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浪子娶賢妻

從前有個劉老漢,以種田砍柴爲生,膝下有一兒一女。

女兒叫劉珍,年方十八,身材高挑,容貌俊俏,並且乖巧又聽話,引得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都快把劉家的門檻踩壞了。

可劉老漢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甚至還犯愁,你道爲啥?

因爲他還有個兒子,可是家貧,都二十有五了,還是光棍一個。在他眼裡,女兒就是個賠錢賺吆喝的買賣,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遲早都要娶嫁作他人妻。

可兒子卻不同,他關係到老劉家的香火延續。女兒如此搶手,兒子卻無人問津,這幾年幾次託媒人去不同的姑娘家提親,都被婉言謝絕了,你說他能不焦慮嗎?

晚上躺在牀上,他翻來覆去也睡不着。想來想去,突然茅塞頓開,既然有那麼多人垂涎自己女兒的美色,爲何不多要些彩禮,把舊屋翻新一下,然後再請一個木工做幾樣像樣的傢俱,何愁沒有女人嫁給兒子?

主意打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放出風聲說:誰要想娶我的女兒,就必須拿一百兩彩禮來,否則一切免談。

那知此言一出,立即嚇退了所有求親者,畢竟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非殷實之家,斷然是很難拿得出手的,

城裡有個王員外,世代經營珠寶生意,並在城裡開了一間很大的藥鋪,家境頗豐。膝下有個獨子,叫王定宇,年十九,仗着家裡有錢有勢,在鄉里橫行霸道,無惡不作,吃喝嫖賭,無所不能,人送外號“王惡棍”。

當他聽說劉老漢開出的天價彩禮後,內心頗感疑惑:這劉家女兒難道賽諾天仙?不然怎麼會要價這麼高?

這天閒來無事,他決定帶兩個家奴親自去劉家莊瞧瞧。

走到劉家莊村口池塘邊的時候,見有個年輕村姑蹲在石板上洗衣服,他不禁色眯眯的打量了起來。

只見她身材妖嬈,五官精緻,特別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讓人着迷。

他悄悄繞到女子身後,撿起一塊小瓦片,往她面前一丟,濺起的水花,都噴到女子的臉上了。

女子嗔怒地回頭一望,見是大名鼎鼎的王惡棍,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便繼續洗她的衣服。

王定宇奸笑道:小娘子,你叫啥名?快告訴小爺。哦,不,還是先讓我猜猜,你肯定叫劉珍吧?

女子只顧洗衣服,頭都沒擡,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王定宇自嗨道:你不吭聲,說明默認了。哈哈,看小爺我多聰明,一猜一個準。

旁邊兩個家奴不失時機的拍馬屁道:少爺聰明過人,反應神速,這都能被你猜出來,高,實在是高。

王定宇更加得意了,見劉珍不搭理他,索性走下臺階,來到她的面前,伸手就想去摸她的手。

劉珍眼疾手快,厭惡地揚手潑了他滿頭滿臉的水。

兩個家奴站在岸上叫囂道: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潑我們家少爺的水,難道活膩了不成?

王定宇站起身,衝他們擺擺手,不怒反笑道:休得放肆,別把小娘子嚇壞了。哈哈,想不到她還是個小辣椒,這性子,我喜歡。

劉珍道:做夢去吧,就算你再喜歡,也沒人會嫁給你這樣的惡少。

王定宇道:你還別說,這方圓數十里,恐怕也只有本少爺拿得出一百銀子。

劉珍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就你,別說一百兩,就是一千兩本姑娘也不可能嫁給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王定宇淫笑道:小娘子,嘴巴先別這麼硬,就憑你這句話,明天我非叫我爹請個媒婆去你家提親。只要你爹敢收一百兩,怕是你想不嫁都不成。

劉珍衝他“呸”了一下,說道:陰溝裡的癩蛤蟆,簡直白日做夢。就算打死,我也不會嫁給你。

王定宇道:行,那咱們走着瞧。說着他走上岸,衝兩個家奴揮揮手說:走,我們先回去,就讓她在家乖乖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吧。

第二天早飯過後,劉老漢和兒子劉力正在院子裡擺弄農機,劉珍在堂屋織作布,慣於做媒拉縴的韓媒婆,喜滋滋地走進了院子,朗聲對劉老漢說道:恭喜劉大哥,終於有人肯出一百兩銀子娶你家閨女了。

劉老漢這兩天正爲此事發愁,自己也覺得一百兩是有點太貴了,正打算要將它降到六十。聽韓媒婆這麼一說,頓時喜出望外,笑道:真的嗎?那太好了,但不知是哪家公子看中了我家姑娘?

韓媒婆答道:是王家坪的王定宇王公子。

劉老漢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有些失落道:怎麼會是他?

韓媒婆道:劉大哥,你也不想想,在這方圓數十里,除了王家,還有誰能一下子輕輕鬆鬆拿出這麼多銀子?

說着,她從手提的布兜裡,掏出兩錠銀元寶遞到劉老漢面前說:如果你同意這門親事,就把它收下;如果不同意,我這就回去跟王員外回話。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過了這村,可沒那店,你可要想清楚了。

劉老漢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銀子,不免有些心動。說實話,他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剛想伸手去接,劉珍在屋裡喊道:爹,我不同意。

劉老漢回頭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銀元寶,一陣糾結之後,最後把心一橫,一手接過一個銀元寶,對韓媒婆道:你回去告訴王員外,親事就這麼定了,只要他選定了成親日子,隨時都可以來娶我女兒過門。

韓媒婆笑着道:這就對了嘛!還是你福氣好,生了這麼個俊俏的女兒,換作是我,夢裡都會笑醒。然後歡天喜地的去王員外家邀功了。

劉珍很是不甘,到底還是被王惡棍言中了。可那時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女的終身大事,全憑父母做主。劉珍沒有反抗的餘地,最後還是被迫嫁給了王惡棍。

新婚之夜,王惡棍激動的挑開她的紅蓋頭,得意洋洋道:小娘子,怎麼着,你不是說打死也不嫁給我嗎?現在可倒好,天鵝肉自動送上門來給我這癩蛤蟆享用。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劉珍怒道:王惡棍,你別得意的太早,我雖然嫁給了你,並非我自願,而是被迫無奈。就算我們拜過堂,你也休想得到我的人,更別說得到我的心。

王定宇淫笑道:是嗎?我的小娘子,說的感覺像真的一樣,那我倒想試試看。說着上前就想把她撲倒在牀上。

劉珍不慌不忙,從枕頭底下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剪刀,對着自己的腦門道:如果你膽敢強迫我,今晚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讓你人財兩空。

王定宇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着實嚇了一跳,沒想到她還是個剛烈女子。可他已經淫火燒身,到了難以自制的地步,有心想霸王硬上弓,可又怕她寧死不屈,真的自刎,那未免又得不償失。一時間,他左右爲難,騎虎難下。

後來轉念一想,既然她都已經嫁進門了,還怕她跑了不成,給她一些時間,早早晚晚還不是自己嘴邊的肉。

想到這,他後退一步說道:你暫且別激動,本少爺也是憐香惜玉,有素養的人,並非你想象的那樣。暫且給你一些時間,等你哪天想通了,我們再圓房也不遲。

劉珍見他氣焰消了下來,心情也跟着平復了許多,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看來我就這命。不過想要圓房也未嘗不可,但你必須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王定宇喜出望外,趕忙說:只要我能做得到,別說三個,三十個也行。

劉珍道:那你可聽好了,第一條:你必須棄惡從善,從此後不得再仗勢欺人,更不準對其他的女人想入非非。

王定宇支支吾吾道:這……這個……

劉珍把剪刀重新放回枕頭底下,冷冷地說道:看來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既然辦不到,後面的兩條我也就沒必要說了。至於圓房的事,你以後也不用再提了。算了,你出去吧,折騰了一整天,我想早點睡覺了。

王定宇一看情勢不妙,頓時急了,陪着笑臉道:娘子,我又沒說不答應,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真的能答應?

那還有假。

那我接着說第二條。劉珍道:聽聞你從小嬌生慣養,桀驁不馴,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放在眼裡。俗話說,百善孝爲先,父母養了兒女的小,以後不管對你的父母還是我的父母,都必須尊重有加,不得怠慢,做到一個兒女應盡的責任,這點你能同意否?

王定宇道:娘子說的在理,這點我以後一定改。

劉珍接着說:這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從今往後,你必須少出門,多讀書,沒事的時候多跟你爹學學做生意的本領。不然等你爹百年之後,你們王家這諾大的產業,該如何傳承下去?總不能到了你這一代就坐吃山空,你說呢?

王定宇道:這點你有點強人所難,我打小就散漫慣了,對讀書和做生意一點不感興趣。

劉珍道:你難道一輩子就想這樣混吃等死嗎?現在這個家有你爹在撐着,如果你爹哪天不在了,我敢斷定,不出三五年,就會被你敗得精光。我可不想跟你過這樣碌碌無爲的日子,這條你答應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不然你連我一根手指頭也別想碰。

王定宇也不甘示弱,吼道:不碰就不碰,世上又不止你一個女人,神氣啥?我就不信,沒了你我就活不下去。說罷,摔門而出。

可僅過了兩天,王定宇就繃不住了。男人都這樣,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有種強烈的征服欲。不然心裡就像爬滿了萬千螞蟻,癢的難受。

這天晚飯後,他厚着臉皮走進婚房,對劉珍說:新婚夜,我過於衝動,事後我仔細想了想,其實也未嘗不可。但在我答應之前,娘子,你必須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劉珍似乎一眼就洞穿了他的目的,乾淨利落回答道:休想。

王定宇頗爲尷尬,不悅道:我都還未說出來,你爲何就急着拒絕?

劉珍道:就你那點小九九,都寫在臉上了,還用說出來。你不就是想以此來要挾我,圓房在前,答應在後嗎?

王定宇道:這有何不可?

劉珍道:你們男人,特別像你這種紈絝子弟,沒得到之前,千方百計都想得到。一旦得到之後,又喜新厭舊,從不懂得珍惜。目前三個條件,你一條都沒做到,就想圓房,白日做夢。

王定宇被她弄得徹底沒了脾氣,不由得放低身段,央求道:娘子,那我到底要怎樣做,你才能同意和我圓房?

劉珍道:其實也不難。按照傳統規矩,新婚第二天,新人必須給父母請安敬茶。那晚你負氣而走,第二天也沒去給你父母請安,你爹你娘不僅看你不爽,看我更是不順眼。明日一早,我們去把這個傳統補上,讓你父母高興高興。

王定宇頓時來了精神,笑道:那是不是做完之後,我們就可以那個了?

那得看你具體表現。劉珍不置可否。

第二天,王員外和夫人李氏剛起牀不久,兒子兒媳就過來請安了。夫妻倆有點受寵若驚,這兒子從小就被他們寵壞了,簡直目中無人,對他們何嘗如此客氣過。

敬茶的環節更是隆重。只見劉珍雙膝跪地,雙手端着茶杯,高高舉過頭頂,低聲說道:母親大人請用茶。

李氏異常高興,趕忙雙手接過,細細品了一口後,笑着對王員外道:老爺,今兒這茶喝着可真香啊!然後又對劉珍說:兒媳婦禮重了,快快請起吧。

而王定宇的敬茶方式,卻別具一格。

只見他懶洋洋的站着,單手從丫鬟手裡接過茶杯,直接遞到王員外面前,說道:父親,你用茶。

王員外頗爲不悅,眼睛直直地盯着兒子,半天沒接茶杯。

劉珍走到王定宇的跟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沒大沒小,敬茶就該有敬茶的規矩,你沒見我跪着嗎?

王定宇道:父親又不是外人,何必搞得那麼繁雜?我看不跪也罷。

劉珍道:你忘了我昨天給你說的第二條嗎?如果你是這種態度,這茶我替你敬了,昨天我說的話也就一筆勾銷,你愛怎樣就怎樣。說着就要去搶他手裡的茶杯。

王定宇慌忙道:你怎麼說急眼就急眼了,我又沒說不跪。可我弄不明白,不就是簡單的喝個茶,爲何要弄得如此繁瑣。

劉珍趁機催促道:那你倒是跪呀。

王定宇不滿地瞪她了一眼,最後無奈的跪了下去,學着她的方式,重新給父親敬了一遍茶。

通過這件事,王員外和李氏對劉珍刮目相看,當天下午就把她叫到了自己的房間,並賞了不少的金銀珠寶。

王員外感慨道:兒子從小被我倆慣壞了,長大後整天遊手好閒,不學無術。我倆說的話,他誰也不聽,在他面前沒有半點威信可言。你才嫁過來幾天,就把他管得服服帖帖,有道是一物降一物。看來這個家以後兒子是指望不上了,還得你來掌管。如果你能對他繼續嚴加管教,把他帶到正道上來,我們死後也就能瞑目了。

劉珍道:爹爹的心情我理解,只是他長久散漫慣了,叛逆心又強,很難管教,到時候只怕會讓你失望。

這個你不必擔心。王員外說着站起身,從廚櫃裡拿出一條赤紅色的長鞭子,解釋道: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不管是家人還是下人,如有違反家規或不服管教者,就用它對其實施家法。只因我們老兩口只生了這麼一個兒子,他小時候再不聽話,我們也不捨得對他實施家法,以至於現在長大了,變得無法無天,想管也管不了。

劉珍道:爹爹的意思是,如果他再不聽管教,我就用鞭子抽他。

王員外道:正是,來,你接着。

這個……劉珍遲疑着,不敢貿然去接,擔憂地說道:如果哪天我真的抽他,你們不會心疼嗎?還有,如果他反抗,我一個弱女子豈是他的對手。

王員外道:他不敢,這不是還有我嗎?再不對他加以管教的話,這一輩子將一事無成,廢物一個。無論你如何管束他,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劉珍聽他這麼說,這才放心地接過了鞭子。

到了晚上,王定宇興致勃勃地爬上婚牀,對劉珍道:娘子,這回總該和我圓房了吧?

劉珍擡腳將他踹了下去,乾淨利落道:做夢。

王定宇大爲光火,一軲轆爬起來,質問道:你怎麼出爾反爾?昨天不是說好敬過茶之後,你就同意和我圓房嗎?

劉珍道:王大公子,你好像忘了我最後說的那句:看你的具體表現。你捫心自問,你的表現合格嗎?差點沒把你爹氣死。就這樣,還想圓房,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王定宇咬牙切齒道:滾就滾,老子受夠你了,本少爺有錢還怕找不到女人,你可別後悔。說罷,又一次摔門而出。

第二天一吃過早飯,王定宇就氣鼓鼓地帶着兩個家奴出門了。逛到十字街口,見有個賣藝的戲班在唱戲,王定宇看上人家一個小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就去調戲。

可戲班也不是吃素的,有三四個大漢,一頓拳打腳踢,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一時間傳得滿城風雨,成了人盡皆知的大笑話。

消息很快也傳進了劉珍的耳裡,氣的她渾身直哆嗦,暗自道:真乃色膽包天,目中無人也就罷了,竟還敢目無國法,簡直不知天高地厚,王家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今天非給點顏色讓你瞧瞧不可。

她端了把椅子,坐在大院正中間,然後叫管家取來鞭子,又吩咐四個家奴分列兩旁,殺氣騰騰地坐等王定宇回來受罰。

午飯後,王定宇吃飽滿足回來了。一進院門,看見這陣仗,頓感不妙,內心不免有些發涼。也不知咋地,他現在一見劉珍,便莫名其妙的有點怵她,感覺自己怎麼也鬥不過她。

王定宇假裝鎮定,走到劉珍跟前,嬉皮笑臉道:娘子,何必如此大動干戈,我只不過跟她開了個玩笑而已。

劉珍道:是嗎?王大公子,你沒發覺自己長能耐了嗎?偷不到腥,便改硬搶了,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王定宇道:我不是說過了嗎?純屬玩笑,何必當真。

劉珍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可見你厚顏無恥到何等程度。當街做出這等醜事,還敢狡辯,把王家和我的臉面都給丟盡了。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哪知其中的厲害。

王定宇道:喲呵,難不成你今天還想打我,誰給你的勇氣和膽量?

你以爲我不敢嗎?今天我就替你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劉珍指着左邊的兩個家奴道:你們兩個過來把他按倒在地,管家,你來執行家法。

王定宇樂了,輕蔑地說道:我爹孃都沒動過我一根手指頭,就憑你們幾個?來來來,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反了不成?

管家和家奴們被他這麼一兇,果真沒人敢動。劉珍氣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既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用力一拍椅子扶手,順勢站了起來,警告道:家法在此,誰敢再不聽吩咐,我就先抽誰的鞭子。

王定宇嘻笑道:娘子,你就別再嘚瑟了,純粹是瞎子點燈白費蠟,這裡姓王,不姓劉,還是省省吧!

說着,他走到每個人的跟前,用手指着問:你敢嗎?你敢嗎?你敢……

我敢。這時王員外不聲不響地走了過來,站在劉珍的身後。

劉珍趕忙讓座,王員外擺擺手說:不用,我說幾句就走。

王定宇道:爹,你老糊塗了?劉珍可是外人,你怎麼能幫她呢?

王員外道:什麼內人外人,簡直一派胡言,她既已嫁入王家,自然是王家的人。我對你就是太過放任,才導致你如此膽大妄爲。

隨後對管家道:從今往後,這個家由少奶奶說了算,她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誰敢不聽吩咐,誰就捲鋪蓋走人。

管家點頭哈腰道:是是,我明白老爺的意思了。

王員外接着對劉珍說:我先走了,眼不見心不煩。你可千萬別手軟,這次沒將他制服,下次就更難了,我就是前車之鑑。

劉珍微微彎腰道了個萬福,說:爹爹,我知道了,您慢走。

王天宇感覺情況不妙,想偷偷溜走。

劉珍喊道:王大公子別走呀,難道怕了不成?

王定宇脖子一梗,心虛道:笑話,本少爺從來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是嗎?那我今天不妨好好教教你,興許明天就會了。然後衝家奴們說道: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快點過來把少爺按倒。

衆家奴這回不再猶豫,因爲老爺已經發話了,再不聽少奶奶的吩咐,極有可能被掃地出門。因此一擁而上,按肩膀的按肩膀,按腿的按腿,把他屁股朝上,嚴嚴實實地按倒在地,絲毫動彈不得。

王定宇氣的罵罵咧咧:你們這幫兔XX,敢動我,小心扒了你們的皮。

劉珍道:管家,執行吧!給我狠狠地抽,直到他口服心服爲止。

管家雙手執鞭,來到王定宇跟前,鞠了個躬道:少爺,得罪了!然後手起鞭落,鞭鞭抽得王定宇鬼哭狼嚎,慘叫聲不斷。

抽了十幾鞭後,劉珍彎腰問王定宇:王大公子,感覺如何?知道錯了沒有?

王定宇不知是氣的,還是疼的,只見他臉紅脖子粗,大聲喊道:我真是瞎了眼,沒想到你這個婆娘這麼狠毒,真後悔娶了你。你等着,明天我不把你休了誓不爲人,看你還敢神氣。

是嗎?只怕你不敢,我倒求之不得。隨後直起腰,對管家道:你沒吃午飯嗎?怎麼有氣無力。今天你不把少爺伺候舒服好了,明日你就等着扒皮吧。

管家心領神會,立即加大了力度。又抽了十幾鞭之後,王定宇的屁股已開了花,鮮血順着被抽爛的衣服慢慢滲了出來。

王定宇早已扛不住了,求饒道:娘子饒命,快讓他們住手吧,疼死我了?

劉珍道:那你錯了沒有?

王定宇呲牙咧嘴道: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劉珍又道:那你還要休我嗎?(古代女子特別注重貞操和名聲,一旦被丈夫休過,便很難再嫁人了,多數是孤獨終老一生。)

王定宇道:不敢了,我只是嚇唬嚇唬而已。

劉珍道:今天看你表現不錯,暫且饒了你,下次如敢再犯,絕不輕饒。

之後命人把他擡進了房間,親自爲他擦洗傷口。經過一個多月的悉心照料,王定宇的身體才逐漸恢復了。

從此之後,王定宇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再也不敢出去胡作非爲,見了劉珍,就像老鼠見了貓,在她面前唯唯諾諾,就怕一不小心惹她生氣了。

王員外甚感欣慰,對劉珍大爲讚賞,想不到如此叛逆的一個兒子,通過她短短几個月的調教,性情大爲改變,不僅穩重,更懂事多了。

王員外重新燃起了對兒子的希望,親自手把手地教他如何經營珠寶生意,希望他能將祖上的這份產業,一代代的傳下去。

王定宇也不負衆望,在劉珍的監督下,很快就上手了,成了王員外的得力幫手。

這晚,劉珍特地吩咐下人在房裡備下一桌酒菜,邀王定宇入席。

王定宇受寵若驚,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忐忑不安地坐下。

劉珍把酒杯倒滿,溫柔的說道:相公,新婚夜,我們交杯酒還沒喝過呢,今晚給補上。

王定宇以爲自己聽錯了,興奮地說:娘子,你剛剛叫我什麼?我沒聽清,能再叫一遍麼?

劉珍嬌羞道:相公啊,你不喜歡聽嗎?那我以後就不叫了。

王定宇急忙道:別別別,我做夢都等着你這句話呢。這麼說來,你願意接受我了,那咱們今晚可以圓房了?

劉珍的臉羞得更紅了,說道:我之前提的三個條件,你基本上都做到了,我豈能出爾反爾。再說我們早就拜過堂,我生是你的人,死爲你的鬼,一切任憑相公安排。

王定宇激動的把酒杯一推,情不自禁地抱起她就上了牀。

經過一番激烈的雲雨之後,王定宇動情地摟着她說:此生有你,我足矣!從今往後,一切全憑娘子做主,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劉珍躺在他的懷裡,嬉笑說:不敢,我還怕相公把我休了呢。

王定宇聽後,把她摟得更緊了。

一年後,劉珍爲王家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把王員外老兩口鬧得合不攏嘴。從此,王員外把生意上的一切往來,全權託付給了兒子,自己退居幕後,在家獨享天倫之樂。

王定宇躊躇滿志,大展身手,廣結四方好友,把珠寶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沒過幾年,便成了遠近聞名的大財主。

劉珍也搖身一變,由一個農家村姑,變成了全城聲名顯赫的貴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