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岸》唱爸爸的歌——熟悉的兩岸旋律

冼星海指揮魯迅藝術學院學生演唱黃河大合唱。（網路圖片）

小弟從小愛唱歌，只是太內向，總躲在房間，孤芳自賞。這回靜極思動，想進合唱團。二話不說，拿了自學的電子琴，只會幾個和絃，就自彈自唱一曲張學友的《吻別》，寄給主其事的團長。本來以爲大概會就此一別，謝謝不再聯絡。沒想到居然可以，對方願收。

中華美韻合唱團團長曹平霞女士是大企業家，熱心公益，溫暖誠懇。團員也多是各界翹楚，有社長、老闆、作家、畫家、高階軍官、政界法界醫界菁英等等。而精神象徵，是高齡99人瑞李奶奶，乃包公後人。還有嶽大哥，是名將岳飛的32代族裔等。堪稱是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我嚇得皮皮挫，驚得吃手手。只想若有人問我，該答我湖南湘陰，汩羅江畔人士。因爲屈原在此投河，小弟可能也是大詩人轉世，因此自取筆名，叫做「屈辱」，意謂但求不辱先人，三閭大夫！

本團的指揮，是合唱界祖師爺，朱元雷老師。要試音分部時，我先說老師抱歉，把我丟哪兒都行。然後他就發了音La，叫我也La。我La完，他說不對，低了一階。我也嚇了一跳，心想慘了？小弟也即奔六，躲在房間也唱了近50年。再La一次，還是不對。朱老師就請伴奏老師彈鋼琴，先從低音La，再轉中高音La。沒想到這回，我La得上去，還La得出來？而且還硬是拉長脖子，紆迴繚繞飆足了髙音呢！結果老師鼓勵我說，你根本會La，能La，剛纔怎麼不La？我答因爲看到老師就怕，所以La不出來……

合唱曲譜中有些曲子，是爸爸最愛。如《保衛黃河》，《三年》，和《綠島小夜曲》等。團練時李奶奶，就在我左前。有回她說，那時《保衞黃河》，大家耳熟能詳，人人會唱。李奶奶只長先父3歳，所以大概爸爸也熟。而此歌有點難唱，曲前還有段口白朗誦：

但是，中華民族的兒女啊！誰願意像豬羊一般，任人宰割，我們抱定必死的決心，保衛黃河！保衛華北！保衛全中國！

這是最動人的一段吶喊，小弟還想自動請纓上陣演出，因爲後面的歌詞，我就不用背了。

《三年》是名家李香蘭唱的，說的正是老父離家80年的心情：

想得我腸兒寸斷，望得我眼兒欲穿／好容易望到了你回來，算算已三年／想不到才見面，別離又在明天／這一回你去了幾時來，難道又三年／左三年，又三年，這一生見面有幾天／橫三年，豎三年，還不如不見面／明明不能留戀，偏要苦苦纏綿／爲什麼放不下這條心，情願受熬煎

後來我讀到，沈春池文教基金會，就是沈慶京，威京小沈成立的基金會，拍了個紀錄片，叫做《家的拼圖》。有位老兵伯伯，提到他老母，在大年三十年夜飯的時候，便到郊外去披頭散髮，呼喚兒子的名字，據說這樣一來，即便是遠在千里之外，孩子也可以聽到媽媽的聲音。讀此不禁潸然淚下，還真是感人！時代的悲劇，正是老父的寫照。爸爸十幾歲就離家，在重慶開了小差，逃兵想回家，卻找不着路。後來我爸媽回了湖南四次，奶奶早已長眠，而鄰居說，奶奶掛念兒子，幾乎哭瞎雙眼。而且奶奶常常留飯不吃，去幫助外人。她說我有一子在外，希望有人也能如此待他。姑姑也是開小賓館，一律優待外地人，說這也是同樣的移情心理。

觸景生情，睹物思人，吟唱老歌則憶起往日情懷種種。當年我從板橋揹起吉他，內人則帶着口琴，還有—雙子女，回眷村老家，和父母一起同樂，那個經典畫面，又再度鮮明起來。也許喜歡唱歌的爸爸，也一直常常與我們同歡共度呢！（黎家慶/英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