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業ESG／小兵立大功 不落人後

《正效益模式》作者保羅．波曼接受《聯合報》專訪，聊到年輕員工關注企業對環境和社會議題的承諾。記者蔡宗儒／攝影

今年4月，前聯合利華執行長、《正效益模式》作者保羅．波曼來臺參加《天下雜誌》與玉山金控合辦的「國際大師論壇」。在緊湊行程間，波曼抽空接受專訪，聊聊他對中小企業投身ESG轉型的想法。

波曼2009年進入聯合利華，成爲這家公司80年來首位外聘執行長，任務是讓營運狀況岌岌可危的公司轉型。最後，他帶領聯合利華連續11年拿下全球永續企業第一名，被《金融時報》譽爲「十年一見的傑出執行長」。

擔任跨國企業的執行長超過10年，波曼卻說自己是「中小企業的忠實支持者」。他是現任聯合國全球盟約組織副董事長，也是國際商會的榮譽主席，前者成員超過2萬家公司，後者更涵蓋480萬家私人企業；「其中，大多數都是中小企業。」波曼說。

而臺灣中小企業家數超過163萬家，就業人數913萬人，佔全國就業人數八成。來到臺灣，波曼說，淨零轉型要成功，中小企業至關重要。

中小企業因爲「規模小」，覺得轉型之路處處受限。但波曼說，企業規模大小各有利弊。「大企業有資源，但容易官僚化、行動緩慢；小型企業相對缺乏人力和資金，但接近消費者，也更具冒險精神。」波曼說。

轉型需要創新思維

轉型需要創新思維，「事實上，大多數的創新技術都來自中小企業。」波曼說，如今不少活躍的太陽能、風能公司20年前根本不存在，都是因應全球能源需求迅速成長。例如：推出全世界首款電動汽車的特斯拉就是中小企業起家。

波曼也聊到，他的老東家聯合利華之所以能達成「幫助10億人改善衛生習慣」的永續生活目標，也是靠旗下供應商研發出更快殺死細菌的肥皂、只要沖洗一次的衣物柔軟精等產品，讓缺水地區的消費者得以選購耗水量低的清潔用品。

大公司或許容易被政府注意、在報紙頭條上出現；但中小企業創造工作機會，又能透過產品創新改善人類生活，「我們應該更表揚中小企業的存在。」波曼說。

而中小企業在永續轉型同時，也得保持企業競爭力。波曼說，歐盟近年發佈多項幫助中小企業政策，包括歐洲財務報告諮詢小組正在爲中小企業簡化永續報告內容；歐盟執委會則提出「中小企業戰略目標」，內容涵蓋簡化稅制、促進融資、延後中小企業適用新永續法規時間作爲緩衝等等。

綜觀全球狀況，大型企業發佈永續報告書的比例高達九成八，卻只有五成中小企業這樣做。這可能是中小企業缺乏相關人力、知識等資源所致。波曼爲政府提建議：「爲中小企業建立更簡單的揭露框架，也很重要。」

波曼說，人們正在改變，消費者願意爲永續的產品消費，擁抱永續的公司現在往往有更高的市值。不過，地球仍持續升溫，「我們還需要做得更多、更快。」波曼說。

勇敢拒絕短線思考

爲了打破轉型僵局，波曼力推「正效益（net positive）」概念，強調企業思考「淨零（net zero）」已經不夠，更要大膽擁抱正效益思維，將損害的負值提升到超越零的交會點，進入正值區域。具體來說，這代表企業要拒絕短線思維，以社會和商業長期利益爲營運目的，進而立下更具挑戰性的永續發展目標、拓展外部合作，積極投入永續作爲。

波曼說，有人覺得只有跨國企業才能實踐正效益模式，「但這絕非事實。」波曼強調，「正效益」是一種積極改變的心態，甚至不限於企業、對任何人都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