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無淚!九十六歲的婆婆,憑一己之力把我們從溫飽拽回到貧困線

文:青青園中葵8899 素材:於雯靜

我和於雯靜是同鄉,又是校友,又在同一個城市工作生活,所以經常約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小聚一下。

於雯靜開朗大方,爲人豪爽,以前,只要一聲召喚,她就會開開心心的前來赴約。

可是最近幾年來,她卻深入簡出,總是找這樣那樣的藉口,窩在家裡,不願意出來。

我問於雯靜:你怎麼不願意出來玩了呢?

於雯靜說:別提了,出去玩還得花錢,我家都快吃不上飯了,能省一分是一分。

我可不信,於是就在一個週末,給她來個突然襲擊,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麼。

當我趕到於雯靜家時,她和老公正在吃午飯。

兩口子一人面前擺了一碗青菜面,連點葷腥都沒有!

看到我過來,她老公呼呼啦啦,三下兩下把面吃完,抹一下嘴巴,站起身來說:“你們聊着,我出去遛遛彎。”

見她老公關門出去,我這才問於雯靜,你們中午就吃這個?

於雯靜嘆了口氣,說:“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看到了吧?我跟你說我們快吃不上飯了,你還不信!”

這是怎麼一回事?按說於雯靜和她老公都上班掙錢,家裡只有一個上大學的女兒,也沒有多大的壓力,不至於生活那麼艱難。

於雯靜說:“本來不想說的,既然你今天專門趕過來了,我就給你說說吧,讓你聽聽我們家是怎麼返貧的?”

於雯靜兄弟姊妹三人,她是老二。

父母勤勞善良,更難得的是,父母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對三個孩子都非常疼愛,一視同仁。

尤其在上學這件事上,父母竭盡全力供孩子們上學,對三個孩子都寄予了厚望。

然而,姐姐和弟弟都不是學習那塊料,學習成績都不好,姐姐小學畢業,弟弟初中畢業,就沒能繼續升學,無奈之下,只好回家務農。

而於雯靜卻聰明好學,順利地考上了大學。

在大學裡,於雯靜學習成績仍然十分突出,年年都能拿到獎學金。

輔導員和專業老師都建議她考研,繼續深造。

那時候研究生還比較少,考研容易,研究生就業前途光明。

但是,她沒有聽從老師的建議,放棄了繼續深造,而是跟隨男友來到了這座南方小城(她說,這是她這輩子最後悔的選擇)。

本來,父母希望她能回老家工作,在政 府 機 關工作的表叔,已經在老家幫她安排好了理想的工作。

但是父母都是開明的人,尊重她的選擇,說:“只要你高興,在哪裡上班都行,遠香近臭,離家遠也不是啥壞事。”

後來,男友進了國企,她進了一家外企。

工作後不久,兩人就扯了結婚證,簡單請了身邊的幾個朋友,吃了一頓飯,就算把婚禮辦了,無錢無房無彩禮,屬於徹徹底底的裸婚。

被於雯靜戲稱爲“三無”,後來,每當她老公跟她拌嘴時,她都拿“三無”這件事懟他,她老公自知理虧,立馬熄火。

之所以“三無”,是因爲她老公家裡很窮,他又不受家人待見。

於雯靜的老公兄弟姊妹五人,他是老小,上面兩個姐姐,兩個哥哥。

婆婆生他,純屬“意外”。

那時候,婆婆已經四十多歲了,老四都已經7歲了,隔了那麼多年,本來以爲不會再有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

所以,她老公一生下來就不受家人歡迎。

再加上她老公很晚才學會說話,嘴巴又不甜,老實又木訥,與能說會道的一家人格格不入。

從小爹不疼同娘不親的,哥哥姐姐還動不動就欺負他。

但是,哥哥姐姐們雖然爲人精明,能說會道,上學學習卻學不會,“笨”的不行。

於雯靜的老公與哥哥姐姐們不一樣,他雖然老實不愛說話,但是學習成績特別好。

最後,還考上了大學。

她老公讀大學那會,上大學還是不收學費的,輔導員知道了他的家庭情況,還幫他申請了貧困助學金。

這樣,整個大學期間,她老公沒花過家裡的一分錢。

當於雯靜的父母得知她老公是這樣的家庭條件時,就不太同意他們交往,怕她今後“有的苦吃”。

但是,開明的父母,最後還是隨了她。

可以說,於雯靜和她老公是真真正正的白手起家,家裡的一分一釐,一磚一瓦都是他倆打拼出來的。

除了顧自己的小家,他老公還要顧着老家的“大家”。

自從工作第一個月開始,於雯靜的老公雷打不動,把每月收入的三分一寄給他的父母,過年過節另外再給。

那時候,於雯靜所在的外企,收入還不錯,經過幾年的努力,兩個人手裡也有了一些存款。

於是,兩人商量着,把住着的房改房賣掉,換個好點的房子。

誰料想,還沒等她選好新房子,就接到公公生病的消息。

公公得了胃癌。

大伯哥說老家醫療條件差,非得讓公公到上海治療。

治病的錢自然是於雯靜和她老公出。

雖然公公在上海做了手術,但是一年後還是病情復發走了。

這次公公生病,把於雯靜和老公兩個人好不容易攢的錢,花得一乾二淨,還欠了外債。

幸好,兩人當時都還年輕,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

於雯靜做了部門經理,他老公也當了中層領導,收入有了提升,兩人省吃儉用,還了外債,又存了點錢。

世事難料,2008年世界性的金融危機,也蔓延到於雯靜所在的行業,企業裁員,於雯靜下崗了。

那一年,於雯靜36歲,再就業困難重重。

更糟糕的是,她老公的職業發展也遇到了困擾,職務止步不前。

本來,單位準備提他爲副總的,沒想到卻因爲婆婆的事,最終黃了。

當時,她婆婆已經80歲了,身體時不時就出現點狀況。

而婆婆一有點風吹草動,她老公就要立即趕回老家,他說:“老人年紀大了,看一眼少一眼。”

於是,他就得經常性的請假。

一次她老公又請假回老家了,正好有總部的大領導過來視察,替他接待大領導的同事,對工作不熟悉,一問三不知,讓大領導很是惱火。

因爲這事,她老公升職徹底沒戲,還被罰了三個月的獎金。

2010年,在家待了兩年的於雯靜,放下身段,到了一傢俬企小公司做了一名經理。

說是經理,只是名義上好聽點,其實就是一個勤雜工,啥活都得幹,還經常加班加點,沒有公積金,五險也是最低標準。

但是爲了生活,她只得咬牙堅持。

然而,生活剛穩定兩年,於雯靜的婆婆又出事了。

長期高血壓的婆婆,突發腦梗。

爲了伺候婆婆,她老公又是三天兩頭請假,正好趕上公司因效益不好,調整整頓,撤銷合併一些部門,他所在的部門被合併,他從領導崗位上被調了下來,成爲管理崗位的一名普通員工,收入隨之大減。

而於雯靜的婆婆,經過精心照料,在牀上躺了三個月後,病情漸漸好轉。

此後十多年,她婆婆又三次腦梗復發。

每次大伯哥都急吼吼地讓她老公回去,說老孃命不久也。

每次婆婆經過搶救,都挺了過來。

自從第一次復發後,婆婆就癱瘓了,先是半癱,後來就完全躺在了牀上。

老公的哥哥姐姐們,都苦着臉說自己年紀大了,伺候不動,都說得請個保姆啊。

但是,請保姆,他們又都不願意出錢,都說自己是農民,沒有錢哪。

大哥跟於雯靜的老公說:“咱兄弟姊妹五個,就你上好了學了,就你在外掙了錢了,娘供了你上學,你得知恩圖報,孃的事你得管,請保姆的錢你得掏,掏這點錢對你來說不是啥難事吧?”

其他幾個哥哥姐姐附和道:“是啊,大哥說的對,你和你媳婦兩個人都掙錢呢,你們又沒有個男孩,錢留着給誰呢?按咱們這裡的規矩,就得你拿錢請保姆。”

就這樣,給婆婆養老,於雯靜和老公兜了底,大伯哥大姑姐偶爾過去,也只是動動嘴皮子指點一下保姆。

可是,保姆費用年年上漲,婆婆每年都要進兩三次醫院,花錢如流水。

於雯靜說:“本來,我們的生活還能算得上溫飽,可是因爲託底了生病的婆婆,我們只能過着現在清貧的日子。”

喝一口白開水,於雯靜又說:“可以說,九十六歲的婆婆,憑一己之力,把我們拉回到了貧困線上。”

我說:“你也太好說話了吧?你婆婆兄弟姊妹那麼多,憑什麼讓你們一家出錢?”

於雯靜說:“沒辦法,他哥他姐年齡都大了,都在老家種地,能有幾個錢?而且他們老家的規矩,在外工作的兒子就是要負責老人養老的,有啥辦法?”

我說:“那你們這樣節省也不行啊!身體要垮掉的。”

於雯靜說:“過一天算一天吧,苦日子總有熬到頭的那一天。”

我看着於雯靜家裡狹小的客廳,剝落的牆皮,又瞧了一眼桌上的青菜麪條,心情異常沉重。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但是,像於雯靜婆婆這樣的老人,一沒有退休金,二沒有醫保,三沒有健康的身體,多災多病又異常長壽,對兒女來說,真不能算是“寶”。

對於大包大攬給這樣的老人養老的那個子女一家,就是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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