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歐洲醞釀另一場戰爭？（周陽山）

科索沃與塞爾維亞緊張局勢升高，科索沃北部的塞爾維亞裔則因反對政府決策，駕駛卡車堵住兩條通往過境點的道路。（圖／路透）

上月初，巴爾幹半島的火藥庫再度爆發。科索沃北部的塞爾維亞人聚居區爲了抗拒科政府的強制措施，將原先的塞國車牌改爲新設的科索沃牌照，並抗議塞裔前警察被拘捕，在公路上設置了卡車路障，以阻止科方軍警的進駐。不旋踵間，一場全面對峙的戰爭危機，驟然飆升！

塞國總統宣稱，他們「已被逼到了牆邊」，不得不在塞、科邊界派重兵駐守，他指責科索沃當局和美國對於先前達成的協議缺乏尊重，迫使當地塞族與塞國政府採取緊急應變行動，以維護塞爾維亞的領土、主權和尊嚴。這不由得讓人擔心，會不會釀就另一場「俄烏戰爭」？而科索沃北部是否將變成第二個「烏東戰區」，爲歐洲和平帶來新的威脅？

科索沃原本是塞國南部的自治省，長期以來落後而貧窮，目前人口約200萬人，其中信仰伊斯蘭教的阿爾巴尼亞人約佔9成，信仰東正教的塞爾維亞人不到1成。自古以來，此地是塞爾維亞民族聖地，有許多東正教的世界文化遺產和景點。但是過去40多年來科索沃阿裔一直尋求獨立，要求脫離南斯拉夫及後繼的塞爾維亞，並擬與鄰國阿爾巴尼亞合併。其結果爆發了多次流血衝突，形成嚴重的人道災難。

1996年到1999年之間，南斯拉夫安全部隊以塞族爲主體，與阿族游擊隊所組成的科索沃解放軍浴火交鋒，導致13500餘軍民罹難，其中塞軍犧牲約1200人，科軍估計爲1500至2100人。在戰爭中，有9成阿裔被迫遷徙，同時也有20萬塞裔背井離鄉。這是一場沒有贏家的戰爭。

1999年3月24日至6月10日，爲了制裁南斯拉夫當局，在未經聯合國安理會批准的情況下，北約連續78天對塞爾維亞實施猛烈空襲，導致2000多位平民喪生，4萬多棟房屋被毀。5月7日晚美軍B-2轟炸機發射5枚精確制導飛彈擊中貝爾格勒的中國大使館，導致3名記者邵雲環、許杏虎和朱穎遇害，另外還炸傷了數十人。美國總統柯林頓公開致歉，指其爲誤炸意外；但旋即引發了北京、上海、瀋陽等地大規模的反美示威。最後美方向傷亡者家屬和中國政府進行賠償。此即「五八事件」。

已故的哈佛大學教授傅高義曾在柯林頓政府擔任國家情報官，負責東亞事務，他指出中情局對外宣稱因地圖定位錯誤而「誤炸」的說法並非事實，他認爲這是官員擅自指令轟炸的結果，但不可能是政策性的決定。究實言之，此事件對中共與美國關係確已造成嚴重而持久的影響。

2008年2月17日，在北約支持下，科索沃議會通過獨立宣言，宣佈正式脫離塞國而獨立，但塞爾維亞拒不承認。迄今科索沃已獲得近半數聯合國會員國的承認；但由於中、俄反對，至今未能加入聯合國。至於歐盟成員國包括西班牙、希臘、賽普勒斯、斯洛伐克、羅馬尼亞等，則因科索沃的「自治省」定位，恐將引發各國少數民族尋求獨立的連鎖效應，乃拒不支持。至於塞國政府雖然面對各種形式的挑戰，卻依然堅持對科索沃擁有完整的主權，並持續與美國及北約抗衡。這正是科索沃危機始終難解的主因。

（作者爲中國文化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