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冉道哪門子歉?

剛纔鈦媒體創投家發文章,說王冉前幾天的話不合適,不正確,要他道歉。我跟作者陶老師認識,也算熟,我很喜歡他,但今天很多觀點我不同意,非打兩句嘴仗不可。文章開頭就放了段很重的話:說王冉對人民幣體系和國資系統有惡意,貼了官僚主義、不專業的標籤,公然把美元體系和人民幣體系對立,把國家戰略和財務回報對立。就差直接問是何居心了。

我跟王先生不認識,但這番話讀完替他難受,自己也不舒服。

還好這不是作者講的,是倆匿名信源,這讓我很開心,能罵重一點。不知道兩位先生,沒露臉的先生,多大歲數?大學上沒上過?讀沒讀過書?中文行不行?我倒是上過一所不怎麼樣的大學,讀了些個沒用的書,一天到晚假裝寫文章。我還真沒看出,王冉講的這些常識,或者說普遍性問題,哪裡有貼標籤的意圖,一點都沒有,反倒是兩位,標籤貼挺溜啊,看得出大字沒少練,腮幫子肌肉有記憶,開口就拽沒人夠得着的大詞,動輒就把人放到系統、體系、戰略、國家、貨幣的對立面上。

有位先生甚至來懷疑一個做了二十多年FA的老闆懂不懂市場,話裡話外,覺得王冉過時了。

這語氣,我不但覺得熟悉,還熟悉很很,這在咱這一行那些不入流的人身上真不少見。他們要麼是進化論的原教旨信徒,要麼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沒學明白,喜歡宣佈新時代,揭發舊思維,喜歡跑到新這一頭去破舊,還喜歡把別人踢到時代的車軲轆底下去,真是了不起。

看見這些人,愛想起往事。我中學那會考不上公立,又不肯交贊助,就讀了私立學校,去了發現很多同學情況類似。生源如此,可想而知校紀廢弛,去了就腦袋冒煙學人打架,運氣好,沒闖下大禍,有驚無險,趟了過來。現在想當初腦子裡的毛病就是不容人,手伸太長。有女同學好看,月亮一樣美,你追他也追,你覺得帶人踹他襠就解決了,這不是橫,這是蠢,按今天的思潮還得加一條物化女性。姑娘也是人,也有主體性,要讓人家選擇你,你自己先當個好人,一上來拿別人撒氣這是沒出息。這些說白了也是常識,我原以爲青春期過完頭腦發育好都能懂,現在看也未必,未必發育好。

前天見了幾位券商朋友,聊起一二級市場的差別,大致看法是二級殘酷,一級熱鬧。二級先不說了,一級市場要存在,首先得熱鬧,信息得交互,觀點得交流,觀念得碰撞,這都對着呢。

以前年紀小入世淺,總覺得面子重要,矛盾能免則免,壞人能避則避;後來覺得做到對事不對人,掰扯兩句也沒啥,也沒多少絕對的好人壞人;現在四十多了,我覺得分不分對人對事也不重要,也都行,人和事是一體的,每個人的自我都是你和他人在處事上的映射,尤其在一級市場,市場要存在要熱鬧,大家搞搞辯論吵吵架,吵不過癮罵罵人,也不大所謂。

可是要繼續謀生就得有江湖,要成江湖,總歸得有規矩,有規矩就得有底線。我今天覺得,底線是不能欺負人。你有你的身份,你遵循它,我有我的利益,我維護它,我們有競爭可以比,有衝突可以談,談不攏也可以幹,但你不能動輒下死手,揣着壞心眼,跑門外開個大傢伙進來,代表一個不容挑戰的意志去碾壓別人。

針對王冉的那些具體指責,我不想談了,費唾沫,沒意思。陶老師那篇文章,內容挺好,很多觀點沒錯,但酒沒必要裝這個瓶子。王冉的初衷是攻擊國資還是辯護市場化,腦子清楚點的人都能讀明白,不明白的,多數也是裝的,明白不了。昨晚週五,我睡不着看了圓桌派,濤哥提了句維特根斯坦,大意說語言沒有獨立的意義,所以網上想誣賴人,通常都是脫離語境談問題,說的真他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