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馬斯克口中的黃連（李學文）

馬斯克透過社羣平臺X宣佈，公司將於8月8日推出無人駕駛計程車Robotaxi，此言刺激特斯拉股價在盤後交易中上漲超過3%。（圖／美聯社）

馬斯克5日透過社羣平臺X宣佈，公司將於8月8日推出無人駕駛計程車Robotaxi，此言刺激特斯拉股價在盤後交易中上漲超過3%。但這一舉措，德銀的分析師可不樂意了。

近期特斯拉股價跌跌不休，截至上週四，已是連續第5日收低，若從2024年初起算，已下跌40%，也令市值縮水至4700億美元。據先前路透社報導，特斯拉擬取消低價車 Model 2車型的開發，儘管馬斯克隨後否認，但此消息已引發市場廣泛關注，德銀分析師因此下調其評級、目標價，並稱「Model 2比機器人計程車重要多了，偏偏特斯拉沒搞懂」。

我覺得這說法有些見樹不見林，馬斯克怎可能不知這個道理？作爲執行長，他既要見樹亦要見林，恐怕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至於他口中的黃連究竟是什麼？我覺得是攸關特斯拉未來大局的路線之辯。

小米汽車在3月28日上市販售，有媒體形容其發佈會讓整個汽車圈見識到了瘋狂的流量。作爲小米集團的創始人，雷軍比任何汽車界大老更懂得如何抓住消費者的眼球，以粉絲經濟、飢餓行銷等方式行銷。因此，雷軍有個美稱「雷斯克」，這個詞當然是從馬斯克演變而來的，可見得馬斯克纔是藉網紅人設行銷電動車的鼻祖。

馬斯克善用社交軟體溝通、解決問題。他把社羣網站轉變成一個最佳聽取第一手用戶反映產品的訊息平臺，貼近他的客戶，他的一言一語常牽動着市場，龐大的網路聲量使得這家由馬斯克領導的公司擁有巨大的估值溢價，也就是所謂的「本夢比」，原因就在於特斯拉有可能主導未來全球的電動車產業。

只是，近期特斯拉股價的大跌，讓我們不得不承認，特斯拉正在逐漸喪失來自消費者的關注度。從產品上來看，無論是Model Y、Model 3、Model S、Model X都是多年前的老款產品，難以刺激消費者的購買慾。

當然，市場需求不足的確也正在困擾着全球電動車製造商，但對特斯拉來說，無法讓投資者有夢有願景，恐怕纔是被汽車界造神的馬斯克嘴裡的黃連，就連馬斯克也表示，除非能解決自動駕駛汽車的問題，否則特斯拉的價值將「基本上爲零」。

作爲全球電動車銷售網紅一哥，馬斯克還有能力帶動風向、創造話題？他的魅力仍然經得起考驗？此時，無人駕駛計程車Robotaxi當然不排除是一個好的選項。

電動車真的是一個最詭異的題材，你說世上有不少前撲後繼地推出新創電動車的品牌，大多是網路科技公司，但電動車現仍屬於傳統的汽車製造概念股的一支；你說它是汽車類股的一支，偏偏最會賣電動車的馬斯克是以網紅的姿態來帶風向、創造話題及行銷，我們很難把特斯拉之前的風光與馬斯克異於傳統汽車之賣車方式拆分開來。

現今特斯拉的確碰到了大麻煩，馬斯克當然知道Model 2比機器人計程車更容易討好市場及短期得到利潤，但是，如果沒有推出讓人驚豔的新作品，而是以平價、降價的手段與一衆電動車市場競爭，特斯拉無異從一間強調「本夢比」的公司變成「本益比」的公司，完全被除魅化了。對馬斯克而言，一下子從天神被降爲凡人，長遠來說，這是特斯拉DNA嚴重分裂的十字路口，對特斯拉的前途是一極大隱患。

拿蘋果與微軟來類比，雖然也有被微軟短暫超越的經驗，但多年來，蘋果在市值方面大致處於領先地位，只是不久前，伴隨着人工智慧 （AI）去年以來的大爆發，微軟透過投資Open AI，在AI領域有着明顯的領先優勢，最終市值超車蘋果。

蘋果的DNA是什麼？破壞式創新，永遠引領市場，但庫克做了什麼？前怕狼後懼虎，既終止了APPLE CAR的開發，又沒有成功開發其他暢銷新產品，讓投資者漸漸改變了對蘋果公司的既定印象，市值最終輸給微軟。

馬斯克的困境亦如是。

（作者爲科技媒體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