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紅斑狼瘡到底能不能治？目前有哪些藥物可用？
近日，一位因“紅斑狼瘡導致腎衰竭”的上海姑娘在個人賬號上稱自己前往瑞士進行安樂死，並以倒數的形式迎接這一天的到來。此事引發大衆對生命的討論，也讓“紅斑狼瘡”這一疾病再次進入大衆視野。
紅斑狼瘡的全稱是系統性紅斑狼瘡（SLE），曾被稱爲“不死的癌症”。隨着醫學的發展，目前醫學上雖然仍然缺乏治癒該病的特效藥，但也有越來越多的創新藥物問世並應用於臨牀，加上不少藥企加碼紅斑狼瘡相關新藥研發，患者不必再談“狼”色變。
中國患者數量數十萬，紅斑狼瘡到底是什麼病？
從疾病名稱來看，紅斑狼瘡聽起來像某種皮膚病，實際上這是一種系統性自身免疫病，可導致腎臟、心血管、肺、消化系統、血液系統、眼部等多器官、組織的損傷 ，並顯著增高患者的死亡風險。感染是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死亡的首位病因。之所以被稱爲“狼瘡”，是因爲紅斑狼瘡患者早期臉上可能出現皮疹、紅斑等症狀，像“被狼舔過的皮膚”。
目前，中國大陸地區的患病率約爲30~70/10萬，男女患病比爲1∶10~12。根據《中國狼瘡性腎炎診斷和治療指南》，中國系統性紅斑狼瘡人羣發病率爲30.13~70.41/10萬人，對應患者人數達到42.2萬至98.6萬人。
SLE治療手段 來源：西南證券研報
令人欣慰的是，近些年，紅斑狼瘡的治療已經取得了一些進步。2020版《中國系統性紅斑狼瘡診療指南》指出，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5年生存率從20世紀50年代的50%~60%升高至20世紀90年代的超過90%，並在2008年至2016年逐漸趨於穩定。系統性紅斑狼瘡已由既往的急性、高致死性疾病轉爲慢性、可控性疾病。
從具體治療手段來看，激素是治療系統性紅斑狼瘡的基礎用藥，免疫抑制劑、生物製劑等也在權威指南推薦的治療方案中。
需要注意的是，紅斑狼瘡的預後與治療時機密切相關。上述診療指南就強調了“早診早治”的原則，短期目標爲控制疾病活動、改善臨牀症狀，達到臨牀緩解或可能達到的疾病最低活動度。長期目標爲預防和減少復發，減少藥物不良反應，預防和控制疾病所致的器官損害，實現病情長期持續緩解，降低病死率，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
也有臨牀醫生此前向澎湃新聞記者介紹，由於病情的複雜性，多學科協作（MDT）在紅斑狼瘡的管理中顯得尤爲重要。MDT團隊通常由風溼免疫科醫師、腎臟內科醫師、皮膚科醫師、神經科醫師、呼吸科醫師、血液科醫師、病理科醫師等組成，共同參與患者的治療決策。在臨牀實踐中發現，患者教育、定期會診、建立數據庫、遵循診療指南和規範、持續教育等策略，對於提高治療療效、改善患者生活質量、降低疾病復發和延緩器官損傷都起到了明顯的推動作用。
紅斑狼瘡新藥研發不易，國內哪些公司在佈局？
除了傳統的激素、抗瘧藥等治療手段，生物製劑是近些年紅斑狼瘡治療的重要方向，也是各家藥企佈局的熱門方向。
目前，國內已獲批的紅斑狼瘡治療藥物包括跨國藥企葛蘭素史克（GSK）的貝利尤單抗和本土藥企榮昌生物的泰它西普。其中貝利尤單抗在中國獲批的成人及兒童系統性紅斑狼瘡和成人狼瘡腎炎適應證均已被列入國家醫保目錄。泰它西普於2021年3月在國內獲附條件批准上市，2023年底轉爲完全批准。
10月21日，跨國藥企阿斯利康也宣佈，阿伏利尤單抗已獲得廣東省藥品監督管理局批准，正式引進大灣區藥械通指定醫療機構，用於接受標準治療後仍然爲中度至重度活動性、自身抗體陽性系統性紅斑狼瘡成人患者的附加療法。這是全球首個且唯一獲批的靶向Ⅰ型干擾素通路的系統性紅斑狼瘡治療靶向藥物。
更多紅斑狼瘡藥物還處於研發階段，輝瑞、禮來等跨國藥企巨頭都曾在這一賽道栽跟頭。一位國內創新藥企研發人員此前在接受澎湃新聞記者採訪時表示，SLE發病機制複雜，是一種高度異質性疾病，不同患者的臨牀表現、疾病活動程度和嚴重度都有所差異，這就爲藥物的臨牀入組、試驗設計、有效性驗證等都帶來了難點。如由於發病機制複雜，無法區分不同機制可導致哪些器官表現，或是同樣的器官表現也可能是不同機制造成。這些在客觀上都影響了藥物研發的進展。
國內藥企方面，恆瑞醫藥（600276）、康諾亞（2162.HK）、石藥集團（1093.HK）、智翔金泰（688443）、亞盛醫藥（600108）、諾誠健華（688428）、澤璟製藥（688266）等近十家上市公司在系統性紅斑狼瘡方面均有佈局。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抗癌神藥”CAR-T療法在紅斑狼瘡治療方面的潛力受到藥企的重視。藥明巨諾（2126.HK）就在推動其瑞基奧侖賽注射液在治療中重度難治性系統性紅斑狼瘡的新藥研發工作。在2024年半年報中，藥明巨諾提到，關於正在進行的與relma-cel治療SLE相關的IIT，初始試驗數據已於2024年歐洲風溼病學協會聯盟大會發布。
亙喜生物因2023年底被阿斯利康收購而受到關注。該公司的管線中就有一款FasTCAR-T自體CAR-T候選療法GC012F用於治療難治性系統性紅斑狼瘡。2023年12月底，這一適應證的新藥臨牀試驗（IND）申請在國內獲批，計劃在中國啓動一項1/2期臨牀試驗。
有臨牀醫生強調，在目前的治療下，系統性紅斑狼瘡還是不可根治性的疾病，“將來新的細胞治療能否把這個病根治？我們有這種期待，但是哪怕將來醫學的發展可以把它根治，患者還是要長期隨訪，長期隨訪是這種疾病非常重要的治療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