迫他們到美國設廠生產。以中國爲核心的產業鏈轉移他國，規模只會愈來愈大。由此而造成的外銷產量減少、產業鏈破碎以及高失業率，短期內恐怕無以替代與彌補。

從內部看，執政當局推動中國新舊動能轉換，但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需要時間，而擺脫對房地產與債務的依賴必須經歷慘烈過程。中國經濟轉型的過程，政策沒有無痛的選擇，改革沒有終南捷徑，只有咬牙苦撐。

如何應對當前的挑戰？繼續拆彈不可鬆懈，核心在於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以更大力度發展新質生產力，對衝舊動能的下降，另外要提升超大規模的統一市場優勢。從長期來看，就是尋求新的驅動力，啓動中國的潛在經濟增速，維持經濟成長動力源源不絕的勢頭。

外界預期明年人行降準降息將不手軟，財政赤字率目標可能由3％拉高至4％。明年經濟能不能保5，正反兩派各有支持者。認爲可以保5的，立基點在於自9月底推出的一籃子增量政策，效果將會慢慢顯現，加上政治局會議定調的政策方向，透露北京將會端出更多政策牛肉，保5目標更具體可行。

這是美好的長遠目標，檢視現實，見到的卻未現光明。尤其川普上臺後，外部壓力急遽升高，無論是在貿易、金融及科技等層面，大陸承受的壓力一定會加劇，恐對經濟造成重大傷害。另一方面，大陸內需消費、投資及房地產市場的景氣與信心恢復緩慢，政府推出的一籃子增量政策只有杯水車薪之效。摩根大通、渣打等投行近期發佈明年大陸經濟成長預測，多落在3.9%～4.5%之間。保5的奮戰已成明日黃花。

新冠疫情以來的企業倒閉風潮未歇，房地產內爆產生的資產萎縮與推動經濟增長的動力熄火，由此衍生的社會問題嚴峻。擴張性財政及貨幣政策力度始終不足，各方期待強有力的舉措以刺激內需消費，及投資改革的政策牛肉，始終不能滿足需求，未來預期與市場信心不增反減。

最新數據顯示，大陸零售銷售、固定資產投資、工業生產與過去相比，仍處在低迷狀態中。房地產銷售衰退尚未見底，出口下滑低於市場預期，在在證明經濟情勢嚴峻，需要政策資源的挹注。

經濟不振產生「維穩」的危機。數年來益趨困苦的民生，日益攀高的失業數字，房價持續跌落造成的資產負債嚴重，還有對政府應對困局無力的失望，俱在醞釀社會不滿情緒。現在大陸亟需的是快速挽救困境以維穩。

（作者爲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