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反腐,有些公司開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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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反腐,力度大超預期
自7月28日全國醫藥領域腐敗問題集中整治工作視頻會議召開以來,多地監管部門發佈文件或召開會議開展醫藥領域的反腐行動。
一場力度空前的醫療反腐風暴正在全國範圍展開,規模之大,史無前例。
不少醫院、醫療公司被牽扯其中。
在這場風暴下,全國300萬醫藥代表人心惶惶,擔心隨時可能失業,他們連夜刪除與醫生的聊天記錄,對相關的職業問題避而不談。
與此同時,多場醫藥學術會議也乾脆延遲、停辦,還有行業學會被點名關切。
不僅要嚴查醫藥代表,醫院也開始查科室、查醫生。
很多新聞都在集中報道醫療系統的反腐成績,一家公立醫院原院長落馬後,被查出收取的回扣高達2980多萬元。
這不過是鎮上的一所二甲醫院。觸目驚心的數字背後來源五花八門——收受病人紅包禮金、醫藥代表回扣,以及與醫療設備供應商結成“利益同盟”。
而這些回扣款及虛增的藥物設備價格,直接被轉嫁計入醫療成本,導致人們“看病難”“看病貴”。
看新聞說本次醫療反腐的目標是2萬億,而且各種小道消息說到8月初其實已經完成了當初設定的目標。
不知道這個消息的真假,但是如果一個科室主任都是以億元單位來計算的話,那看來當初設定的2萬億目標是經過充分考慮了的。
事實上,由於統計侷限,這一數字實際上或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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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好優質藥企
醫藥反腐不是來得太快,而是太慢!
2019年醫療行業口碑已經跌到谷底,當時醫患關係極度惡化,社會主流輿論批判的新時代三座大山:
住房、教育和醫療。
2019年末,官方輿論已經成勢——
中國紀檢監察報發文:
醫療腐敗潛規則橫行,要大力嚴懲!
中紀委公開吹風:
醫療領域腐敗問題直接侵害國家和人民利益,侵蝕羣衆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是阻礙深化醫改、實施健康中國戰略的頑症之一。堅決查處醫療領域嚴重違紀違法行爲,始終是整治羣衆身邊腐敗問題的重點。
國家衛健委、工信部、公安部等九部委聯合印發2020年糾正醫藥購銷領域和醫療服務中不正之風工作要點的通知。
可以說,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給醫療行業的貪腐行爲“判了刑”,只不過等到今天來執行罷了。但爲何這場反腐拖了三年,可能也就是因爲疫情。
其實這樣一場醫療反腐,在短期內確實會衝擊醫療行業,但是長期來看是利好,尤其是對有研發能力、有技術壁壘的優質企業,是個大利好。
完全可以把這次的醫療反腐看成一場徹底的“行業出清”,出清貪腐分子的同時,出清“不良資產”。
史上最強醫藥反腐風暴來襲,醫藥股迎來集體大跌,申萬醫藥生物指數自7月31日至8月7日僅6個交易日大跌超5%,板塊內27只個股跌超15%。
但是反腐改變的是行業生態,改變不了行業需求,醫療需求具有很強的剛需屬性,不管是藥品、耗材、設備、診療等需求,不會因爲反腐而消失。
消失的只有那些靠着“關係”,靠着“渠道”吃飯的企業罷了,是一個“良幣驅逐劣幣”的過程。
我們都知道醫藥公司有個重要特徵,那就是毛利率都很高,我們選取龍頭企業恆瑞醫藥作爲代表會發現,公司2022年總體毛利率高達83%。
雖然毛利率非常高,但是淨利率卻基本在20%左右,21、22年淨利率都低於20%,這是因爲公司費用太高了,一個是研發費用,一個是銷售費用。
公司銷售費用率超過30%,基本是管理費用和研發費用之和。銷售費用主要由兩塊組成,一塊是學術推廣等費用,一塊職工薪酬。
由此可見,所謂的“灰色成本”侵吞了大量屬於藥企的利潤,,那麼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有誰願意花更大的代價去研究創新藥呢?
現在把這一塊給出清掉,那麼等於給醫藥企業和病患都減負了。
所以在市場情緒爆發之後不久,8月8日,醫藥股全線反彈,全板塊迎來修復行情——
剛剛上市第四天的小分子CDMO(合同定製研發生產機構)服務商——金凱生科大漲24%,科源製藥、國科恆泰尾盤20%漲停,精華製藥、雙成藥業、華森製藥、龍津藥業等10%漲停。
國內的醫藥公司中,並不缺少有實力、有基礎、有熱情搞創新的藥企。A股生物藥公司的研發費用總額從2018年的81億元持續增長到2021年的175億元,2022年多家上市藥企的研發支出高達數十億甚至超百億,比如百濟神州、恆瑞醫藥、中國生物製藥、復星醫藥等。
醫療器械領域也有邁瑞醫療、聯影醫療這樣國內國外市場都做得不錯的龍頭。
而從板塊估值來看,以2023年盈利預測估值來計算,目前醫藥板塊估值28倍PE,以PE-TTM估值法計算,目前醫藥板塊估值39倍左右,低於歷史中位數的41倍,近十年的歷史分位數38.57%,也就是說當前的估值僅比歷史上38.57%的時刻高。
這一次與其說是醫療反腐,更像醫藥企業的一次“激濁揚清”,對於那些合規、有研發能力的醫藥企業是個大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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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行業的邏輯反轉
其實,醫療系統的整治很早就開始了,這有一個過程。
起先針對的是業務人員,主要的整治對象是行醫規範,比如說做手術索要紅包等行爲。
後來開始整治就醫流程,掛號、看病之類的流程。
現在整治的對象,主要是醫療系統的管理人員,是那些掌握了資源調動權力的實權人員。他們基本都跟醫療設備採購有關係,也都是各地醫院內部有頭有臉的領導。
其實這就是一個醫療行業發展邏輯反轉的信號——
以前,客情關係是營銷的核心競爭力;如今,臨牀價值纔是根本。
那什麼樣的才叫真正有臨牀價值的國產原創新藥?
比如百濟神州的澤布替尼,用全球公認的金標準頭對頭證明了對於伊布替尼的有效性、安全性“雙優效”,成爲了CLL/SLL治療領域的潛在同類最佳的BTK抑制劑。
比如亞盛醫藥的奧雷巴替尼,是國內首個且唯一獲批上市的第三代BCR-ABL抑制劑,打破了國內伴T315I突變CML患者長期無藥可用的困境,同時奧雷巴替尼醫保談判以較小的價格降幅談判成功。
比如康方生物的卡度尼利單抗,作爲第一個國產雙抗藥,有效填補了國內晚期宮頸癌治療手段不足、過往手段療效有限的空缺,使得患者獲得更多的臨牀獲益。
比如和黃醫藥的呋喹替尼,在全球多中心臨牀中證明了其對晚期結直腸癌的治療效果,患者在總生存期與無進展生存期指標均有充分獲益。
今年2月,深交所曾經就醫療反腐的相關問題出了一個《關於深市醫藥公司商業賄賂相關問題監管工作情況的報告》,其中向投資者警示了部分銷售費用超高的藥企,我們從中很難找到肩部以上的創新藥企業影子。
當時就已經給市場打了預防針。
醫療反腐反的是什麼?反的是“人情世故”,反的是“劣幣驅逐良幣”。
上世紀的日本,也經歷過類似的過程。1988年,日本先是啓動了一項針對13000多種藥物的降價政策,可謂是日本版“集採”,規定每兩年進行一次對醫保目錄品種的價格調整,次均降幅超過6%,一直延續至今。
效果十分顯著,整個80年代,醫保名單中的藥品價格平均下降了47%。
然後爲了給患者提供更好藥物,在新藥定價機制上,日本政府針對仿製藥和原研藥進行了區別對待。改變了傳統的基於藥品銷售量的定價標準,轉向綜合考慮治療價值、藥物成本以及國際藥品價格等多種因素。
結果是,在日本新藥定價的過程中,仿製藥的價格一般爲原研藥的50%-70%,創新的地位被進一步提高。
1980年代最高峰時,日本曾有超過1700家醫藥企業,一輪輪市場淘汰下來僅僅剩下305家,超過五分之四的藥企被淘汰掉了。
能存活下來並發展壯大的藥企,無不重視對研發和創新的投入,並不斷加碼,研發費用的投入與美國接近,創新能力也僅次於美國和英國。
日本走過的這條路,很可能就是我們最終要走的路。
集採與反腐都是一種手段,目的是爲了讓藥企重新將注意力聚到到創新之上。中國醫藥產業想要真正崛起,依靠的一定不是銷售,而是研發上的創新。
醫藥反腐風暴是絕對利好。或許這種變化短期時間無法顯現,但卻只有這樣點滴的積累,才能讓我們有站在全球醫藥產業頂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