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此生得善終,北歸殘夢終成空,胡適的遠見令人佩服!

1949年1月21日,國學大師、北大校長鬍適在南京機場當場失態,號啕大哭。原來他在焦急的等着同事,學生、故舊、親友從北平來的飛機。可當最後一架飛機緩緩降落,裡面走出來的只有他的好友毛子水一人時,胡適再也忍不住內心悲傷的情緒,他蹲下身子,雙手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在空曠的機場迴盪。

作爲一代國學大師,北大校長的胡適爲何大哭?這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因爲他實在是爲那些留下來的同僚、學生,故舊、親友們感到惋惜和擔憂。胡適不僅學術過人,而且對後事的判斷也比較準確,遠看常人幾十年。他曾經在離開北平的時候,高層曾多次勸他繼續留下來當北大校長或者北京市圖書館的館長,但是胡適堅持自己的判斷,走的時候撂下一個麪包三句話。他說:美國人來了既有面包也有自由;蘇聯人來了,有面包沒有自由;他們來了,沒有面包也沒有自由。說完這三句話後,胡適毅然離開北大乘機飛往南京,並且動員他的同僚、學生、故舊、親友們一起走。

事實上,當時的很多胡適的同僚,大師們都不願南渡,是聽信了某些謠傳,聽說海峽對岸的生活十分困苦,每天只能吃香蕉皮和清湯寡水的爛菜葉,小島上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然而這些並不是他們最擔憂的,他們更擔憂的是小地方沒有前途和發展,去了哪個地方自己的學術生涯和研究成果會受到影響。他們單純的認爲,只要自己認真地教書育人,做學問就行了,不參與議政,就不用顧慮其他。

就像當年胡適曾勸過清華大學教務長葉企孫隨他一起南渡,或者前往歐美遊學,但葉企孫卻堅定的說,我沒有做過壞事,任何社會都需要教書先生,我只管教學,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可令葉企孫沒想到的是,他還是沒能躲過那場文化大風雨,被小將們打得遍體鱗傷,趕出清華,被迫沿街乞討,食不果腹,成爲了瘋瘋癲癲的乞丐,最終凍死在街頭。

還有胡適先生最擔心的300年大師陳寅恪,胡適當年動員他南渡,但是陳寅恪堅持留下,也沒能躲過那場文化大風雨,最終淚盡泣血,口不能言,悽慘離世。

如今回望歷史,在那個特殊的時期裡,南渡者有之,但更多的還是選擇北歸。民國評選了兩屆81名院士,其中便有59人選擇北歸。20多人選擇南渡或者去了他國。不論是南渡者,還是北歸者,他們的風骨令人欽佩。

1962年,胡適病逝,爲他撰寫墓誌銘的正是這位唯一和他一起乘機南渡的毛子水先生。他滿含熱淚的寫道:這個爲學術和文化進步,爲思想和言論的自由,爲民族的尊榮,爲人類的幸福而苦心焦慮,勞神已至生死的人,現在在這裡安息了。

斯人已逝,功過對錯,歷史留給後人評說。過去,這些民國大師們的故事和命運悲歌,無人去說,無人去寫,他們的一切都被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之中,不爲我們所知。這些大師們沒有辜負時代,而時代卻虧欠了他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