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論譠社》俄烏戰爭兩週年暴露了美國政體缺陷（水秉和）

烏克蘭敗走阿瓦迪夫卡，澤倫斯基說，這是因爲美國的援助沒有及時送達。美國答應援助烏克蘭610億的議案，從去年10月起就卡在衆議院，5個月過去了。（圖／美聯社）

就在俄烏戰爭進行到第二週年之前，烏克蘭的守軍倉皇撤離了烏克蘭東部的一個煤礦小鎮，阿瓦迪夫卡。據報導，自2014年起，烏克蘭就在該處建立了堅固的軍事堡壘，並從這裡不斷向被俄羅斯佔領的頓內茨克發動炮火攻擊。小鎮易守難攻，俄軍花了四個月，承受重大傷亡，終於在兩週年之時將其拿下。這是烏克蘭繼馬立波和巴赫姆特之後，第三個經過苦戰而丟失的軍事重鎮。從該處往東，一馬平川，經過黑土大平原，一直可到首都基輔，無險可守。

俄羅斯把烏軍潰敗的視頻傳到網上，我們可以看到一路上拋棄的坦克和其他車輛與物資，其狼狽的情況與兩年前俄軍從基輔大撤退時極爲相似。美國的各大媒體都在此時作出評論和分析，幾乎毫無例外，它們都認爲，戰爭打到今天，攻守易勢，俄羅斯取得了主動。他們認爲，烏克蘭今後不可能奪回失去的土地，應當致力於固守現有的土地，尋求談判解決。

爲什麼烏克蘭出現了這樣的敗績？澤倫斯基說，這是因爲美國的援助沒有及時送達。烏克蘭的駐美女大使在美國CBS接受訪問時說，如果烏克蘭能夠及時得到美國的援助，烏克蘭能夠打敗俄羅斯。全世界所有關注俄烏戰爭的人都知道，美國答應援助烏克蘭610億的議案，從去年10月起就卡在衆議院裡，已經5個月了。它被衆議院的共和黨議長麥克•詹森扣在手中，拒絕提交衆議院表決。什麼意思呢？那就是，兩年前，拜登信誓旦旦地說，美國會支持烏克蘭，仗打多久，美國就支援多久（as long as it takes）。但是，他食言了！他被衆議院的議長詹森兇猛地打臉了！

俄烏戰爭的勝負關係着美國的國際地位，茲事體大，這筆援助發不出去，引起白宮極大的焦慮。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說，詹森「扭曲」了歷史！

筆者從來沒有批評過民主制度，也對民主制度的諸多優點表示肯定，但是，不得不說，民主制度其實是有缺陷的，其缺陷有時會產生無法扭轉的嚴重後果。 詹森是路易士安那州第四選區的衆議員，選區人口不到80萬。在美國的政治體制中，能夠讓534位衆議員中，一位代表非常小的選區的衆議員扭曲歷史，使美國總統在全世界的人面前失信，嚴重打擊美國的國際信譽，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兩百多年前，當美國的建國之父們設計它的政治制度時，他們最優先的考量就是如何限制行政部門的權力，如何防止民選的總統通過攬權而成爲獨裁者。我們姑且不考慮他們屠殺印第安人以及奴役黑人的罪行，必須承認，他們設計出一個非常具有操作性的嶄新政治制度，也就是大家熟知的，它是在憲法的管轄下，三權分立，相互制衡，加上中央政府與州政府分權的體制。這個體制成爲世界各國仰慕和學習的物件。

其實，在這個民主的大框架下，經過兩百年實踐和修正，包括法規、慣例，以及政客個人的操守等等，使它運作至今。但是，它也累積了許多陳規陋習，因此邱吉爾的名言是，民主是所有壞制度中最不壞的制度。這裡我們要提到的就是它的一個缺陷。民主是利用權力的相互制衡，通過妥協，從而得到雖然不能使大家都滿意，可是卻能夠讓大家都接受的結果。如果各方不肯妥協的話，那就是僵局。從相互制衡演變成互相對立的僵局就是民主制度的一個重大缺陷。 困難之處在於，這種僵局並不一定能通過最高法院來解決。

過去二十多年來，移民問題一直是美國無法解決的難題，每次議會試圖解決這個問題，每次都陷入僵局。川普於2016年把他當作競選的首要事項：他要建造一座堪比長城的「美麗的牆」，他要通過立法來限制非法移民。這是他使「美國再偉大」的口號裡面最吸引選民的政見。進入白宮後，造牆的立法無法獲得議會通過，所以他用行政命令挪用款項開始造牆。恰好又碰到疫情肆虐，所以他就促使議會通過了一項42號法案，將所有申請以難民身分的移民，阻擋在墨西哥境內，他並且致力於遣送非法移民回他們老家。

拜登上臺之後立刻停止了造牆活動，同時也因爲疫情緩解而取消了42號法案。 於是乎，墨西哥邊境的門戶幾乎完全開放，移民羣就像到足球場看球的球迷一般，排隊涌入南部各州，人數最高時一天就超過一萬人。爲什麼拜登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一定會出問題？這是一個謎。

總之，從去年10月起，邊境問題就跟對烏克蘭、以色列、臺灣的援助款項捆綁在一起，約翰遜和共和黨就拿邊境問題來抵制對外援助的撥款。儘管多數議員支持烏克蘭，可是僵局已經形成，即使現在通過撥款，恐怕爲時已晚。3月1日和8日，衆議院會分批審議今年的預算，除非拜登在邊境問題上徹底讓步，援烏的610億多半還會被卡住，烏克蘭因此無法擺脫困境，拜登的連任夢恐怕也因此而破碎。

（作者爲中美論譠社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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