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時代 日本轉型大戰略

《安倍晉三大戰略【安倍晉三的海洋 民主國大聯盟,如何防堵中國崛起 、鞏固自由開放的印太秩序!】》作者/麥可.葛林出版社/八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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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權力均勢出現結構性改變,意志力強悍的領導人又能不爲環境所屈,把握機會、塑造新環境時,民族國家(nation-state)往往能部署新的大戰略。哈利.杜魯門(Harry S.Truman)、狄恩.艾奇遜(Dean Acheson)與冷戰初期那些把握「風雲際會」而崛起的領導人,就是美國現代史上因結構性改變、領導人趁勢崛起、部署大戰略的例證。

隆納.雷根(Ronald Reagan)、瑪格麗特.柴契爾(Margaret Thatcher)與海爾麥.柯爾(Helmet Kohl)等1980年代領導人,也都曾開創冷戰取勝新戰略,各領一代風騷。二戰戰後,日本的大戰略推手是首相吉田茂及其吉田主義:儘量降低地緣政治風險、依賴美國提供安保、全力投入經濟以追求自主與自由。安倍從2012到2020年推動的日本轉型大戰略,影響之深遠與之前衆多例證相比毫無遜色。它標示吉田主義的結束,與日本一個國策新紀元的展開。

安倍在2012年重掌政權時面對的核心挑戰,是如何因應習近平治下中國的全力爭取區域霸權。事實上,安倍之所以能東山再起,主要是中國加劇對日本威懾引起日本民衆擔憂,此外許多自民黨領導人也認爲只有安倍具有足夠經驗與智慧,能夠重振日本在亞洲的地位、挽回美國信心,以對抗中國的步步進逼。

多年來,國際關係學者一直假定,處於這種敵我權勢消長環境中,像日本這樣的國家有三大類選項:他們可以攀附新興強權;他們可以營造外在均勢、建立聯盟,以重建有利的權力均勢;他們也可以營造內在均勢,儘可能擴大本身的相對軍事、經濟或其他國力。

安倍在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宣示日本「不會淪爲二流強國,現在不會,將來也永遠不會」,表明日本不會採取攀附中國的選項。事實上,自日本開國天皇自稱天照大神後裔、擁有跟中國帝王譜系同樣悠久的神代傳承以來,1,300年間,日本始終沒有接受中國霸權。安倍運用他破天荒、超過七年的首相任期推動外在與內在均勢戰略,重建更有利的對華情勢。就外在均勢而言,安倍打破日本多年來一直信守的集體自衛禁忌,讓日本可以就超越日本本土防禦以外的任務,與美國以及澳洲這類安全夥伴進行緊密的聯合規劃與軍事行動。他宣佈推動「自由開放的印太」(Free and Open Indo-Pacific,FOIP)戰略,加強日本在印度-太平洋地區的外交、軍事能力構築、與基礎設施金援活動,以對抗中國在亞洲稱霸的野心。

2017年,唐納德.川普(Donald Trump)政府在爲它尚未定案的亞洲政策尋找架構與名號時,借用了FOIP,據爲己有,四年後,喬.拜登(Joe Biden)政府也如法泡製,而澳洲與印度也遵從安倍早先的建議,與美國締約建立亞洲四大海洋民主國的「四方安全對話」(Quad)。

擔憂中國擴張的歐洲國家也紛紛效尤,開始採取「印太」戰略做法。

不過,如果安倍的外在均勢作爲以務實爲本,它卻是具有濃厚國際主義色彩的作爲。在安倍領導下,日本沒有想方設法將中國趕出區域合作,而是投入重大多邊貿易與外交協議,以強化能爲中國未來行徑塑形的規則制定。

與這項外在均勢戰略相輔相成的,是一項內在均勢戰略。儘管安倍僅將日本國防預算做了極小幅調漲,但他的成績主要表現在質、而不是量的均勢上。也就是說,他的努力重點在組織性改革與內部整合,使日本能運用有限資源、發揮最大沖擊。安倍組建了日本戰後第一個全功能國家安全體制,包括建立新的美式國家安全會議及正式的《安保法》(又稱「日本和平安全法制」);提升首相辦公室的人事與決策指導權;授權軍隊與海上保安廳參與決策過程與行動實施;強化各軍種與海上保安廳間的協同作業能力;統一情報分析與情資安全。爲振興日本疲弱的經濟,他針對表現不佳的區塊進行改革;改革股市報酬,並鼓勵婦女參與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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