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少女」索非亞揭靈媒工作辛酸史 嘆：父母沒有好好保護我

紀錄片《不能說的童年》映後論壇邀法鼓文理學院佛教系主任鄧偉仁（左起）、輔大宗教系助理教授陳玫妏、精神科醫師鄧惠文、作家索非亞、獨立出版作家瑪夏，探討宗教信仰相關議題。（公視提供）

《公視主題之夜SHOW》本週播出紀錄片《不能說的童年》，講述導演歐斐克的童年時期大多在印度的秘教團體度過，爲了「真理」，他們被教導要信奉上師，一切行徑不得對外公開，戒慎恐懼地嚴守秘密長達20年。歐斐克成年後離開了道場，接受長達7年的心理治療，他鼓起勇氣踏上追索之旅，尋找曾共處靈脩營的友人，討論彼此被禁談的童年回憶，並質問虔誠的父母對過去的看法。

映後論壇以《家長帶孩子信教，要經過孩子同意嗎？》爲題，由精神科醫師鄧惠文主持，邀請作家索非亞、獨立出版作家瑪夏、法鼓文理學院佛教系主任鄧偉仁、輔大宗教系助理教授陳玫妏，與多名公民來賓共同思辯，當宗教信仰對一個人的價值觀與世界觀影響甚鉅，家長帶着孩子進入宗教團體時，是否該經過未成年子女的同意。

導演歐斐克藉由拍攝《不能說的童年》進行深刻地自我反省，同時也批判過往，跟隨父母參與高度封閉的秘教團體對他的人生帶來巨大沖擊，可說是充滿創傷。對此，電視劇《通靈少女》原型人物、前靈媒「索非亞」深有同感地分享在宮廟成長的經歷，她說自己從小下課後就得到宮廟報到，所謂的陰陽眼有人說是福報，更曾被說因此就該去償還以前的罪業，當初帶她走入宮廟的是「我是在保護你，沒出來濟世救人就會有危險」的宗教觀念。

索非亞談及被迫看命案現場屍體、接天命的種種回憶，她坦言當時感到身心俱疲，「其實我那時候很怨恨我父母，我認爲他們沒有好好保護我。」我直接跟他們說，你們真的是很失職的父母，把我推到這個地方受這麼多虐待，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毀了，後來父親無奈吐：「因爲我們沒有生過看到鬼的小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句話使索非亞得到釋懷，就此與家人和解。

討論到家庭的信仰環境對自身的影響，近年改宗伊斯蘭教的索非亞不諱言，過往10多年擔任靈媒的經驗，除了感到恐懼外，也曾有過自我膨脹狀態，被問起「脫離」的過程，索非亞特別感謝父母勇敢地幫助與支持，也笑說：「好佳哉（還好）我有念大學！有機會看到各種人生的樣貌，才發現原來不是每個人回家就要去廟裡幫忙做事，要不然會有報應。」更透露自己是直到看見《通靈少女》女主角郭書瑤爲戲模仿她的那一刻，纔開啓了她探索過去、學習重視自我感受的過程；瑪夏則感嘆，因母親篤信宗教，從小被灌輸「因果輪迴」的觀念引發他思考宗教對人的影響，「我被一個價值觀入侵到我的生活，所以我試着去理解他。」

電影中，歐斐克當年在道場的同儕提到：「不合理的教條導致孩子們長大後難以和人建立連結。」從事宗教研究多年的陳玫妏分析，宗教的發展會隨着人的需求不斷變化，所謂的新興宗教走向比較反社會化，對還沒有判斷能力的孩子而言，要自主思考較爲困難。

鄧偉仁和索非亞強調「宗教教育」的重要性，建議大衆多認識宗教的多元樣貌，鄧偉仁認爲，「學習對宗教之間的對話尊重很重要，小孩應該要有自主權利，父母怎樣才能認識合理的宗教信仰也需要探討。」鄧惠文表示，「在宗教、自由、父母的教養權，以及人的自主權當中，該如何從各面向去劃分界線是值得深思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