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咳全球復燃，我國新百白破疫苗免疫程序明年實施

近年來，全球和我國百日咳疫情回升，我國小月齡嬰兒和學齡兒童發病風險有所升高，百白破疫苗免疫程序調整早已有呼聲。12月26日，國家疾控局、教育部、工業和信息化部、財政部、國家衛生健康委、國家藥監局6個部門聯合印發《關於國家免疫規劃百白破疫苗和白破疫苗免疫程序調整相關工作的通知》，決定自2025年1月1日起，在全國範圍實施新的百白破疫苗免疫程序。

根據我國百日咳等傳染病疫情防控工作需要，爲進一步加強對小月齡嬰兒和學齡兒童的免疫保護，百白破疫苗免疫程序將從現行的3月齡、4月齡、5月齡、18月齡各接種1劑次吸附無細胞百日咳-白喉-破傷風聯合疫苗（以下簡稱“吸附無細胞百白破疫苗”）和6週歲接種1劑次吸附白喉-破傷風聯合疫苗的免疫程序，調整爲2月齡、4月齡、6月齡、18月齡、6週歲各接種1劑次吸附無細胞百白破疫苗的免疫程序。

百日咳復燃促使免疫程序調整

“百白破疫苗接種年齡從3月齡提前到2月齡，終於與世界接軌。此前只有五聯疫苗是從2月齡開始接種。接種時間提前1個月，不可能會有安全性問題，但能提前保護1個月，肯定是好的。6歲現有接種程序是白破疫苗，導致中國兒童普遍比國際平均水平少1劑百日咳疫苗，明年終於要改爲百白破疫苗。”疫苗專家陶黎納說道。

此外，對於第1劑-第3劑從現行的連續月齡接種改爲間隔1個月接種，陶黎納表示，單月間隔或雙月間隔接種都可以接受。另一方面，可能也是考慮嬰兒1歲內的疫苗選擇非常多，拉長間隔便於穿插安排其他疫苗。

中國疾控中心免疫規劃中心、中國疾控中心健康傳播中心聯合發表的《2022年8月世界衛生組織194個成員國百日咳疫苗免疫程序現狀》（以下簡稱“《百日咳疫苗免疫程序現狀》”）中曾提出，建議探索2月齡起始接種百日咳疫苗和調整疫苗劑次接種間隔的可行性。其中披露的數據顯示，當時有174個國家（89.69%）的免疫程序起始年齡爲1.5或2月齡。第1劑與第2劑、第2劑與第3劑接種間隔1或2個月的國家分別爲182個（93.81%）、166個（85.57%）。

百日咳主要是由百日咳桿菌引起的急性高傳染性呼吸道疾病，目前仍是導致全球兒童發病和死亡的重要疾病之一。最新研究表明，感染百日咳可加重個體發生哮喘和慢性阻塞性肺炎等慢性呼吸道疾病的風險。

2023年10月，上海市疾控中心、江蘇省疾控中心、浙江省疾控中心、安徽省疾控中心及復旦大學附屬兒科醫院聯合發佈的《全球百日咳防控現狀和中國百日咳防控策略展望》（簡稱《防控策略展望》）提及，自1974年百白破聯合疫苗（DTP）納入全球擴大免疫規劃以來，百日咳發病率明顯降低，但近年來，許多疫苗高覆蓋率國家出現了百日咳發病率再次升高的現象。中國近年來DTP報告接種率高達99%以上，然而百日咳報告發病率總體呈上升趨勢。

12月17日，新京報記者依據中國疾控中心發佈的法定傳染病報告的數據統計，今年1-11月，百日咳累計發病人數達到487689例，死亡人數28例。其中最高峰在今年5月，單月發病人數就高達97669例。另據CNN當地時間12月25日報道，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數據顯示，美國報告的百日咳病例自9月中旬以來已經增加了一倍多。根據12月中旬的初步數據，今年以來已報告32000多起病例，比去年同期增加了約6倍，也是自2014年以來的最高水平。

百日咳全球復燃已是不爭事實，這也是促使我國調整百白破疫苗免疫程序的原因。

在有疫苗可預防的情況下，百日咳爲何會復燃？上述《防控策略展望》指出，百日咳發病率上升的原因包括疫苗免疫保護力隨時間減弱、百日咳臨牀診斷意識提升、診斷技術和標準不斷更新、疾病監測體系完善和加強等。

國內已有企業探索6歲以上人羣疫苗

上述《防控策略展望》提及，2018-2021年數據顯示，學齡期兒童、青少年和成人發病比例上升明顯。

即便是明年新實施的免疫程序，依然只覆蓋6歲及以下兒童，中國尚未實施大年齡兒童、青少年、成人、孕婦和醫護人員百日咳疫苗接種。《百日咳疫苗免疫程序現狀》曾建議中國探索青少年、成人、孕婦和醫護人員百日咳疫苗免疫策略。研發新一代百日咳疫苗；研發和應用青少年和成人用百白破聯合疫苗；爲中國百日咳免疫預防提供循證支持。

國內尚無青少年及成人用百白破加強疫苗獲批上市，不過已經有疫苗企業在研發。康希諾2023年6月25日發佈的公告顯示，其吸附無細胞百（組分）白破聯合疫苗獲批臨牀試驗，用於6歲及以上人羣預防百日咳、白喉、破傷風，有望填補國內市場空白。

陶黎納表示，目前國內普遍使用的國產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採用的均爲共純化技術，爲二代百白破疫苗。賽諾菲巴斯德五聯疫苗中的百日咳則使用了組分工藝，採取的是二組分。國際上主流的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多采取組分工藝。

陶黎納介紹，百白破疫苗包含全細胞疫苗和無細胞疫苗，歷經三代工藝，最早的全細胞工藝，使用的是滅活細菌，效果雖然可以，但接種後反應大。《防控策略展望》中也提及，由於全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的不良反應發生率較高，自2007年起中國逐步實施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替代全細胞百白破疫苗的免疫策略，直至2012年完成全面替代。

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又分爲共純化工藝和組分工藝。陶黎納表示，共純化工藝的疫苗成本低，但對於百日咳成分沒有采取提純工藝，不是提純後進行的配比，比較混沌，無法控制其中各成分的含量。組分工藝則是單獨純化各抗原後定量配比製備而成，具有成分明確、工藝可控、安全性高的優點，從而確保產品質量批間一致性，使產品的質量更加穩定，從技術上來講更爲科學。

已有多家本土疫苗企業在佈局第三代組分百白破疫苗，包括智飛生物、百克生物、華蘭疫苗、民海生物、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康希諾等多家企業。從已披露的臨牀進展來看，康希諾、智飛生物進度最靠前。其中，康希諾12月16日發佈公告稱，其研發的嬰幼兒用吸附無細胞百（組分）白破聯合疫苗境內生產藥品註冊上市許可申請近日已獲得國家藥監局受理，該款疫苗的定位爲進口替代。智飛生物旗下子公司綠竹生物的吸附無細胞百白破(組分)聯合疫苗去年年底也已宣佈進入Ⅲ期臨牀試驗。

新京報記者 王卡拉

校對 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