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親怪物2》泣吐父親獸行 檢斥謀財害命 躲不過終身監禁

1989年8月犯下弒親血案的美國梅內德斯兄弟檔萊爾（左）、艾瑞克（中），1990年在加州比佛利山法院出庭。1996年3月兩人遭判終身監禁，不得假釋。（資料照／美聯社）

網飛（Netflix）新影集《怪物：梅內德斯弒親兄弟檔》（Monsters: The Lyle and Erik Menendez Story）改編自35年前的美國加州豪門血案，涉及富豪、家庭性虐待、金錢、娛樂圈，比黃金時段肥皂劇還戲劇化。真實案件的嫌犯1996年遭判終身監禁，不得假釋。全案近期出現2件新證據，檢方最近公佈了其中1件的內容，聽證會11月29日舉行，多名親友再次公開求情。原本只能關到死的兄弟檔有望重新量刑或重新審判，盼來一線獲釋生機。

前情請見：弒親怪物1》

1993年7月20日，萊爾與艾瑞克一同受審，兩人命運分由2組陪審團決定，一級謀殺罪名若成立，兄弟倆可能面臨死刑。當時新成立的「法庭電視頻道」（Court TV）不僅當庭錄影播放審理過程，並且全力詳盡整理報導，引發全美瘋狂關注。

兩人作證均提及父親性虐待的過程與方式，不時出現其中一人在證人席聲淚俱下、另一人在被告席無聲哭泣的場面。萊爾自稱6歲開始遭父親伸狼爪，至8歲左右停止，他曾向母親凱蒂吐露此事，母親嗤之以鼻；艾瑞克自稱也是6歲開始遭父親性虐，持續到18歲後仍未停止，案發前幾天他終於向哥哥吐露慘事。

萊爾與父母對質，放話要掀開家醜，氣氛火爆，荷西氣炸威脅要殺了兩人。兄弟倆自認勢必遭父親殺害，深恐荷西會在案發當晚動手，於是先下手爲強，走進起居室朝着正在看電視節目的父母開槍。艾瑞克坦承，犯案過程一度因子彈用完跑到停在屋外的車上取出彈藥裝填入槍，最終奪走母親性命。

萊爾與艾瑞克詳述受到父親侵犯、母親折磨的成長曆程，震驚全美，很多收看法庭頻道的觀衆甚至因爲立場不同吵架。很多親戚與認識梅內德茲一家的人士陸續爲兄弟倆作證，包括兩人的表哥艾倫安德森（Alan Andersen）。艾倫接受CBS「48小時」訪問時表示，年少時暑假常去梅內德斯家作客，遇過一些不尋常的情況，例如目睹荷西用皮帶抽打兩個兒子；當時萊爾與艾瑞克年齡已經夠大可以自己洗澡了，荷西常與兩個兒子一起在主臥室的浴室洗澡，而且凱蒂不讓艾倫靠近主臥室。

辯方律師稱，荷西望子成龍心切，對萊爾與艾瑞克施以精神虐待，性侵害更令這對兄弟身心嚴重受創；凱蒂因荷西經常外遇而痛苦心碎，酗酒吸毒，對兩個兒子受虐視而不見；兩人成長過程充滿暴力與創傷，最終出於自衛而殺人，辯方請求從輕量刑。檢方指控這對兄弟爲謀奪父母財產逆倫弒親，兩人案發前幾天買了獵槍，顯見有所預謀，即使受虐也無權殺人。未參與偵辦此案的洛杉磯郡檢前任檢察官雷西（Jackie Lacey）應CBS節目「48小時」（48 Hours）閱讀卷宗後表示，兩人犯案後「四處撿拾彈殼以免彈殼上的指紋遭人發現，不乏深思熟慮」。

審了6個月，2組陪審團均未達成共識，法官宣告審判無效。檢方決定捲土重來，1995年10月再度開審，這次只有1組陪審團，法官不準攝影機進入法庭，全國關注度下降。檢方指控兄弟倆受虐說法不實，成功否決辯方大量證據，強調血案現場兇殘。萊爾在重審過程拒絕作證。怪的是，向警方提供錄音證據的史密斯在重審擔任辯方證人，堅稱兄弟倆在奧齊爾操弄之下承認罪行，但未獲陪審團採信。

陪審團最終達成共識，1996年3月21日，萊爾與艾瑞克一級謀殺罪名成立。法官裁定，荷西虐待兩個兒子的證據不足，這對兄弟出於恐懼而殺人的核心事件無法確立，各判2個無期徒刑且不得假釋。

1996年3月遭判終身監禁且不得假釋的梅內德斯兄弟萊爾（右，攝於2018年2月）與艾瑞克（左，攝於2016年10月），目前均美國加州聖地牙哥杜諾文監獄服刑。（資料照／美聯社）

萊爾生於1968年1月10日，今年56歲。艾瑞克生於1970年11月27日，今年53歲。兄弟倆原在不同監獄服刑，2018年移至加州聖地牙哥杜諾文監獄（Richard J. Donovan Correctional Facility）監獄團聚。1989年起報導追蹤此案的記者蘭德（Rober Rand）說，這對殺人犯兄弟爲其他曾遭性虐待的囚犯提供諮詢，艾瑞克還主持幾個自助團體。兄弟倆的律師葛瑞格斯（Mark Geragos）表示，2人都是囚犯楷模，自知出獄無望仍努力自我改造：「考量整體情況，我認爲他們不該關到死。」

兄弟倆均已婚，妻子都是自由之身。弟弟艾瑞克1999年娶了筆友史康曼（Tammi Saccoman），她2005年出書描述兩人的感情。哥哥萊爾先與曾任模特兒的艾裡克森（Anna Eriksson）結婚，艾裡克森發現萊爾一直寫信給其他女人之後與他離婚；萊爾2003年再娶史尼德（Rebecca Sneed）爲妻，史尼德原是記者，後轉任檢察官。萊爾2017年透露，夫妻倆設法每天通電話維繫感情。

萊爾與艾瑞克上訴均告失敗。直到近年2件新證據先後曝光，這對兄弟老死獄中的命運有了一線生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