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十億金童的“跳槽戰爭”

兩個華爾街“金童”,憑藉神秘的量化策略,幫助公司在印度市場賺了十多億美元。

緊接着,另一家薪資優渥的對衝巨頭向他們伸出了橄欖枝。

他們接下了這對offer(入職通知)。

但隨即引發了新老東家之間激烈的的曠日持久的訴訟。

直到最近,官司突然峰迴路轉了。

兩家大牌機構介入

此案牽涉兩家極其大牌的買方機構:千禧年基金(Millennium)和簡街資本(JaneStreet)。

此前,兩家機構圍繞“挖角關鍵員工”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並決定對簿公堂。

隨着案情信息逐漸披露,兩位身處異地的員工被指“攜帶機密信息”從簡街資本離職,旋即加盟千禧年。

出人意料的是,被指“叛逃”的員工並不是攜帶美股的“機密資料”,而是涉及一個新興國家衍生品交易策略。

他們二人的“老東家”在相關“機密”策略上,短短一年賺了10億美金。

一個如此小衆的海外策略,能讓對衝機構賺得接近於“盆滿鉢滿”的狀態,自然對離職員工“千里追逃”。

兩位交易員“異地合作”

涉事的兩位自然人被告——道格拉斯(Douglas Schadewald)和丹尼爾(Daniel Spottiswood)——均曾在簡街資本任職,但兩個人所在地並不一樣。

據法律文書,道格拉斯和丹尼爾被起訴之時,一個人居住於紐約,另一個人居住在中國香港,職位均爲千禧年的交易員。

限於信息有限,我們無法得知二人在簡街資本工作時,是否在同一個城市。

無論是簡街資本,還是千禧年基金,在上述兩個城市均有辦公地點。

信息顯示:道格拉斯曾於2018年10月1日至2024年2月5日間受僱於簡街資本,而丹尼爾早在2018年進入簡街資本做暑期實習生,之後2020年8月17日至2024年2月23日受僱於這家對衝機構。

從時間點可以看出,二人離職的時點屬於“前後腳”。

更爲關鍵的是:道格拉斯和丹尼爾離職後並沒有“空檔期”,而是旋即於2024年2月加入了千禧年。

對於上述兩位年輕人的工作價值,簡街資本曾有如下表態:

“簡街資本花費了數年時間和大量資本······開發出一種能獲利的保密且創新的交易策略······道格拉斯、丹尼爾曾深度參與了這一特定專有策略的開發和實施,因此掌握了最有價值的專有和機密信息。”

文書中,簡街資本更一口咬定:“(二人跳槽之前)簡街資本並未發現任何證據表明其他機構發現或實施了涉事交易策略。”

這句話翻譯一下:二人從老東家帶走了機密,將其拿到了新東家。

涉及什麼機密信息

兩家巨頭和解前的法庭聽證會上,有着更多關鍵信息得以披露。

這個陷入“所有權”爭議的印度期權交易策略,僅僅在2023年一年內就爲簡街資本創造出高達10億美元的利潤。

資本深潛號梳理髮現:印度股指期權市場在過去兩年迎來了迅速擴圍,開始在全球證券市場佔有一席之地。據悉,2019年印度引入股指期權的周到期合約,取代了傳統的月末到期合約,之後各方投資者開始加大關注這個衍生品。

據國際期貨業協會的統計,2024年第二季度,印度兩大衍生品交易所(印度國家證券交易所、孟買證券交易所)的股指期權交易量超過了368億張,相較於2023年同期交易量實現翻倍,並佔全球所有交易所期貨和期權交易量的三分之二以上。

另有統計顯示:2024年2月,印度期貨和期權交易的名義成交量達到了6萬億美元。

2024年10月中旬,散戶交易者在印度衍生品市場的交易量中佔比超過三分之一,這促使印度證券交易委員會發出風險警告,並將最低交易金額提高了三倍。

可見,散戶“扎堆”參與的交易品種,自然吸引了對衝機構的“圍獵”,能夠實現顯著的阿爾法超額收益。

語焉不詳的“數百萬美金”

簡街資本在2024年4月進行起訴時,曾在文書中提及一個“敏感信息”:

“根據現有信息和信念(Based on information and belief),千禧年向道格拉斯提供了數百萬美元,以便避免獨立開發成功交易策略所需的風險、時間和成本;這一精心策劃的計劃正在並/或將爲千禧年帶來巨大的意外收穫,而這將以簡街資本的利益爲代價。”

在簡街資本看來,作爲同業競爭者的千禧年,花了數百萬元撬走了“獨家代碼”。但上述“敏感信息”可謂語焉不詳,究竟是具體涉及多少錢?

這筆錢的性質是什麼?

這個信息又是怎麼打聽到的?

外界不得而知。

雙方和解

數日前,簡街資本與千禧年、兩位涉事員工在紐約曼哈頓聯邦法院,最終達成了和解,但和解的具體條款未予披露。

據悉,在美國法律體系中,和解指在訴訟過程中,雙方當事人通過協商達成一致,不再尋求法庭的判決。

通常來說,和解協議的具體內容是保密的,所涉及的賠償金額並不對外公佈,和解有助於保護商業秘密或雙方聲譽。

此次案件自今年4月對外曝光,直至今年12月初達成和解,過程中可謂一波三折。

相關法院文書中,被指控竊取的核心策略細節均被“編輯處理”。但被告方從一開始就對簡街資本的策略是否可以被視爲商業秘密提出異議。

兩位交易員更聲稱,他們在簡街資本時期創建的印度期權模型,是基於自己的經驗和專業知識,而非任何秘密的“算法或自動化信號”。

案件至此,“突然結案”,但曝光了對衝基金盯上了印度期權市場,這可以算是一個重大線索了!