瘂弦辭世 吳晟痛哭：若沒有他 我可能不會繼續創作

作家吳晟回憶與恩師瘂弦的情誼，一度情緒潰堤、無法言語。本報資料照片

已故詩人瘂弦與作家吳晟的師生情，在文壇是一段佳話，吳晟今憶起最後一次和瘂弦見面、是因2019年紀錄片拍攝，飛往加拿大與瘂弦重現相見的場景，訪談的過程一度情緒潰堤、泣不成聲。吳晟說，若不是瘂弦，他可能不會繼續創作。

吳晟提到他與瘂弦的相識，是在就讀屏東農專時，學校指派他去參加救國團舉辦的「59年度冬令青年育樂活動」，其中一項「青年期刊編輯人研習會」。當時瘂弦在學員報到後，主動向衆人攀談，看到吳晟的名牌，驚喜的說，「你是不是那個寫詩的吳晟？」並在確認其身分後，有些得意的說，「《文星詩集》是我選的，我特別選你（的詩）比較多，你怎麼沒有繼續寫了？」於是在瘂弦的鼓勵下，吳晟繼續書寫、持續投稿。

吳晟說，自己1976年出版的《吾鄉印象》詩集中，大都發表在瘂弦時任主編的《幼獅文藝》上。1977年10月，瘂弦轉任《聯合報副刊》，他也跟着轉向《聯副》投稿。他說，第一篇作品就是「向孩子說」系列第一首〈負荷〉，從此和《聯副》結上深緣。他日前重編自己的作品篇目、發表年表，約略統計，從瘂弦的編輯臺上發出去、因而面世的作品，佔一半以上的比例。

瘂弦曾說自己在文藝界待久了，就像老園丁一般，能聞到天才的香味，他親筆寫給吳晟的信指，「你的詩是有力量的、有精神的、有人格的，且有個性的，這其實就夠了，你一向對自己有信心，這很好。」

吳晟除感念瘂弦的提攜之情，瘂弦在世時，也一直期待瘂弦能推出新作。吳晟說，也許是心中的期待太強烈，他曾2度夢到瘂弦出新作，1次是在瘂弦家中的桌面看到新作的稿件、1次則是瘂弦親自朗誦詩稿的場景，2次夢中的場景都清晰，但起牀後卻想不起任何一句文句，於是他寫下《夢中詩稿》。

「確實是你新作的詩篇啊，在你家客廳的茶几，開頭幾句分分明明，語調溫潤悲憫如昔。我迫不及待誦讀，未及數行，字跡迅速模糊，只剩影子般的輪廓，徒留我費力搜尋。」真摯的情感，表達了吳晟對瘂弦的仰慕，和感念之情。

吳晟稍早接受記者訪問，懷念起與恩師瘂弦在2019年最後一次相見，離別時兩人深知「再見已不容易」，因而落淚的場景，在電話中也泣不成聲，無法繼續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