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整晚沒睡覺 黃天牧曝每年11月都會想起這件事

金管會主委黃天牧出席保發中心「2024經濟與保險發展論壇」。圖／戴瑞瑤

保發中心今（28日）舉行「2024經濟與保險發展論壇」，金管會主委黃天牧在會中，回憶起18年前的11月他做出接管國華產險的決定，他特別用一句話「記得你是誰」，與在場所有保險業的高階領導人共勉，鼓勵保險業高層，記得保險業是社會安全網的一環，是以保戶的福利、利益作爲存在與發展目標。

黃天牧表示，做爲負責人與領導者，面對決策壓力越來越大，環境變化越來越快，像是氣候變遷、人口老化、科技發展、社會不平、地緣政治等，對世局掌握與決策品質不見得有信心，今年初他在金管會新春記者會上形容兔年是「撲朔迷離」，今年四月經濟學人雜誌用「蒙娜麗莎效應」來形容今年經濟預測容易失準，美通膨、升息、大陸復甦力道等，都影響到國際區域與臺灣經濟發展預測，「不確定已是確定的事情。」

黃天牧指出，人的決策空間是受限制的，人不是經濟理性而是「有限理性」，每一個人決策都是不完美，且帶有感情的，作爲負責人、領導者，做決策時要參考更多周邊資訊，才能真正做到不那麼完美但是是好的決定。

黃天牧也提到，他每年11月都會想起接管國華產險的事。18年前11月17日，金管會與保發中心處理了臺灣第一家退場的產險公司，處理之前對國華產險在數據、財務業務上已有充分掌握，但不知道的是，當一家保險公司退場時，市場、保戶、員工會如何反應，「當時不知道這決定對還是錯，但是必須要做這決定，因爲這家產險公司已經病入膏肓，必須在有限資訊下做決定。」

最令他難忘的是，接管國華產險的訊息前一天被媒體知道，原本打算依照過去接管銀行的經驗，在週五下午去接管，但前一天被記者知道隔天金管會要去接管這家產險公司，「我那整晚沒睡，第二天早上5點跑去買報紙，在想要按照既定時程下去接管，還是提前到早上？」後來，他與當時保發中心董事長決定提前到早上，「面對不確定性做的決定，要有承擔風險的勇氣，與把事情完成的不確定性。」

他也提到一個故事，2008金融危機發生後，當年11月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二世去倫敦政經學院參觀，突然就問接待他的倫敦政經學院的管理系主任「爲什麼你們沒有預見金融危機會發生？」倫敦政經學院的管理系主任沒有給女王正確的答案，只說就像疫情跟地震，很難去預測，「我想女皇當然心裡很有感，因爲後來皇室的財產在金融危機中少了4分之1。」

四年後的2012年12月，伊莉莎白女王到英格蘭銀行的金庫參觀，突然有一位英格蘭銀行的經濟學家說，「女王您四年前問的那個問題，我們今天有答案了」，他說：「我們太自滿了，因爲過了太多年的好日子，所以我們不認爲監理是必要的。」

黃天牧在會中也提到作者戴西魏德蔓（Daisy Wademan）所着的一本書「記得你是誰」，書中有一個故事，是作者修了一門動物學的課，最後考試時助教推了一部車出來，上面放了一隻鳥的標本，標本用麻布袋套在上面，學生只看到兩條細細的腿、爪子與幾根羽毛，考試題目是要學生描述這隻鳥的飲食習慣、交配習性、遷徙習性、羣聚的特性、屬名等，在場考生都覺得是個非常挫折的考題，甚至有考生因此跟監考官吵架憤而離席，影響到其他考生。

黃天牧說，書中最後一門課是「Remember who you are」（記得你是誰），在面對詭譎的環境之下，最重要的是「記得你是誰」，他特別用這句話與在場所有保險業高層共勉。當面對不確定的環境、缺乏有限的資訊，關係到業界發展、關係到保戶重要決定時，數據上的資訊非常重要，但對於人類價值的掌握，人情、事物的關懷，往往更是決策中不可缺少的素質，「我們是在保險業，我們是社會安全網的一環，我們是以保戶的福利、利益做爲存在與發展的目標，記得加入保險業的初衷，勇氣、信心、道德與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