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爲什麼敢跟美國作對?伊朗到底擁有多少籌碼?美國在怕什麼?

2020年,被譽爲“中東諜王”的伊朗二號人物蘇萊曼尼。

在伊拉克巴格達機場遭到美軍刺殺,憤怒的伊朗民衆聚集到大使館旁,焚燒美國國旗,高喊“美國去死”。

伊朗最高領袖哈梅內伊出價8000萬美金,懸賞美國總統特朗普的人頭。

繼1980年“伊朗人質危機”之後,美伊關係再度落入谷底。

“兩伊衝突”“伊核談判”等問題,又揭開了伊朗人仇恨美國的傷疤。

伊朗人口不到一個億,總面積只有中國的1/6,人均GDP在中東也排不上號。

卻何以敢跟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美國死磕到底?伊朗手中,究竟還藏着哪些底牌?

美國前總統卡特有一個助理布熱津斯基,他在20年前寫過一本書,叫做《大棋局》。

書中的言論放到今天看,簡直是一語成讖。

他說,將來美國最大的威脅,就是中國、俄羅斯跟伊朗結盟。

美國想要維持世界霸主地位,中國和俄羅斯就是他的眼中釘;

想要控制中東,又必須壓制伊朗。

所以,美國一定會想盡辦法找這三個國家的茬,而這三國最好的策略就是聯起手來對付美國。

事實證明布熱津斯基不是瞎掰,中俄伊三國目前爲止雖然尚未結盟。

但都或多或少被美國干涉了內政,也屢屢遭到白宮的無端制裁,早已對美國心懷不滿,彼此之間的外交往來也越來越頻繁。

伊朗石油出口遭受美國打擊之時,中國大氣託底,對伊朗提供了大量石油訂單;

今年2月14號,伊朗總統萊希剛剛訪問北京,與習近平主席舉行親密會談。

雙方簽署了旨在恢復世界和平穩定的聯合聲明;三國聯合軍演的規模和頻次,也在不斷增加。

早在拜登上臺之初,他就說自己任期內有兩大目標。

其一是隻要他在位一天,就不允許中國超越美國;

其二則是不允許伊朗發展核武器。

伊朗說你不讓我搞核武,那我就不搞,我搞你美元,一直對歐盟呼籲“去美元化”,直擊美國霸權的軟肋。

對於“去美元化”,歐洲是贊成的,幫美國數了這麼多年票子。

現在歐洲人終於認清一個現實,那就是隻有聯起手來終結美元體系,才能恢復世界經濟環境的公平與繁榮。

新上任的總統萊希絕非等閒之輩,作爲強硬保守派的大佬。

他在宗教界和司法界都有過硬的背景,又當過聖城基金會主席,經濟實力也很雄厚。

所以他根本就不看美國人的面子,反倒跟中俄走得越來越近。

當年伊朗選舉的時候,美國CIA曾在背後搞小動作,拼命阻撓萊希當選,但最後並沒有得逞。

俄烏衝突以來,美國多次試圖在中俄伊之間製造分裂。

一面逼中國表態,跟西方一道譴責制裁俄羅斯。

一方面又要挾中國,說我們如果再從伊朗進口石油,就會繼續加大對中國的經濟制裁。

對於這種挑撥是非的伎倆,中國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一直保持着與俄伊兩國的默契,始終遵循獨立自主不結盟的外交政策。

反對美國拱火澆油的行徑,呼籲各方用對話和協商解決問題。

相比之下,伊朗對抗美國的態度則更爲強硬直接。

2020年1月3號,被譽爲“中東諜王”的伊朗二號人物,也是伊朗“聖城旅”的領袖蘇萊曼尼。

在伊拉克巴格達機場,光天化日之下遭到了美軍的刺殺。

三枚火箭彈射向他的汽車,這位被全伊朗乃至整個中東、視爲蓋世英雄的人物葬身火海,生命定格在63歲。

雖然事後特朗普一個勁地喊冤叫屈。

但明眼人都知道,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用刺殺的手段對付一國領導人。

這樣的事也只有美國人幹得出來。

消息一出,世界各國震驚不已,伊朗民衆更是憤怒到極點。

跑到美國駐伊大使館扔石頭、焚燒美國國旗,高聲辱罵“美國去死”,甚至跟安保人員動起手來。

當時的伊朗最高領導人哈梅內伊,也第一時間召開國家安全會議。

率全體文武發誓,早晚要對美國展開嚴厲報復,爲蘇萊曼尼報仇。

甚至開出8000萬美元的天價,懸賞特朗普的人頭。

這是伊朗近20年來,首次針對美國發表如此強硬的威脅性言論。

此後,美國加緊了對伊朗的制裁和封鎖,先是一口氣制裁了六家伊朗石油公司。

後又以“疑與伊朗軍方有關聯”爲由,對28家中國實體企業採取出口限制。

日前更是通過聯合國,出具了一份所謂的評估報告。

稱基地組織新頭目正藏身於伊朗,大有重演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的架勢,讓人不禁爲伊朗捏一把汗。

伊朗疆域面積165萬平方公里,只有中國的1/6,總人口不到一個億。

2400美元的人均GDP,在中東衆多“頭頂一塊布”的石油國家中間,也顯得毫無競爭力。

除了豐富的油氣礦產資源以外,伊朗似乎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那麼,它是從哪裡來的資本和底氣,敢跟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美國叫板?

伊朗手裡,究竟還握着哪些籌碼?

其實在半個世紀以前,伊朗跟現在大多數西方國家一樣,也是美國的小跟班。

但是1979年國內爆發的一場革命改變了一切,讓這個國家從傀儡王朝搖身一變,成爲最堅定的反美先鋒。

跟許多亞非拉國家的命運如出一轍。

19世紀初的伊朗也曾深受殖民之苦,遭到歐洲列強的瓜分壓迫。

整個國家從北到南一分爲三,北方由沙俄控制,南方被英國佔領。

只有中間一塊,是伊朗自己的卡扎爾王朝統治,作爲一個軍事緩衝區。

但卻在伊朗暗中扶植了另一股傀儡勢力,通過發動軍事政變推翻卡扎爾王朝,建立了巴列維王朝。

1935年,經不起民怨沸騰,英國終於鬆口,將國名改回伊朗。

但卻趁機攫取了大量的石油作爲交換條件。

二戰期間,伊朗由於對英國和蘇聯仇恨太深,不願意加入協約國陣營。

所以一直保持中立,但他們靠出口石油積累的財富,大部分還是流到了英國人的口袋裡。

直到1945年二戰結束,英國石油公司仍然掌握着伊朗石油的大半股份。

當時世界各地的殖民地相繼獨立,民族主義蓬勃發展。

這種現狀自然引起了伊朗人民的不滿。

人民推舉了一個叫摩薩臺的人做新首相,上臺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架空巴列維、推行改革,把伊朗石油全部收歸國有。

英國軍情六處和美國CIA很快介入,找理由推翻了摩薩臺,讓巴列維繼續當政。

從那以後,巴列維王朝幾乎成了美國的乾兒子,國內各行各業的經濟建設全面西歐化。

工農業改革全部按照歐美的標準搞,依靠美國的經濟援助和得天獨厚的石油儲量,在各國GDP的排行榜上,迅速躍升至第九位。

那時候的伊朗一點都不像中東國家,遊客來到這裡就好像到了歐洲。

高速公路四通八達,奢侈用品店遍地都是。

還是世界上第一批購買波音飛機的國家之一,一大批酒吧、夜店和賭場也紛紛涌現。

這對於伊斯蘭世界的其他國家來說,是不敢想象的。

當時像伊朗這樣的美國乾兒子還有不少。

比如臺灣的蔣介石、韓國的朴正熙、智利的皮諾切克等等。

共同點就是都從美國手裡拿了不少錢,經濟發展得都還不錯。

相比之下,靠石油發家的伊朗更是富得流油。

比如當時的小國王巴列維,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說他花錢如流水真的毫不誇張,什麼超跑、飛機、藝術品都不在話下。

去年世界盃的時候,大家調侃卡塔爾王子“頭頂一塊布、全球我最富”,跟小巴列維一比都是弟弟。

1971年,慶祝波斯帝國2500週年之際。

小巴列維專門搞了一個盛大的國際派對,提前策劃了整整十年。

投入資金高達五億五千萬美金,一口氣邀請了50多個國家元首,賺足了面子。

這麼做就是爲了向世人炫富,看,我們跟着美國爸爸的步調走,現在發展得多好。

但這種富有僅僅流於表面,財富大多聚集在少數富人手裡。

普通工人農民的日子反倒越發艱難,貧富差距也在不斷擴大。

終於在1979年,伊朗人民領袖霍梅尼揭竿而起。

率領憤怒的羣衆,推翻了傀儡的巴列維王朝,建立起今天的伊朗共和國。

上臺後的霍梅尼下令,將國內所有的快餐店、飲品店全部關停,大部分娛樂節目也叫。

以杜絕美國文化的進一步傳播。

霍梅尼不止一次地在演講中聲稱,美國是“最大的撒旦”,是“伊斯蘭的敵人”。

爲此他積極奔走,呼籲中東各國鬥爭反美。

包括敘利亞的阿薩德、黎巴嫩的真主黨、也門的胡塞武裝、還有阿拉伯世界的什葉派等等,致力於在中東建立起一個反美聯盟。

對美國單方面建立的中東秩序大聲說不。

美國駐伊大使館也三天兩頭爆發騷亂事件。

尤其是1980年爆發的伊朗人質危機,66名美國大使和平民被扣爲人質。

伊朗至此徹底與美國決裂,成爲全世界少數、敢公開跟美國叫板的國家之一。

而且在反美道路上堅定不移地走了這麼多年。

時至今日,“兩伊衝突”“伊核談判”等問題依舊懸而未決,美伊兩國的關係還是苦大仇深。

哈梅內伊曾說,伊朗人民對美國人的恨,就是伊朗對抗美國的最大底氣。

民心可依固然沒錯,但大國較量最後還是要拼硬實力。

同爲美國的仇敵,隔壁鄰居伊拉克十幾年前就被美國秒殺,到今天一蹶不振。

伊朗究竟有何能耐,敢與美國死磕到底呢?

首先第一點,地理條件優越。

伊朗總面積雖然不大,但境內山脈縱橫、盆地遍佈,真要打起仗來具有極佳的主場優勢。

在這一點上,伊朗與鄰國阿富汗非常相似。

阿富汗戰爭打了二十年,美國人往裡面投入了幾十萬兵力、幾萬億的資金。

最後卻是“協議撤軍”無功而返的下場,還拖了自己經濟發展的後腿。

阿富汗之所以能跟美軍死磕二十年,主要就是依靠複雜的多山地形。

在深山老林裡跟美國大兵打游擊,讓美軍陷在人民戰爭的泥潭中不能自拔。

如果美伊開戰,伊朗完全可以仿效阿富汗的戰術,跟美軍打持久戰,把自己變成下一個阿富汗,或者下一個越南。

除了戰場地形優勢,伊朗還控制着一條中東石油運輸的生命線——霍爾木茲海峽。

世人皆知中東盛產石油,但石油的生產和出口是兩碼事。

目前霍爾木茲海峽一天的吞吐量在幾千萬噸。

一旦這裡過不了商船,其他中東國家都要遭殃,整個世界的石油供應也會遭到波及。

西方國家富庶發達的背後,每天都需要大量的進口石油。

其中60%以上都要從霍爾木茲海峽經過。

一旦伊朗被美國逼到牆角,只要他們心一橫把海峽一封鎖,西方國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第二點則是難以撼動的宗教影響力。

新上任的伊朗總統萊希,是前任最高領導人哈梅內伊的得意門生,被世人稱作“第二個哈梅內伊”。

而哈梅內伊本人,又是全世界什葉派信徒的“大阿亞圖拉”。

意思是“最偉大的真主”,其在宗教範疇的影響力,絕不僅僅侷限於伊朗的八千萬民衆。

一旦他倒下了,整個阿拉伯世界的老百姓都會跟美國拼命。

當年有一位英國作家,在作品中褻瀆伊斯蘭教,哈梅內伊下達了一道追殺令。

全體穆斯林聞風而動問英國要人。

英國被迫與伊朗交涉,結果伊朗政府不給面子,非常乾脆地跟英國斷交。

英國只能退而求其次,派警察把作家保護起來,還要每年向伊朗繳納160萬美元的保護費。

穆斯林找不到作者,就針對那些翻譯和出版商下手。

1991年,一個叫五十嵐一的日本人不信邪,用日文翻譯了這本書重新出版。

不久就慘遭砍頭報復,伊朗軍方則高調宣佈,對這起襲擊事件負責,伊朗最高領袖的恐怖號召力可見一斑。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美伊衝突並不僅僅是、美國和伊朗兩個國家的事。

美國霸權主義推行半個多世紀,世界各國的“反美”思想一天比一天濃厚。

奧巴馬上臺後提出“重返亞太”戰略,還揚言美國要“再領導地球一百年”。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美國攤子鋪得太大,早已是外強中乾、自顧不暇。

如今,不少國家在某些方面的實力已經逼近美國,軍事有俄羅斯。

經濟有中國,美國的霸主地位一旦崩塌,必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所以在“反美”道路上,伊朗並不孤單,一旦美伊開戰,世界上所有的反美國家,都會挺身而出同仇敵愾。

這也是伊朗敢於同美國作對、最重要的一張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