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個創始人帶着12億走了,把6萬股民交給了國資
2018年11月,光洋股份上市的第4個年頭,也是上市以來股價最低的時候,3個創始人卻要走了,宣佈作價12億把控股權賣給了一家合夥企業:深圳富海光洋股權投資基金合夥企業(有限合夥)。
“股權投資基金”、“合夥企業”,實際上就跟私募差不多,在股市裡大多是以財務投資人的角色亮相的,主要是玩資本,哪有守着一家公司做大做強的心思。
不過,彼時光洋股份的股民們“憋得太久了”,光洋股份2016-2018年利潤連續大幅萎縮,股價也持續下跌了3年,憋太久了,股民急需要一個發泄的藉口。
於是,也顧不上接盤者是不是玩資本的,有變化總比沒變化強,於是一致把創始人的離場當成利好消息炒。
另外,股民可能對於創始人們也失去了信心,急切期望新主來改變面貌,不管誰接盤,只要有人接盤,就是好盤。
在雙重心理暗示下,二級市場的反應相當激烈,股價立刻轉頭向上,半個月的時間,一連拉出好幾個漲停,股價直接翻了一倍。
不過,期望歸期望,現實歸現實,光洋股份的業績並未因換了實控人而止住頹勢,甚至還更糟。
2019-2023年,光洋股份的營收雖然走出上升曲線,但增收不增利,前兩年微盈利,後三年大虧損,5年拉通來算的話累虧3.7億。
成績單很難看,但奇怪的是幾年來的股價卻沒怎麼跌,現在的股價比起2018年的最低點,仍然是2倍。
股民數量也漲了好幾倍,2022年3月股東戶數只有2.4萬,而2024年3月已經飆漲到6萬多。
股票價格是由供需關係決定的,買的人多就漲,賣的人多就跌,光洋股份總體算是不跌不漲,散戶數量卻成倍增加,恐怕不是股民與股民之間的兌換交易能做到的。
當然,不管其中有什麼玄機,光洋股份不給力的業績始終是硬傷,不做出根本性改變,崩盤是遲早的事情。
光洋股份需要動力,股民需要信心,而茫茫資本市場,願意雪中送炭的也就只有國資了。
近日,光洋股份宣佈,安徽黃山市國資委擬出資不高於13億接手光洋股份。
光洋股份主營軸承,這個東西生活中不常見但天天都在用,你家裡的電視機、電冰箱、洗衣機、電腦,出行的自行車、汽車都離不開軸承。
軸承號稱“工業的關節”,可見其在一個國家工業中的地位,目前我國雖是軸承工業製造大國,但還不能稱爲強國,國資接手光洋股份可創造空間很大。
我國早期的工業在東北,1949年恢復生產的大連瓦房店軸承廠是我國真正第一家獨立自主生產軸承的企業,抗美援朝時,北遷了部分到哈爾濱有了哈爾濱軸承廠。
50年代軸承工業入關在洛陽、上海開花,全國形成瓦房店、哈爾濱、洛陽、上海四大軸承生產基地。
80年代,隨着我國工業發展的加速,江蘇也加入了軸承工業的隊伍,光洋股份的前身就是在這一時期誕生的。
1987年,程上楠等3個創始人籌資組建了常州市滾針軸承廠,當時民營企業相關制度還未健全,暫時掛靠在常州天寧區工業公司旗下。
所謂“滾針軸承”是軸承的一種分類,但隨着汽車工業的快速興起,各種軸承的需求日益擴大,只生產單一軸承種類顯然不能支撐企業的發展。
1994年,程上楠帶着20個員工,又籌資組建了常州光洋軸承有限公司,之後把滾針軸承廠資產併入,到2011年設立光洋股份公司時光洋控股是第一大股東,而光洋控股就由程上楠等3個創始人持有。
然後2014年,光洋股份成功上市,開啓了另一個新階段。
如果僅從財務數據來看,光洋股份的新階段有點一言難盡,正如前面所說,上市之後“餅”雖然一年比一年大,但味道是一年比一年差。
雖然也收購過外部資產,也通過增發募資以補充彈藥,但整體是沒啥亮點。
上市10年來,光洋股份一共募資15億,給股民的實際回饋只有7400萬,爲啥不分紅,是真的沒利潤可分。
前面說合夥企業接手的5年累虧3.7億,即使把創始人掌管的幾年利潤加上去,也是虧損2.8億。
業績不行,但還有點行業地位,2019年中國軸承工業協會曾做過一個統計,光洋股份在國內汽車軸承的市場份額排名第三。
有過江湖地位說明是有東西的,或許這也是國資拋出接盤意願的重要原因之一。
國資救場,股民歡騰,但可惜只漲停了一天,可能是股民狂歡之後突然想起,現在只是簽了個意向協議,後事如何,還未可知。
創始人一身輕鬆地走了,留下股民、二傳手、國資在糾結,這可能就是IPO的真實寫照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