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災星:地產豪門長媳深夜失蹤,20年後重啓調查又引發血案

大家好,我是襪皮,今天由考利寫一下被稱爲紐約災星的地產富豪連環殺人案。

羅伯特·阿蘭·德斯特(Robert Alan Durst),別名鮑比·德斯特(文中簡稱鮑比),是紐約頂級地產家族繼承人,身價過億。

然而,在幾十年間,他的妻子失蹤,好友被槍殺,鄰居被肢解,懷疑他犯下三起謀殺案的聲音一直不斷。

但因爲證據不足等各種原因,也有相當多的人認爲他是無辜的,只是不幸被捲入這些悲劇之中。

HBO在2014年製作了六集紀錄片《紐約災星》,講述了與他有關的這三起謎團難解的案件。爲了這個節目,鮑比接受採訪超過了20個小時。

戲劇性的是,在拍攝過程中,鮑比不小心泄露了他內心深處最黑暗的秘密……在最後一集播出的前一天,2015年的3月14日,72歲的鮑比被洛杉磯警方以涉嫌一級謀殺罪逮捕。

讓我們從頭看一看他的黑暗人生。(想要更深入瞭解的讀者,建議將此文和紀錄片結合閱讀,文中有大量紀錄片沒有透露的細節。)

1902年,奧匈帝國的猶太小裁縫約瑟夫·德斯特來到了美國紐約,幾十年後成爲了一名成功的房地產經理人和開發商,1927年他創辦了德斯特地產集團。

約瑟夫·德斯特的兒子西蒙·德斯特繼承了德斯特集團,並將其發揚光大,躋身爲紐約頂級地產富豪之一。

西蒙·德斯特和柏妮卡(Bernica Herstein)結婚,婚後育有四個兒女,老大就是1943年出生的鮑比,老二是日後繼承了德斯特集團的道格拉斯。

1950年11月8日,鮑比7歲時,一件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據鮑比回憶:“(一天夜裡)我爸爸來找我,他說‘你來一下’,我想讓你看看你媽媽,我們從走廊的一個窗戶往外看,看到屋頂,媽媽站在那,我向她招了招手……突然我聽到女僕尖叫‘她從屋頂上掉下來了’……”

當年的報紙標題寫道:“據稱地產商妻子從斯卡斯代爾(他們所居住的富人區)住所屋頂失足滑落”,報紙還寫道,這起意外的原因是因爲鮑比的母親服用了過量的治療哮喘的藥物,從而精神出現錯亂,最後導致悲劇的發生。

鮑比認爲媽媽很可能是死於自殺。他認爲當年他的父親帶他去找媽媽,應該是試圖通過他來阻止媽媽自殺,可惜沒能成功。

這一切給小鮑比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從那以後,他變成了一個問題少年。在他十歲那年,一名精神病醫生診斷他爲“人格分裂,甚至有精神分裂症”。

但比他小兩歲的弟弟道格拉斯卻在後來的一次採訪中對記者說,鮑比並沒有出現在媽媽的死亡現場,意外發生時他們家的四個孩子都被安置在了鄰居家中。鮑比這樣說,只是爲了騙取公衆對他的同情。

鮑比上高中時被同學形容爲一個孤獨的人。1965年,鮑比從賓夕法尼亞的理海大學畢業,同年加入UCLA的一個博士項目。

在此期間,他結識了日後的密友蘇珊(Susan Berman)。1969年,他退學並返回了紐約。

鮑比無心從事家族產業,1970年,他在美國的佛蒙特州開了一家有機食品商店。

1971年秋天,鮑比在紐約自家的一棟公寓大廈裡結識了一位當時正在付房租的紐約本地女孩,18歲的牙醫助理凱西(Kathleen McCormack),兩人一見鍾情。

兩次約會之後,鮑比和凱西就確立了關係。

凱西在1953年出生於紐約長島的一個藍領家庭,家中有兄弟姐妹五人,凱西是最小的孩子。

凱西的爸爸在凱西13歲時因爲癌症去世,媽媽安獨立支撐着一大家子。凱西在18歲時便離家獨自來到曼哈頓打拼。

1972年,在鮑比的請求下,凱西離開紐約,搬到了佛蒙特,和鮑比一起經營這家有機食品商店,店名叫做“所有美好的東西All Good Things”(2010年導演安德魯·傑瑞克奇根據兩人的經歷拍攝了同名電影)。

1973年,在父親西蒙的施壓下,鮑比和凱西回到了紐約。這一年的4月12日,鮑比三十歲生日的當天,鮑比和凱西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鮑比和凱西婚後主要居住在曼哈頓河濱大道一棟豪華公寓大廈的頂樓,這棟公寓大廈是德斯特集團衆多房產之一;在第五大道附近,他們還有個小套公寓。另外在紐約的郊區南塞勒姆,他們還擁有一棟湖濱度假屋。

鮑比回到家族公司德斯特集團工作,凱西開始攻讀護士學位。1978年,凱西順利畢業,之後又進入紐約的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醫學院攻讀兒科專業。

從朋友的敘述以及當時兩人的照片可以看出,鮑比和凱西的相識相戀,最初是甜蜜美好的,一切看起來都是愛情的模樣。

然而,兩人的裂痕卻一直隱藏在看似平靜的婚姻之中。結婚之前,鮑比便和凱西做了口頭約定,他要求凱西不可以懷孕,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活中出現孩子。

1982年初,凱西在紐約的雅可比醫院治療面部傷痕。據當時治療的醫生說,凱西告訴他這些傷痕是她的丈夫毆打所致。

根據凱西的日記記錄,79年左右,鮑比第一次毆打了她,之後便再也沒有停止過。

1982年1月31日,週日早上,凱西打電話給她最好的朋友吉爾貝特(Gilberte Najamy),問她,自己是否可以早點去她家參加聚會。

凱西說她在南塞勒姆的度假屋,剛剛和鮑比發生了爭吵,想趕快離開那裡。於是,凱西中午從南塞勒姆開車開了40分鐘,在下午到達吉爾貝特位於康涅狄格州紐唐市的家中。

(吉爾貝特)

凱西告訴吉爾貝特,她和鮑比的婚姻出了問題。幾個月以來,鮑比完全切斷了對她的經濟支持,她計劃今年七月份從醫學院畢業,但她連剩下的半年學費都沒錢支付。

凱西不得不向她的朋友們借錢,當天吉爾貝特也給了她一張150美元的支票。

晚上七點鐘左右,鮑比給凱西打電話,要求她必須回家。凱西接到電話後渾身發抖,很不情願地開車返回南塞勒姆,臨走前,她和吉爾貝特約定,第二天的星期一晚上她一定會去參加吉爾貝特的一個慶功宴。

另外,她還鄭重地對吉爾貝特說道:“答應我,要是我出了什麼事,你一定要過來看看,我害怕鮑比。”

星期一的晚間宴會,吉爾貝特沒能等來凱西。她心裡非常不安,不停撥打凱西三個住所的電話,卻始終沒有迴音,直到星期四的下午三點鐘。

她撥打了南塞勒姆度假屋的電話,並對凱西留言說,朋友們都很擔心她,因爲星期天晚上之後就沒有人見到過她。

五分鐘後,吉爾貝特接到了鮑比的電話,鮑比對她說,從週一到現在的整個星期,他也沒有見到凱西。

作爲凱西最好的朋友,吉爾貝特清楚地知道,凱西連續幾天沒有和鮑比見面是正常的,但她從來不會和朋友們失去聯繫。

接着,吉爾貝特向南塞勒姆的警局報警,“我的朋友凱西·德斯特失蹤了。”

南塞勒姆警局對吉爾貝特說,只有當事人的家庭成員纔可以報人口失蹤案,但在吉爾貝特的強烈堅持之下,2月5日,星期五的上午,兩名警察前往南塞勒姆的度假屋查看。

(鮑比和凱西的湖邊小屋)

鮑比打開門,友好地邀請警察進屋。他對警察說,他最後一次見到凱西是在星期天的晚上,然後凱西在9點鐘左右坐城鐵回到了曼哈頓,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到她。

警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交談之後很快就離開了。

但之後的文件記錄中卻顯示了一個可疑的情況。

其中的一個警察問鮑比,最後一次和凱西通話是什麼時候?“星期天晚上,在凱西回到紐約之後。”鮑比回答。

當警察表示可以追蹤電話來確定時間時,鮑比告訴他們,他不是在家打的這個電話,而是出門遛狗時在三英里外的一個公共電話亭給凱西打的電話。

誰會在一個雨雪交加的寒冷夜晚遛狗到三英里以外?但當時這兩位警察並沒有多想。

還是2月5日這一天,鮑比帶着他的狗回到了紐約市區,前往曼哈頓的一個紐約分局報案,警長史川克(Michael Struk)接待了他。

(警長史川克)

史川克注意到,鮑比隨身攜帶了一份1980年的《紐約客》,封面上是5個地產大亨的合影,標題爲“擁有紐約的男人”,右一是西蒙,右四是川普(Donald Trump)。

很快,史川克就知道這位報案人正是西蒙的長子,鮑比。

鮑比身高172左右,39歲,說話斯條慢理。他對史川克說道,他和妻子凱西在南塞勒姆的度假屋度過週末。

星期天晚上的8點半左右,他開車將凱西送到卡託納城鐵站,凱西在那裡坐城鐵回到了曼哈頓,回到了他們位於河濱路頂層公寓的家中。

凱西到家後,鮑比還和她通過一次電話。但之後一直到現在,他和她的朋友們都再也沒有見過她,也聯繫不上她。

史川克:“她坐的是哪一班的城鐵?

鮑: “卡託納站,晚上9點17分”

史川克: “她回到公寓之後,你和她通過電話?”

鮑比:“是的”

史川克: “幾點?”

鮑比:“晚上11點15分。”

史川克:“您的妻子多大年紀,請你描述一下她的外表。”

鮑比:“她今年29歲,金髮,淺褐色眼睛。身高165,體重55公斤。”

史川克:“你的婚姻狀況怎麼樣?”

鮑比:“還可以,我想。一些小摩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只是她有些酗酒。”

鮑比遞給史川克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凱西非常漂亮,有着迷人的笑容。

最後,史川克對鮑比說道,以目前的情況,此案還不能夠正式立案,他需要做進一步的調查,有什麼情況會隨時通知。

到那時爲止,史川克認爲最大的可能性是凱西離家出走了,他看不出有什麼暴力犯罪的跡象在其中,鮑比看起來非常的溫和,彬彬有禮。

鮑比走後,史川克開始了常規性的調查走訪。

史川克首先給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醫學院打了電話,據院長說,凱西原本在2月1日,星期一的上午有一節臨牀醫學的課。星期一的早上他們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裡的人自稱是凱西,說她生病了無法前來上課。

“您確定打電話的是凱西嗎?”史川克追問,“是的,是她。”院長回答道。

(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醫學院)

接着史川克又分別詢問了凱西的母親安以及哥哥吉姆。安告訴史川克,鮑比雖然非常富有,但是他對凱西非常的吝嗇,看管着她的每一分花銷。

(凱西的母親安)

而她的哥哥吉姆則告訴史川克,有一次他親眼看見鮑比拽着凱西的頭髮將她從沙發上拖起來,只因爲她不願太早離開那次家庭聚會。

(凱西的哥哥吉姆)

史川克接着聯繫了之前第一個報告凱西失蹤的吉爾貝特,吉爾貝特詳細地跟他說明了1月31日,週日當天她和凱西的見面情況。

之後,史川克接到鮑比打來的電話,鮑比在電話中說,他昨天隱瞞了一些事情。他說凱西在過去幾個月內染上了毒癮,每週都要吸食兩到三克的可卡因,賣給她可卡因的毒品販子伯恩斯也是她的婚外情人。

1982年2月8日,凱西的失蹤被正式立案。當天,五個警察包括史川克在內,對鮑比和凱西的頂層公寓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沒有發現任何血跡、打鬥痕跡之類的線索。

他們還對德斯特集團名下的這棟大廈的水箱、地下室、電梯等公共領域進行了細緻的搜索,依然一無所獲。

(鮑比和凱西的頂層公寓)

他們又仔細地盤問了鮑比。鮑比緩慢地、深思熟慮地回答了每一個問題。

“我們在上個星期天的晚間發生了爭吵。凱西從吉爾貝特家回來後的心情非常糟糕,她進門後便對着我大喊大叫。

她顯然有點喝醉了,她還打開了一瓶紅酒,喝了好幾大杯,然後跟我說她現在就要回到城裡去。

我告訴她,她現在的狀態不能開車,所以我在8點半左右開車送她到卡託納站,我看着她搭乘了9點17分的城鐵回曼哈頓。

之後,我就開車返回了南塞勒姆的度假屋,在進屋之前,我碰到了鄰居比爾,和他喝了幾杯紅酒。喝完酒之後,我就出門遛狗了。”

“你們爲什麼事情而爭吵?”

“雞毛蒜皮的小事,每次她從吉爾貝特那裡回來後,都要和我吵架。吉爾貝特看起來像個男人,她喜歡女人。她未必蠢到想和凱西上牀,但她總是攛掇凱西和我作對。”

“之後你真的和凱西通話了?”

“是的,我出門遛狗,然後我在35號公路那裡的付費電話亭給她打了電話。”

“那裡離你家中很遠呀(3英里)?”

“是的,所以我就在那裡停下了,然後給她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她是否一切都好。她說她在看電視,一切都好。打完電話後我就回家睡覺了。”

接着,史川克確認了一下凱西失蹤這一星期內的鮑比的行程,鮑比進行了的幾次常規的商務旅行,包括在2月2日去康涅狄格州考察房產項目。

這次搜查一無所獲,但是警方得到了兩個重要的目擊證人的證詞。

公寓大廈的電梯工告訴史川克,他看見凱西在1月31日,上個週日的晚上,獨自一人坐電梯回到了她的公寓裡。

而在凱西回家之後的一到兩個小時之後,他看見一個之前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來到了凱西的公寓,他還親眼看見凱西給她開了門。

當晚在大廈值班的門房也對警方說,他看到凱西在2月1日的一大早離開了公寓大廈,上了一輛出租車。

(公寓大門)

這兩人的證詞證明了凱西最後一次被看見的地方是在曼哈頓的繁華街區,而當時還在紐約郊區南塞勒姆的鮑比,也就被證明與凱西的失蹤無關。

1982年2月9日,凱西失蹤的消息上了紐約各大報紙的頭條,標題寫道“地產大亨之子懸賞10萬美元,尋找失蹤的妻子”。

整個紐約都沸騰了,記者蜂擁而至,圍追堵截鮑比及其父親西蒙。鮑比不勝其擾,此時,他讀博時結交的好友蘇珊挺身而出,作爲他的發言人,幫他對付各路媒體。

蘇珊告訴媒體,鮑比現在的處境無比艱難,心碎到無法說話,他所希望的一切就是凱西的平安,他還僱傭了好幾個私人偵探來協助警方尋找凱西。

不久之後,鮑比口中那個和凱西有染的毒品販子伯恩斯被請進了警局。伯恩斯說他很久都沒有見過凱西了,不知道她在哪裡,他有1月31日晚上的不在場證據。

他否認與凱西有染,他說他知道凱西每週都要吸食兩到三克的可卡因,但這些可卡因和他無關。他是在凱西舉辦的宴會上和她認識的,他知道她的丈夫鮑比經常打她,她就像活在地獄裡。

凱西還告訴他,鮑比和一個女人有了外遇(這個女人名叫Prudence Farrow,是一位小有名氣的靈脩師,披頭士曾經爲她寫過歌曲《Dear, Prudence》)。

這個女人打電話給凱西,要求她離開鮑比。凱西願意拿到一筆錢,和鮑比離婚,但鮑比連一個子兒都不願意給她。

(Prudence Farrow)

送走伯恩斯後,史川克突然接到凱西哥哥吉姆的電話,他說之前的談話中他忘記了重要的事情。

凱西在幾個月之前讓他保管一份重要的文件,並讓他將這份文件交給自己的離婚律師拉格爾,文件裡是鮑比偷稅的證據,她準備用這些證據爲自己在離婚中爭取權利。

凱西還告訴他,鮑比對偷竊上癮,他經常在公寓大廈車庫偷盜住戶的自行車,然後將車遺棄在街道上。

警方很快找到了拉格爾。拉格爾說她在1981年6月就成爲凱西的離婚律師,凱西正在就離婚協議進行曠日持久的談判,她要求45萬美元作爲8年婚姻的安置費,但就在凱西失蹤的三天前,鮑比拒絕了她的離婚協議要求。

警方試圖向拉格爾索要那份關於鮑比的文件,拉格爾以職業道德和權利爲由拒絕了警方。但她又透露了一件可怕的事,她說凱西告訴她,最近幾個月,她經常遭受鮑比的毆打,覺得自己有生命危險。

而鮑比現在的這條狗已經是他的第5條或者第6條狗了,之前的幾條狗要麼是噎死,要麼是溺死,總之都離奇地死亡了。

史川克還從凱西的姐姐瑪麗那裡瞭解到,凱西曾經在1976年懷孕,鮑比指責凱西違背了不要孩子的約定,在他的強烈要求之下,凱西流產了這個孩子,在這之後,凱西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抑鬱中。

(在《紐約災星》這部紀錄片中,幾十年後的鮑比表示如果凱西當時執意要生下孩子,那麼他就會立馬和她離婚。導演問他爲什麼如此堅決的不要孩子,鮑比說他不想要孩子在他的身邊,因爲他覺得自己是厄運的存在,是一個災星,他不可能成爲一名好父親。)

凱西和鮑比的在曼哈頓和南塞勒姆的鄰居都作證說,凱西曾經被鮑比毆打,她非常恐懼她的丈夫。而比爾,鮑比在南塞勒姆的鄰居,還否認了自己在1月31號晚上和鮑比喝過酒。而鮑比一直對警察說,他送凱西到車站後,回家和比爾喝了幾杯酒。

雖然所有的人都能感覺凱西的失蹤和鮑比有很大的關係,但是一個月過去了,警方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凱西無論是死是活,也沒有一絲的蹤跡可尋。

3月中旬,凱西最好的朋友吉爾貝特來到警局,要求和史川克私下面談。吉爾貝特坦率地告訴史川克,她在3月7日星期天那天用石頭打破了一扇窗戶後,潛入了鮑比和凱西在南塞勒姆的度假屋(此處吉爾貝特說過兩個版本,紀錄片中吉爾貝特宣稱自己是在屋外垃圾箱找證據,但當時的《紐約郵報》頭條報道過度假屋在3月窗戶被砸,有人闖入的情況)。

屋裡異常的整潔,明顯被人仔細的清理打掃過,凱西的衣服和課本等私人用品都被扔進了垃圾箱,好像有人知道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另外,吉爾貝特在垃圾箱中找到一些作廢的紙條,她覺得其中的三張好像隱藏着一些線索。

一張紙條是鮑比在2月3日週三那天買的一雙300美元的靴子的收據。

第二張紙條是一張行程單:

星期一(2月1日)

早上10點 Ridgefield 咖啡

2 Marshall Bradde(店名)

4- 公寓拿帽子

5-辦公室

7-電影或者隨便什麼星期二(2月2日)凌晨2點南塞勒姆

—早上7點離開房子

—開車

8—垃圾堆

8—公寓-奧斯卡郵箱

9—睡覺星期三(2月3日)早上10點買了靴子

早上11點狗屋12 點回家

下午兩點午飯

4點郵政信箱

第三張是一張清單,上面羅列着:

垃圾堆

橋挖船

鏟子或者?

汽車、卡車/租車

吉爾貝特認爲這是一個拋屍備忘錄,她不得不得出這樣的結論,她最好的朋友凱西已經被她的丈夫鮑比謀殺了。

此外,吉爾貝特還帶着凱西的照片來到卡託納站,坐上9點17分開往曼哈頓的城鐵,上車之後便開始詢問每一個人,是否見過照片上面的這個女孩,但沒有人見過她。凱西當晚真的坐上這趟車離開了南塞勒姆嗎?

(卡託納站)

現在,史川克也開始相信吉爾貝特的結論了。他向地區檢查官提出申請,幾個月之後,他拿到了凱西失蹤期間,鮑比的居所和辦公室的通話記錄。

有幾個通話引起了重視,2月2日,凱西失蹤的第二天,鮑比的辦公室接到幾個從新澤西州的船底區打來的接聽方付費電話。

史川克認爲以鮑比吝嗇的性格,他是不會接聽需要他來付錢的電話的,這些電話大概率是鮑比打到自己辦公室的電話。

鮑比彙報給警方的行程裡顯示,他2月2日在康涅狄格州有個商務旅行。

史川克又對比了一下吉爾貝特在垃圾桶裡找到的那張行程表。

星期二(2月2日)

凌晨2點南塞勒姆

—早上7點離開房子

—開車

8—垃圾堆

8—公寓-奧斯卡郵箱

9—睡覺

史川克認爲鮑比當天去康涅狄格很有可能是謊言,他真正去的地方是新澤西長灘的船底區。

船底區在海岸線旁邊,附近就是著名的松樹荒原(the Pine Barrens),有着110萬英畝的鬆軟沼澤地帶和茂密森林,是黑手黨最喜歡的拋屍地點。要想在這個地區找到一具屍體就猶如大海撈針。

史川克趕到新澤西的船底區,找到了在2月2日當天撥打鮑比辦公室電話的兩個公用電話亭,但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回到曼哈頓後,史川克去詢問了鮑比的前任秘書(凱西失蹤之後就被解僱了)。

她告訴史川克,她在鮑比的辦公室接聽電話,鮑比每次在外面打電話給辦公室都會使用對方付費的方式,但她記不得2月2日有沒有接到過鮑比的電話,更不清楚他當時身在何地。因爲她已經被解僱,也無法查看當時的工作日誌。

依舊沒有實質性進展。

幾個月內,10萬美元的懸賞獎金引來了無數的目擊證人,可惜沒有一例能被證實。沒有新的信息出現,找不到屍體,沒有犯罪現場,凱西失蹤案的調查被擱置了,這一擱置便是近20年。

1985年,史川克提前退休。

1990年,鮑比出售了南塞勒姆的度假屋。

1994年,西蒙去世,鮑比的弟弟道格拉斯接管了德斯特集團。鮑比離開了德斯特集團。

1999年的11月底,紐約州警察貝塞拉從一個叫馬丁的暴露癖慣犯那裡得知了一個驚人的信息。馬丁在開庭前聯繫警方,說他願意以一樁殺人案的信息來換取縮短刑期。

馬丁告訴貝塞拉,他的前嫂子名叫珍妮特,在80年代爲房產大亨之子鮑比和他的妻子凱西當清掃女工。珍妮特曾經十分肯定的告訴他,鮑比在他們位於南塞勒姆的度假屋內殺了凱西。

(貝塞拉)

貝塞拉很快找來了關於凱西的所有卷宗,看完之後他以極高的效率和威切斯特郡的地方檢察官皮洛面談,並得到了後者的大力支持。於是2000年10月31日,警方對凱西失蹤案重啓調查。

(檢察官皮洛)

兩個月後,貝塞拉找到了當年的清掃女工珍妮特。珍妮特爲鮑比一家服務時只有二十出頭,凱西對待她情同姐妹,兩人還經常一起出門遊玩,參加各種名人的聚會。

她說鮑比是一個非常好相處的人,非常紳士,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吝嗇。很多女人愛他,不是性方面的,而是情感方面的,因爲鮑比敏感而脆弱,總能激起女人的母性想要去保護他。而凱西是生機勃勃的,散發出一種燦爛的溫暖,吸引着人們靠近她。

然而,說到凱西的失蹤,珍妮特表示,在那之前,她就因爲私事辭職離開了,她對馬丁說是鮑比殺了凱西,只是一個玩笑。但是她給了貝塞拉一個名字——麗茲(Liz Jones)。

麗茲當年接替她成爲清掃女工,也是她在凱西失蹤後打掃了南塞勒姆的度假屋。幸運地是,麗茲依舊住在南塞勒姆,她提供了一些驚人的信息。

2月9日,當凱西的失蹤消息遍佈各大報紙的頭條時,她發現度假屋內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她在廚房洗碗機的面板上發現了一灘凝固的血跡。

因爲1982年兩名證人(公寓大廈的電梯工和門房)以及凱西所在醫學院院長(聲稱接到請假電話)的證詞,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凱西最終消失在了曼哈頓,而南塞勒姆的度假屋以及附近地區從沒有被搜查過。

於是,貝塞拉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度假屋找線索,他們仔細查看了櫥櫃、牆壁、地板,掘地三尺企圖找到蛛絲馬跡,可是已經更換了兩任房主的度假屋已經找不到任何謀殺(如果有的話)的痕跡了。屋外的湖區也被警方的潛水員仔細搜尋,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貝塞拉認爲解決此案的關鍵就是鮑比,他知道的一定比他說出的要多。但他聯繫不上鮑比,威切斯特郡的檢察官辦公室也找不到他的蹤跡,現年56歲的鮑比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裡。

貝塞爾聯繫了凱西身前包括吉爾貝特在內的衆多好友和家人。吉爾貝特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自己最好的朋友,她甚至僱傭了好幾個私人偵探。最後大家一致認爲,如果有人知道當年的內情,那一定是鮑比當年最好的朋友蘇珊。

很快,媒體也得知凱西失蹤案重新開啓,而蘇珊是解決當年這件疑案的關鍵人之一。

1965年,22歲的鮑比去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讀博,結識了同樣在那讀書的蘇珊,兩人有很多的共同話題,志同道合,很快成爲最好的朋友。

蘇珊的家世頗有傳奇色彩,她的父親是拉斯維加斯赫赫有名的黑手黨頭目,母親是一位踢踏舞演員,作爲家中唯一的小孩,她從小便倍受父母的寵愛。12歲時,蘇珊的父親去世,隔年母親也過世了,這也讓從小就失去母親的鮑比覺得蘇珊能夠理解他。

(蘇珊和鮑比的合影)

他們的友誼維持了很長時間,70年代到80年代初,蘇珊在《紐約每日新聞》供職時,兩人也經常見面聚會。

上文也提到過,凱西失蹤後,蘇珊利用她作爲記者的優勢,充當鮑比的新聞發言人,保護他免受輿論的壓力。蘇珊還向媒體披露,凱西一直深陷酗酒和毒癮之中,而她的失蹤很可能與毒販有關。

蘇珊面對公衆和媒體時所描述的故事全部建立在凱西活着抵達曼哈頓這一事實的基礎上,“鮑比和蘇珊協同一致,把這套說法宣傳出去,而人們也已經開始逐漸接受這種觀點。因此,弄清事情的真相變得愈發困難。”紐約時報的一名記者評論道。

1982年調查此案的探長史川克後來懷疑,當年自稱是凱西打電話給醫學院院長請假的女子正是蘇珊。而聲稱在凱西失蹤當晚及第二天清晨見過她的電梯工和門房,都是德斯特集團的僱員,他們的證詞未必那麼可靠。

1983年,蘇珊離開紐約回到加州的洛杉磯結婚,在婚禮上,鮑比以兄長的身份將蘇珊交到了新郎的手中。

蘇珊目前依舊居住在洛杉磯。貝塞拉準備在聖誕假期結束之後,就飛去洛杉磯和蘇珊面談。

然而,他慢了一步。

他有沒有找到蘇珊?凱西的失蹤案最後有沒有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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